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能一遍遍讓辜宴不要答應,可是此刻她的話辜宴根本聽不見。
不過……
辜宴眸子冷了下來避開春柳的觸碰,“我勸你最好聰明點,嬌嬌要是出了什麽意外你隻會更慘,看在嬌嬌的份上我可以幫你,但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現在還是師榆的奴婢,你的賣身契還在師榆那裏,你的生死還掌握在她手上。”
提到她奴婢的身份,春柳臉上的笑有些僵住,随即又笑開。
“以前确實很難辦,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師榆那麽喜歡你隻要你去和她說讓她把賣身契還給我她應該是不會拒絕的。”
“那樣我就能夠脫奴籍了!”
春柳已經能夠想到她恢複自由身之後的場景了。
她的癡心妄想讓辜宴滿心嫌惡,要不是林嬌的靈魂現在在她身體裏,他真想一把掐死她。
他深呼吸穩了穩心情的反問,“你确定?”
對上辜宴帶着些許嘲弄的視線,春柳上了藥的後背又開始疼了起來。
這些傷就是因爲師榆看見了她給辜宴下藥想要和他在一起後讓辜宴親手打的,如果這次辜宴再出面爲她求賣身契,不知道又會遭到師榆怎樣的報複。
那個女人,太惡毒了!
“但,但是她肯定以爲我現在已經死了,你隻要說那賣身契她留着也沒什麽用不如燒了……”
辜宴垂着眸子蔑視着她,“看來你還真的很蠢。”
“宴哥哥?”春柳不敢置信的望着辜宴,很是傷心。
他怎麽能這麽說她呢!
“别這麽叫我!”辜宴沉聲開口繼續道,“如果她真的想讓你死,直接把你殺了就好,何必還把你丢到亂葬崗去。”
“她把你丢過去隻是爲了讓你見識一下那場面吓吓你罷了,師榆說了,如果你能活下來她就念在多年情分上允你再回去伺候給你一個栖身之地。”
“她知道你死不了。”
“如果你長時間沒有回去,她是可以告到官府的,到那時你就成了逃奴。”
“再說了,就算她真的将你的賣身契燒了,官府那邊也有留檔,你真以爲這樣你就可以擺脫奴籍了嗎?”
春柳臉色白了幾分後退了幾步。
怎麽會這樣?
“我當時什麽都不懂,我……”
“你不是什麽都不懂,你是别無選擇。”辜宴直接打斷了她的話,“我也了解了一些你的情況,如果當初不是師榆把你帶回來,隻怕你早就死了。”
“你是爲了活下來,所以才故意裝可憐去師榆面前讨一個生機。”
“不是!”春柳突然厲聲開口像是被戳破了什麽真相而跳腳的陰溝裏的耗子。
“是她要帶我回來的!”
辜宴冷笑,“那你爲什麽不拒絕?”
“我,她是丞相府嫡女,我隻是個孤苦無依的可憐人,我怎麽拒絕得了!”
“那你怎麽知道她是丞相府嫡女?”辜宴繼續反問。
春柳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居然真的是故意設計。”辜宴不過是了解了她這性格後随口一說,沒想到真的炸出來了。
“丞相府嫡女,要什麽樣的丫鬟沒有,她會一定要你?”
辜宴邊說邊打量着她,眼裏的鄙夷毫不掩飾。
春柳死死地咬着蒼白的唇。
爲什麽,爲什麽事情又變成了這樣!
她睜着一雙不知道是因爲慌了還是什麽而紅透的眼仰着頭顱望着辜宴。
“林嬌還在我身體裏,你不會不管我的,對吧?不然我就帶着她一起死!”
“那你就自己回丞相府去,你知道的,要是被師榆發現你在我這,你會有什麽下場,到時候都用不着你動手了。”
辜宴隻想暫且穩住春柳的情緒,畢竟她就算真死了林嬌也不會死。
林嬌是最特别的存在。
“現在,從我房裏出去!”
春柳不甘心的想要靠近辜宴,可是他冷漠厭惡的表情像是橫在他們中間的一把刀,每往前一步她就疼得厲害。
她隻能忿然離開。
春柳的臉終于在視線裏消失了,辜宴大大的松了口氣,他跌坐在椅子上,放在膝上的手捏緊了。
春柳就是個自私自利的人罷了,說什麽喜歡他無非是因爲她想攀高枝罷了,其他人她夠不着,那些人也壓根沒把她放在眼裏過。
所以她選擇了他,唯一對她表露好感的有地位之人。
辜宴現在後悔的想要嘔血,早知道就不該去接近春柳了,非但沒能得到師榆的青睐,反倒是坑了他自己。
現在看見她那張臉他就難受,顧念着嬌嬌還不能對她動手!
得趕緊把道長找回來才行。
不過……
辜宴看向桌上那些灰心情有些莫名。
他在屋裏又找了一下,沒有其他多餘的東西了,不過關于林嬌的那些确實是都給丢了。
辜宴大步走出房門讓人把副将叫來了。
“将軍。”
“今天就隻有師榆的那些人進了我的房間嗎?”
“是的,當時屬下也一直看着的。将軍,是少了什麽東西嗎?”
辜宴搖搖頭,這件事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他想了想又叮囑,“多派些人盡快把道長找回來,越快越好,眼下這件事最重要!”
“是,将軍!”
辜宴望向夜空,月亮已經隐匿了蹤迹,黑壓壓的一大片陰雲正飄過來,厚重的天好似要在他頭頂塌下來一般。
他心裏隻覺分外壓抑。
如果沒有别人的話,那就隻可能是師榆身邊的人放的,那種放法也絕對不是不小心,而是有意爲之。
所以……
師榆是當真什麽都不知道還是知道了什麽,亦或是……她什麽都知道?
雖然覺得不可能,但他卻不得不往這方面去想了。
這一晚上,睡得安穩的估計就隻有師榆了。
春柳回到爲她準備的房間就開始丢東西,桌上的杯盞,放在架子上的花瓶和書。
她把房間折騰得亂七八糟,站在中央氣喘籲籲的踩着那些書發洩自己的怒火。
林嬌全程冷冷地看着。
就這點本事,這點心性,還癡心妄想簡直做夢!
她閉上眼懶得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