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師榆有松動的樣子,何燼西立刻以退爲進,“阿榆,我知道你還對我心存懷疑,但我說的都是真的。”
“你好好想想,我等你的消息。”
“阿榆,你早點休息,自己一個人一定要注意安全,别再像以前那樣經常忙得這麽晚了,注意自己的身體。”
何燼西望着師榆滿眼都是關切。
“那……晚安。”
他站在原地好似在等師榆的回答,但是師榆一直沒開口他難掩失落的轉身,在他握住車門的時候師榆輕輕開口。
“晚安。”
何燼西猛地擡頭立刻笑了起來,燦爛如暖冬的陽光,溫暖不刺眼,像極了當時從小區走出來遞給她一盒巧克力的少年。
師榆有些愣神。
何燼西心裏了然,他就說她怎麽可能說不愛就不愛了,之前那些果然是故意引起他注意想要他對她溫柔些的手段。
何燼西依依不舍的望着師榆好一會這才開車離開。
師榆勾起一抹冷笑。
原來他真的這麽會演啊,當時就已經演的這麽出神入化了,還真是從一開始就是一場欺騙啊。
師榆眼角揚起自嘲諷刺的弧度。
她剛準備轉身回去,停在旁邊的一輛車突然開了車門,一身黑色襯衫和黑色西褲的靳商走了下來。
師榆小幅度的歪了下腦袋,好像她到這的時候這輛車就已經停這了,靳商應該是都聽到了。
“靳總。”
靳商走到她面前,“抱歉,無意偷聽,但又怕打擾到你們說話就沒下來。”
“沒關系,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靳總在這是有什麽事嗎?”
靳商猶豫了下低聲詢問,“你要爲他們說情嗎?”
看來是真的都聽到了啊。
“他們?”師榆反問。
“能去參加宴會的當然都是商界有臉面的人,他隻是個沒名聲的,除非是以師家小姐男朋友的身份去,否則進不去。”
“實則是讓你幫他說情給機會,實際上就是讓你爲師家說情。”
師榆無奈的苦笑,“這事也不是我說情就可以的。”
“你說情就可以。”靳商語氣平緩卻堅定,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師榆愣住了,不解的問:“爲什麽?”
“算是……”靳商停頓了兩秒好似找不到什麽理由的随便說了個,“給你的特權。”
“靳總給我的特權未免太多了。”師榆止不住調侃,“又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她揚起眼角,眼裏都是粲然的笑。
靳商在心裏說:“這樣好多了。”
她剛才那樣的表情看着就讓他很不舒服,她就應該多笑笑才是,這麽好看的一張臉可不能總是苦大仇深的。
隻可惜師榆聽不見他的心裏話。
靳商煞有介事的點點頭,“你就當是這樣。”
師榆笑着垂下眼,沒有繼續往下說了,似乎還在糾結。
見她這樣,靳商倒是有點猶豫要不要把手裏的資料給師榆看了。
她到底是真的不在意那個家了還是隻是露出很讨厭那個家與那個家對立決裂的樣子渴望多一點關注和愛呢?
他不确定。
如果是後者,他有些不忍心将她的希望打碎。
“靳總,如果可以的話,讓他去吧。”
靳商眼神變了變,緩慢地點了點下颌,“好。”
“靳總不問我爲什麽嗎?”
師榆好奇他真的答應的這麽痛快也好奇他居然什麽都不打算問。
“如果你想說自然會說,不想說我繼續問下去隻會讓你爲難。”
靳商說着這些将手裏拿着的文件不動聲色的往身後移了移,既然這樣的話他還是暫時不要把這份文件給她看了吧,不然她隻會更傷心的。
靳商還真是很體貼的一個人。
師榆覺得暖心的笑了笑,“其實也沒什麽不能說的,師家也确實是給了我讀書的機會,這次就當還他們吧,隻是狐假虎威借了靳總的勢。靳總放心,我會更努力工作的。”
靳商隻是神色溫柔的看着她。
“還有一點是……”師榆猶豫了下才道,“靳總不覺得何燼西他……和你真的有點像嗎?”
“他以前和我說過他從沒見過他父親,他媽酒醉經常說他有個很有錢的爸爸,所以……”
“所以你就有了這樣的猜測。”靳商接過話頭。
“抱歉,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
“其實,也不是沒可能。”靳商不怎麽在意的開口,“我媽就是因爲發現他在外面有人所以才會郁郁而終的,小時候我其實見過一個女人抱着孩子來我家。”
那時候的靳商也就四五歲,但是他母親的悲傷和憤怒太過強烈,所以他一直記得那場景。
“那時候我爺爺還在世,雖然身體不好可也能震懾那個男人,讓他把那母子趕走了,後來我沒再見過他們,但我知道他一直都在找他那個孩子。”
靳商記得很清楚,他的母親從那之後就一直被冷暴力,她整天以淚洗面。爺爺去世後那個男人就越發不把她當回事。
好在當初那對母子是爺爺派人送走的,派人看着,讓他根本找不到。
母親死前拼命摔碎了他們一家的全家福,痛苦地嘶吼,“他說那個女人才是他的真愛,我是破壞他們的壞人,可明明我和他才是夫妻,那個女人才是小三啊!”
“爲什麽要這麽對我!怎麽會變成這樣!”
母親帶着遺憾走了,那個男人呢,不過一天就又出去流連酒色。
他在母親墓前發過誓,他會把他的一切都奪過來。
現在隻剩下他手上最後的一些股份了。
他攥得太緊不肯放手。
如果何燼西真的是他和那個所謂的真愛的兒子,那他不利用一番簡直可惜。
靳商從回憶裏抽身,看見師榆愣愣地望着他眼裏有心疼的光閃爍他一時竟也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很快恢複平靜。
“不知不覺就全說出來了,抱歉。”
“靳總,我們合作吧。”師榆忽然開口,說出的話是靳商沒料到的。
“什麽?”
“靳總,我其實不是個好人,我努力賺錢是爲了還師家這些年在我身上的付出,還清後我想爲我自己讨債。”
“師家也好,何燼西也好,都是深深傷害過我的人。靳總,我們有着同樣的敵人,是不是可以合作一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