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辜宴,并沒動作。
事情發生的太快,春柳甚至都來不及反應,她第一反應就是躲到辜宴身後,可辜宴後面是石桌。
她驚慌之下大喊,“宴哥哥救我!”
這熟悉的稱呼讓辜宴回神,同時眉心凝了一抹不耐。
因爲林嬌在她身體裏,他沒辦法視而不見。
但總覺得好像這個稱呼都連帶着變了味道。
辜宴深呼一口氣,在劍尖離春柳面門隻有一小截手指的時候才鎮定的動手。
他怎麽說也是個将軍,何況這個人身手是真的不怎樣,三兩下就被辜宴打敗了,倉皇而逃。
辜宴沉默的盯着他的背影。
這件事他是安排副将去做的,找個身手不怎樣的讓他埋伏在這,等到時候對他身邊的女子下殺手的時候他再出來阻止,來個英雄救美。
所以剛才那個人也不認識他。
隻是沒想到一切都安排好了,最大的變故是來的人不對。
春柳雙腳癱軟,握着桌面顫顫巍巍的想要坐下,然而踩在地上被她踩爛的糕點上鞋子打滑,她尖叫一聲摔了個四仰八叉。
辜宴猛地回頭瞧見這一幕心裏隻有嫌惡。
這樣一個冒冒失失行事魯莽的人居然還認不清自己的身份,背主做盡龌龊事,就她這樣的,打死都算輕的了。
如果是師榆的話……
辜宴不由自主又想起了師榆,她雖然也打人也會咄咄逼人,但是她從來都是端莊優雅的,屬于貴女的氣質一直都在。
這就是他們的不同。
哪怕是嬌嬌……應該也不會有這樣的表現吧。
他對春柳的嫌惡又多了些。
春柳是真的摔疼了,混着灰塵的糕點碎屑髒了她的裙擺,手掌在地上擦破了皮,刺痛讓她眼眶瞬間盈滿淚水。
她楚楚可憐的朝辜宴看去想要博取他的同情,哪怕一絲,但……
辜宴眼裏的嫌惡如寒氣将此刻如同菟絲草般的她凍成了冰雕,氣溫越來越低,直緻徹底粉碎。
春柳唇都泛了白微微顫抖着。
她知道,辜宴是真的不喜歡她,現在甚至是對她動了殺心。
她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眼見着辜宴一步步走過來,她有些害怕的低下了頭。
頭頂傳來辜宴冷漠的聲音,“起來。”
她咬着牙強撐着站起來,紅通通的眼對上辜宴沒有半點情緒的眸,此刻她清晰的知道,這個男人對她沒有感情就算了還想殺她。
她是喜歡他,但更喜歡自己的命!
明明之前他對她也不是這樣的态度才讓她抱有幻想的,可現在……
春柳突然明白了什麽,還是沒控制住問出聲,“将軍,你以前對我那麽溫柔,難道都是假的嗎?隻是爲了從我這裏知道師榆的事情?”
辜宴瞥了她一眼,這一眼薄涼如冰。
“回去了。”
他沒再管桌上的東西,直接就朝山下走。
雖然沒有回答,但是春柳已經知道了他的答案,她全都都洩了氣,眼瞧着辜宴的背影越來越遠想起剛才的那個黑衣人還是快步跟了上去。
回府的路上,春柳想明白了。
她可以不要辜宴的喜歡,但是師榆必須要付出代價!
都是因爲她!
要不是她辜宴也不會接近她讓她深陷做出這麽多事平白被師榆一次次處罰。
都是她的錯!
“林嬌,你說的都是真的吧,你會取代師榆。”
林嬌很滿意她的轉變,語氣輕輕地猶如惡魔在耳畔的呢喃,帶着誘哄。
“當然,到時候師榆就會悄無聲息的消失,我會幫你報仇,讓她那些高高在上的親人全都下去陪她,還會給你身契和很多錢,不管你去哪都能活得很好。”
春柳聽着她的描述仿佛已經能夠看見那個場景,她勾起個惡毒的笑,“一言爲定!”
她們想的很好,但是春柳萬萬沒想到師榆會行動的這麽快。
天色快要暗下去的時候春柳沐浴,浴桶邊放着一身新衣,看着很不錯,顔色也很豔麗。
春柳心中歡喜,想都沒想就穿在了身上。
但是沒想到……
她才換上衣裳兩個婆子兩個小丫鬟就端着些東西走了進來。
春柳警鈴大作,“你們這是幹什麽?”
爲首的胖婆子皮笑肉不笑的說:“春柳姑娘還不知道啊,今晚可是你與那王公子的大婚,小姐特地吩咐将你打扮的好看些送過去。”
“其實小姐也想将你風光大嫁的,但畢竟當時那麽多人看着,這事對你不好。何況王公子說家中無父母,也沒什麽親戚,簡單的舉行下儀式就好,故而今晚用頂轎子把你送去就成。”
“春柳姑娘以後就是别家的人了,可要安守本分,夫郎可不會慣着你的。”
随着她的這些話落下,春柳震驚的瞪大了眼,難以置信的看着小丫鬟手上端着的幾件首飾和喜帕。
“不可能!小姐之前明明說過要将我在身邊再留一年的,怎麽會這麽快!我不相信,我要去問小姐!”
門被用力關上,兩個婆子像一堵牆一樣擋在春柳面前,表情變得有點兇狠。
“那是小姐仁慈,可你也不想想自己做了什麽。小姐對你可不薄了,春柳姑娘還是順從些,莫要讓我們難做。”
“我不嫁!我不嫁!”
春柳瘋了一般的想要沖出去,但是她這小身闆身後的傷都還沒完全好哪裏是這些人的對手,三兩下就被兩個婆子制住了。
“救命啊!走水了!救命啊!”
“将軍,将軍救我!将軍救我!”
婆子嫌吵的随手拿了塊帕子把春柳的嘴給塞住,随後又扯了布條把她的手腳都給捆住了。
婆子拍了拍手瞧着被綁成粽子的春柳這才滿意道:“你們趕緊給她梳好頭發,别誤了吉時。”
“是。”
春柳不配合的劇烈掙紮,扭動着腦袋,兩個婆子直接扣住她的肩膀和腦袋讓她動彈不得。
“再鬧就直接把你丢轎子裏去!”
不!不要!不要!
淚水模糊視線,一抹鮮紅侵襲而來,喜帕落下将她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