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在鬼門關走了一趟,他想起了之前發生的那些,知道了她最後的結局。
現在,他應該能明白她的痛苦了吧。
盛銘說的最後一句話是——“阿榆,你能原諒我嗎?”
不能。
造成的傷害無法彌補,她不會選擇原諒。
師榆收拾了一下東西約沈枭去了賽車場。
“要不要和我再比一場?”師榆詢問。
沈枭沒有立刻回答,他知道這可能是最後一次了,她這是在和他告别。
說是合作關系,但其實她待他也有點像朋友了。
“這次就不比了,坐我的車我帶你去兜風怎麽樣?晚上再去上次那間清吧玩玩?”
“行。”
沈枭開着自己的另一輛改造的跑車帶着師榆快速地飙車,風呼呼地吹亂了師榆的發絲,讓她都有些睜不開眼。
她戴上墨鏡輕笑,“沈枭,我覺得你對兜風有什麽誤解。”
“那需要我慢點嗎?”
“不用,這樣更刺激。”
沈枭看她一眼露出個痞帥的笑,“好,那我加速了。”
炫酷的跑車轟隆隆的跑過一個又一個彎道,血液随着這樣的熱烈好似也沸騰起來。
沈枭想要保持安全的,但是也許是太刺激了,他又加速了,他想當心髒跳動的頻率過快,他腦子血液循環不過來空白的那一刹那也許就能将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了。
可直至車子停在酒吧門口,他還是未言一語。
師榆的頭發全都亂了,她幹脆把頭發散了下來,随意的抓了兩把。
沈枭這次點了個包間,上了不少的酒水。
“能喝嗎?”
“你待會可還要開車,喝醉了我可不負責送你。”
“沒關系,我給兄弟發了消息,他到時候回來接我們的。嘗嘗吧,他們家這幾款酒味道都挺不錯的,度數也不是很高。”
“好。”
藍色的液體上還有一層淡淡的紅,看着就不錯,入口是醇香類的,不辛辣刺激。
“是不錯。”
“你喜歡就好。”沈枭倒是拿起了一邊的烈酒直接一口悶。
師榆看他這喝法斷定他肯定會喝醉的。
師榆不緊不慢的喝着,而沈枭完全是自己灌自己,包間裏很快就酒氣彌漫了,沈枭喝的都上臉了。
“沈枭,你是有什麽想說的嗎?”
他這架勢擺明了是想要把自己灌醉,這個過程中也幾次欲言又止。
沈枭看過來眸色沉靜可眼裏分明有微光閃爍。
師榆與他對視,“想說什麽就說吧,我聽着。”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垂下腦袋靠着沙發,整個人看起來有點說不出來的頹唐。
“師榆,我……”他頓了一會才繼續往下說,“其實我很早之前就見過你了。”
然後沈枭就講了他的故事。
沈枭這樣的一副好相貌本來也是學校裏的校草,是無數人追捧的存在,可惜他父親犯了事進去了他母親傷心之下不小心闖了紅燈也死在了那場車禍裏。
他父親被抓的事不知道是誰捅出來的,添油加醋的抹黑,連帶着對他的評價也一落千丈。
恰好那一天招生,盛銘來了,他非常自然的取代了沈枭校草的位置。
沈枭對這個稱呼并不上心,他那時經濟緊張,父親犯下的錯他作爲兒子自然而然的就攬了過來,要賠償一百多萬。
還在學校的他哪來的那麽多錢,給母親辦完葬禮後就更加了。
他一直打工,可那麽點收入根本就不夠用。
他當然想把學業完成,可是哪怕在學校裏也收到了諸多的排擠,繼續待下去他還要兩年才能出去工作。
所以,他參加了一場賽車,沒有任何技巧,完全靠搏命拿下了第一名得到了第一筆不菲的收入。
他騎的摩托直接報廢,他臉上都是血,手腳也都有不同程度的擦傷,手肘好像還錯位了。
那是個富家人的遊戲,沒有人管他。
他帶着一身血在角落,咬牙将手肘複位,剛想走的時候一個人急切的喘着粗氣跑了過來,那是個很漂亮的人。
沈枭隻當是想要看戲的罷了,沒怎麽放在心上,可她把手裏的藥小心的放到了他面前,“你快點處理吧,我看你傷的很重。”
沈枭看着她小跑離開又看看眼前的藥,心裏湧動着說不出的暖意。
後來,他在學校裏又見到了那個女孩。
師榆輕聲開口,“是我?”
“是你。”沈枭牢牢地看着她,“當初那件小事你早就忘記了吧。”
“後來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目光總是會有意無意的落在你身上。我當時還想着等我還完了欠款一定要找到你的面說一聲感謝,沒想到……”
沈枭自嘲的笑了聲。
“我被舉報了,舉報我逃課賽車滿身是血對學校造成不好的影響。然後我被約談,輔導員讓我保證以後都不要再去賽車,可是沒辦法啊,那是我能夠償清欠款站在陽光底下來到你面前的最快的辦法。”
沈枭溫柔的看着師榆眼裏滿是哀傷,“我拒絕了,沒能拿到畢業證。”
沈枭也不知道那段時間是怎麽過來的,他沒完沒了的參加比賽,負傷再參加比賽,終于還清了錢。
可是……
“我再見你你身邊已經有了盛銘,你看他的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歡喜,我知道我來晚了。”
他不知道該說自己運氣好還是不好,在那之後他救了個倒在路邊的老人,那老人是個沒有子女的富豪,認他當了幹兒子,離世的時候把家産都給了他。
可他拿着那一大筆錢卻不知該做什麽了。
他在橋洞下面待了一天一夜,最後開了個修車廠招的那些兄弟全都是有各種各樣困難的,他能給他們的也就一份工作和能養活自己的工資。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索性修車改車來賽車,每一天過的沒什麽目的隻是活着罷了。
直到……
“我又看到了你,可惜你很不喜歡這裏,那次之後就沒有再來了。”
“我知道你和盛銘在一起之後就沒有再去打聽過你的事情,直到我看到盛銘一次次的帶着另一個女生來賽車場和她親密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