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榆,外頭日頭毒,你就别送我了,明天我來接你。”
“好,你路上注意安全。”
“我知道。”
辜宴依依不舍的看着師榆不舍的松開她的手一步三回頭。
師榆瞧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揚起的唇角一點點耷拉下來,目光嫌惡地落在自己的手上。
“冬青,打盆水來。”
“是,小姐。”
師榆雙手用力地握在一起,都把手背捏緊了。
他想的可真好啊,居然還以爲她會送他。
呵。
回想起辜宴那深情款款的模樣師榆又止不住的冷笑了聲,他演的可真好啊。到現在她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喜歡上她一些了還是表現出來的都是假的。
在師榆思索的時候冬青已經端着水進來了。
師榆搓着手低聲道:“冬青,你說辜宴喜歡我嗎?”
“奴婢不知道,奴婢隻知道小姐的身份不用在意他的喜歡,小姐喜歡才好。”
“小姐不用做勉強自己的事情。”
師榆動作頓了頓,随後笑了聲,“你說的對,我用不着做勉強自己的事情。”
她本來是想着讓辜宴喜歡上她,來膈應林嬌,再把這份喜歡狠狠地踩在腳下告訴他他的喜歡對她來說一文不值。
就像他利用她的感情一樣。
但是這也就意味着她必須忍着惡心和他相處。
這個過程她并不快樂。
想要轉變自己的故事結局,手段是必要的,若她弱小無依當然要做小伏低尋求轉機,但是現在她是丞相府嫡女。
誅心其實也沒什麽。
現在的她,更希望他們要多慘有多慘!
師榆呼出一口濁氣挺直脊背,“冬青,你說的對。”
不過她還得等上一等,畢竟辜宴現在也是個将軍,朝廷命官也不是那麽好處理的。
若是肖钺那邊不行她就再設計一出。
“冬青,你替我走一趟去告訴辜宴,明日讓他不用來接我,我會自己去的,讓他在那等着我就是。”
“是,小姐。”
師榆坐在椅子上沉思了很久,沉聲道:“一。”
“在。”
屋頂上傳來應答聲。
師榆不免笑了聲這麽熱的天虧他待得住。
“讓那個道士過幾天就回來吧。”
她這話出口沒有聲音,就在師榆以爲他已經走了的時候他的聲音又傳來了。
“你還真信鬼神之說?”
“從前是不信的,可即便是有鬼,人也比鬼可怕。”
這一次,屋頂上是真的沒有聲音傳來了。
一去辦事了。
她已經沒有那麽多耐心陪着這些人繼續演下去了,現在也該收網了。
……
辜宴一早就準備好了東西去了城外的山間,他特别安排了一出英雄救美,想要讓師榆又想起那天的場景,讓她更加傾心于他。
隻不過……
看到來人時他臉上的笑就徹底的消失了。
一身綠色衣裳的春柳提着籃子站在辜宴面前對着他笑得溫柔,隻是那雙眼裏明顯還帶着對他的觊觎。
“怎麽是你?阿榆呢?”
“小姐臨時有事,讓我來給你送些她做的點心,說是下次再約。”
這裏隻有他們兩個,春柳放松多了,遠沒有在丞相府那麽拘謹。
“将軍,反正都準備了,我們在這裏走走吧,這裏的景色确實很不錯。”
春柳自顧自的走到他身邊将手裏的食盒放到桌上,她瞧見了石桌上已經擺好的糕點和一些果子。
紅泥小火爐上有隻漆黑的茶壺,茶香袅袅。
春柳對師榆的喜好再清楚不過,畢竟在她身邊伺候了那麽多年。
此時此刻看到這些她心裏泛酸,“将軍還說最喜歡的人是林嬌,可是将軍卻把師榆的喜好記得這麽清楚。”
“這茶也是她最愛的。”
春柳說着就伸手要去拿辜宴帶來的其中一碟子糕點,但她還沒碰到碟子就被辜宴給拿走了。
“别亂碰,這些不是給你的!”
春柳咬了咬後槽牙,不死心的從另一個碟子裏拿了塊糕點快速的咬了一口,辜宴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你!”
春柳卻完全沒有注意到辜宴的怒火,隻是愣愣地看着手裏的點心,“居然還是她最喜歡的那家鋪子的。”
她猛地擡起頭,“将軍,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師榆了?”
辜宴下意識反駁,“我沒有!”
他陰沉眉眼,“再說,這事和你有什麽關系!你有什麽資格來問我。”
“就憑林嬌在我身體裏!”春柳臉上的嫉恨不加掩飾。
辜宴一愣。
他……差點忘了。
林嬌将這一切都看得清楚,他怎麽能真的喜歡上師榆!怎麽可以!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她甯願辜宴真正喜歡的人是林嬌也不願意是師榆。
因爲如果是林嬌的話她還可以告訴自己她不比林嬌差,但師榆光是身份就是她高不可攀的了。
最重要的是!
她一直陪在她身邊,那麽多的官勳子弟都對她不錯,更有青梅竹馬長大一直護着她的肖钺,現在就連辜宴也要移情别戀了。
爲什麽所有的好都是師榆的,她就是不信命不甘心!
辜宴深深地呼吸了下,他也不知道爲什麽覺得胸膛深處漫開一陣陣細密的刺痛,讓他連呼吸都疼痛起來。
他想起師榆和他讨論的負心漢的事放下了手裏的碟子。
“我沒有喜歡師榆。”
他語氣一點點變得堅定,仿佛是說給春柳聽,說給她身體裏的林嬌聽,更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我喜歡的從始至終都是嬌嬌,我做這一切,都隻是爲了盡快讓她喜歡上我,給嬌嬌找一副适合她的軀體。”
“僅此而已!”
春柳沒有說話,不知道是信了還是不信。
春柳的态度辜宴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林嬌的态度。
但是……
他現在看不見林嬌。
他的目光緩慢地落到了桌上春柳提的食盒上。
剛才她說是師榆親手做的。
注意到他的目光,也許是春柳嫉妒作祟,也許是林嬌憤怒作祟,她一把打掉了食盒,精美的糕點掉在地上被她瘋狂踩踏,成了爛泥。
辜宴盯着春柳,眸色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