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的比别人要清楚。
每次進入不符合的身體時是需要與原主靈魂進行厮殺的,隻有成功才能徹底将原主靈魂壓制讓這具身體爲己所用。
所以。
他有機會讓林嬌徹底消失。
想到這一點辜宴立刻仰頭看向師榆,他一雙眼皮閃爍着期望的光亮,“阿榆,是不是我讓林嬌徹底消失你就能相信我了?”
“我會讓她再也沒辦法來打擾我們的,這一次,我堅定的選擇你!”
林嬌尖銳的嘶吼,“辜宴!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辜宴充耳不聞就要與林嬌的靈魂厮殺起來。
這時候,師榆猛地拔掉插在辜宴右肩上的箭矢,連帶着皮肉也被一同扯了出來,有星星點點的血濺到了師榆的衣裙上。
辜宴慘叫着,額上都是密布的汗水,他渾身都在顫抖。
“阿……”
甚至連一句完整的“阿榆”都疼得喊不出來。
師榆毫不在意的把箭矢丢在地上,箭頭與地面碰撞發出冰冷清脆宛如骨頭碎裂般的聲音,辜宴和老道同時一顫。
師榆對上辜宴的目光,沒有解釋,反倒是問了句莫名的話。
“你知道我今日爲什麽要穿一身紅嗎?”
辜宴茫然。
師榆揚唇聲音溫柔到毛骨悚然,“因爲濺了血也看不出來啊。”
師榆纖細潔白的手指在一衆刑具上方劃過,選了個烙鐵,她撇向蜷縮在角落裏的老道依舊在笑。
“愣着幹什麽,來生火。”
“是!是!”
老道一邊擦着額頭上的汗水一邊給小爐子添碳燒熱,師榆随意的把烙鐵丢到裏面等着加熱。
辜宴瞳孔放大,恐懼彌漫。
“不,你不能這麽對我!”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些什麽似的大喊,“對,你不能這麽對我!我是将軍,我是聖上親封的遊龍将軍是朝廷命官!就算你是丞相,府嫡女也不對我動用私刑!”
師榆點點頭,像是在肯定他的這些話,甚至流露出了一絲的贊賞。
不過很快她就嘲弄的開口,“你這個遊龍将軍到底是怎麽得來的?難道還用我提醒你嗎?”
“我都已經猜到你當初救我那一場是你的設計,那你說我會猜不到點别的嗎?”
辜宴最後的牌也被師榆翻開,他從未想過,師榆居然什麽都知道!
“很快,關于你這個遊龍将軍這些年是怎麽和山匪勾結,讓山匪去劫财然後你再去剿匪獲得百姓贊賞支持的證據會呈給聖上,你所謂的府邸會被圍得水洩不通所有親信難逃一死。”
“至于你,一個突然不見的罪人,會不會是聽到了風聲先跑了誰又知道呢?”
“還不是随我處置?”
“師榆!”辜宴面目猙獰,他精心構築的一切全都被師榆給毀了,這麽多年的努力居然在一夕之間倒塌。
他不能接受!
“你不可以這麽對我!林嬌說過,我才是這個世界的男主,我做任何事都是對的,你憑什麽毀了我的一切!”
“呵,男主。”
熱得汗流浃背的老道聽到這話都神色怪異的看了辜宴一眼,他以爲自己是話本子裏的人物啊,還男主。
他怎麽敢的。
眼前這位可是丞相府最受寵愛的嫡女啊!
“師小姐,已經好了。”
“嗯。”
師榆拿起桌上的茶澆在把手上降降溫,随後拿起一塊潤濕的帕子握住了把手朝辜宴而去。
熱氣撲面而來,還未落到他身上辜宴就已經覺得大汗淋漓,停留了一會的地方迅速紅了起來,疼痛難忍。
辜宴眼裏流露出恐懼。
“不要,不要!你不能這麽對我!”
師榆欣賞着他的表情嘴角的笑意緩緩擴大。
利用她的時候不知害怕,如今總算是害怕了。
“林嬌,我知道你聽得見,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能夠攻占這具身體我就暫且不殺你。”
“他剛才說的話你也都聽見了,能不能活下來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我也很好奇你們兩個誰能活到最後。”
師榆話音落下,滾燙的烙鐵落到了辜宴的臉上。
皮肉滋滋冒泡,滾燙的煙讓辜宴的表情更加扭曲,他似乎要把喉嚨都給喊啞。
老道最開始還好,畢竟他燒小火爐的時候就已經猜到師榆想要幹什麽了,但是現在親眼看見,尤其是師榆嘴角那譏諷快意的笑,那雙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如同野獸的眼,這才真的被吓到了。
他重新縮回牆角抱着自己不去看。
在這疼痛難忍的時候林嬌發動了攻擊,兩個人強忍着劇痛開始厮殺,誰也不讓誰。
烙鐵移開辜宴自言自語。
“憑什麽我要把生的機會讓給你,這本來就是我的身體,你這個入侵者趕緊給我消失!消失!”
“林嬌,這就是你口口聲聲說的愛我嗎?如果你真的愛我就應該把生的機會讓給我,這本來就是應該的!”
“我自私自利?難道你就不自私嗎?你害死了那麽多人難道現在還要害死我嗎?”
他們誰都不想退讓。
師榆動了動脖子閉着眼享受的聽着這些話。
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一衆刑具又落在一根蘸了鹽水的鞭子上。
師榆丢給老道讓他用力打。
老道不敢違抗隻得聽從。
師榆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她噙着淡笑看着辜宴臉上那個已經烙印上去的“奴”字心中無比暢快。
這都是他應得的。
鞭子抽爛辜宴的衣服,血迹侵染他的衣裳,火辣辣的傷一陣陣傳來,辜宴終于暈了過去。
可師榆知道。
他就算是暈過去了,身體裏的兩個靈魂還是在不停的撕扯着,直到決出勝負,最後的勝者将掌控這具身體。
而她,很期待。
所以現在她還不會殺了他。
“行了,停手吧。”
老道立刻丢了鞭子又縮了回去。
師榆瞧着滿桌的刑具,正想着再補一下的時候房門突然被用力打開。
肖钺逆着光亮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師榆微愣,“肖钺?你怎麽回來了?”
肖钺快速關上房門大踏步來打師榆面前,擡起寬厚的手掌擋住師榆視線,帶着喘息的聲音在師榆耳畔響起。
“對不起,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