說話間孫淼帶着四個人走進家門,院子裏坐着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看見孫淼走進院子,老人立馬紅了眼“兒啊!兒啊!”
“娘。”孫淼小跑過去扶住已經站起身的老人。
“兒啊!快,快去看看慧珍,她在等你。”老人顫抖着拍打着孫淼的胳膊。
“好,娘你别着急,我先進去看看情況。”孫淼安撫一聲老母親,轉身看向幾個人“媽,這些是我請過來的貴客,你幫我照顧一下,甯大夫麻煩你跟我來。”
“你們先坐着休息一會兒。”陸南和周通夫妻說了一聲牽着甯汐一起跟着孫淼往屋裏走,雖然他是想讓甯汐幫幫孫淼,但不代表他沒有防範心理會讓甯汐一個人跟着一個陌生人離開他的視線範圍。
三個人走房間,一股惡臭撲鼻而來,昏暗的房間裏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坐在床邊,正一勺一勺給床上躺着的人喂水。
于慧珍看見了孫淼,眼眶立馬就紅了,雙唇顫抖着張了張。
“怎麽了媽?”孫雯芯轉過身看過來,看到孫淼眼眶也立馬紅了,乖巧的站起身一句話不說的退到一邊。
“慧珍,我回來了。”孫淼沙啞的喊了一聲,快步走過去抱住于慧珍“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讓你受苦了。”
于慧珍隻是搖頭,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孫雯芯捂住嘴快速沖出房間。
甯汐拉了拉陸南也跟着走出房間。
小姑娘沖出房間,蹲在陽台上難過的哭了起來,似乎是怕屋裏的人聽見,她捂住嘴沒讓自己哭出聲。
等小姑娘哭了一會兒,甯汐走上前打招呼“你好,我叫甯汐是……”
孫雯芯趕忙抹掉眼淚仰起頭看着甯汐“您是我爸的同事嗎?”
甯汐搖搖頭“不是,我是一名大夫,你爸爸想讓我過來看看你媽媽。”
“哦!”孫雯芯艱難的扯出一抹笑,緩緩的站起身“謝謝你,但是不用了,我媽她……”
孫雯芯再一次捂住嘴,眼淚有啪嗒啪嗒落下。
甯汐能理解孫雯芯此刻的心情,伸手拍了拍她一臉疲憊的說道“妹妹,我是從江市過來的,知道江市嗎?到蘇城要坐五個小時的火車,我一個孕婦坐車很累的。”
甯汐沒有告訴孫雯芯自己是過來辦事的隻是恰好在車上遇到孫淼,她就是要讓孫雯芯誤會,以爲她是特意過來給于慧珍看病的。
孫雯芯也确實誤會了,淚眼汪汪的看着甯汐,因爲愧疚,雖然不願意在提媽媽的事情,還是出聲說道“我媽在地裏幹活的時候踩到了一顆釘子,她當時也沒有在意拔掉釘子就沒有管了,等她發現不對勁兒已經過去了十天,那天我們都坐在屋裏吃飯,她突然就倒下去,身體不停的抽搐,牙齒要緊。”
說道這裏孫雯芯的眼淚再一次落了下來“我和奶奶吓壞了,趕忙請鄰居幫忙把媽媽送去醫院,醫生說我媽的腳沒有及時處理感染了破傷風,醫生說我們發現的太晚了已經沒救了,張叔叔幫忙請了很多中醫去醫院看我媽都是搖頭說沒用。”
“我媽她能撐到現在是爲了等我爸,現在我爸回來了,她可能,可能……”
屋裏傳來孫淼撕心裂肺的喊聲“甯大夫,甯大夫……”
“媽。”孫雲霞面色一變急忙沖進屋。
甯汐也小跑進屋,于慧珍整個人都在抽搐着,臉也跟着抽搐着,不停的變換着像是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正在揉捏她的臉一般。
“給我銀針。”甯汐喊了一聲,陸南幾乎在她開口的一瞬間就知道她要什麽,從布包裏掏出銀針,抓起兩根銀針消毒遞給她。
“讓開。”甯汐走到床邊。
孫淼一把抓住趴在于慧珍身上痛苦的孫雯芯。
兩根銀針下去,于慧珍抽搐的幅度小了很多,陸南又遞給甯汐幾根消完毒的銀針,又是幾針下去,于慧珍漸漸的停止了抽搐。
看到于慧珍的情況穩定下來,甯汐坐到旁邊的凳子給慧珍把脈。
情況确實糟糕透了。
“甯大夫,我妻子她……”孫淼緊張的站在旁邊,不敢把那句話問出口,他害怕啊!害怕這一眼就會和妻子天人兩隔。
“給我紙筆。”甯汐站起身。
“去拿,快。”孫淼推了推孫雯芯,甯汐要給妻子開藥,意思是妻子還有救?
孫雯芯被推了一下有些恍惚的走出房間。
甯汐把于慧珍腿上的被子拉開,她的左腳整個腳掌已經潰爛、化膿,血紅色的血肉上全是黃色的濃水。
一股股惡臭也随之飄散開來。
看到這一幕,孫淼一個大男人也心疼的直掉眼淚。
這時孫雯芯也拿着紙和筆過來了。
甯汐寫了一張藥方遞給孫雯芯“外面有一位叫周通的,你讓他陪你立刻去抓一副藥回來。”
孫雯芯忙到“我自己能去。”
“這時候已經很晚了,你一個小姑娘跑出去遇到壞人就不好了,而且這個時候大部分店門都關了,你帶着他出去,他能想到辦法買到藥。”
孫淼走過來接過藥方“還是我去吧!我就是求也要把藥求回來。”
“讓周通去就好。”陸南從懷裏掏出證件遞給孫雯芯“你給他帶個路,讓他拿着我的證件去,應該能買到藥。”
看到那小小的紅本本上面的五角星,孫雯芯瞪大眼睛看向陸南。
孫淼也一臉意外的看着陸南“陸先生是軍人。”
陸南隻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孫淼知道規矩也沒有在多問,也不再堅持自己去,掏出一摞錢塞給孫雯芯,催促她趕快去找周通。
“甯大夫,我妻子還有救的對不對。”孫淼這會兒終于敢把這句話問出來了。
“我暫時用銀針吊住她的命,能不能救活還要看藥能不能及時拿回來。”
“那,我妻子的腳該怎麽辦?”那雙腳已經爛的快見到骨頭了,這腳該怎辦啊!
“兩種法子。”甯汐被陸南按在凳子上坐着,又繼續說道“第一種用刀刮掉爛肉,讓它重新長出新的血肉來。”
“這得多疼啊!”孫淼面色慘白,光是聽着就讓人受不了。
“會打麻藥。”
“但麻藥之後還是會疼。”孫淼一臉懇求的看着甯汐“甯大夫還有别的辦法嗎?”
“抓一些螞蟥,讓螞蟥把孫夫人腿上的膿血吸幹淨,這種法子看似惡心卻是最安全的,不過這個季節想找到螞蟥比較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