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榆笑意深了幾許，宛如暗夜裏盛放的血色之花，她握着辜宴拿着鞭子的手指向地上咳嗽的林嬌。
“這還需要我說明嗎？我之前和你說過我喜歡的人隻準喜歡我一個！辜宴，她觊觎你讓我很不開心。”
“所以，我們兩個二選一，想要和我在一起，那就殺了她~”
師榆的話說得輕飄飄的，就像是說待會吃點什麽一樣随意。
辜宴第一次正視師榆。
是了，她是丞相府的獨女，她從小就被嬌寵着想要什麽沒有，現在自然生氣。
那些對于她的傳言是真的，她真的蠻橫霸道又殘忍，這畢竟是一條人命啊！她怎麽能說得這麽輕描淡寫！
林嬌也沒想到師榆居然開口間就要她的命。
師榆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皺的衣擺端莊的坐下，冬青拿了床頭挂着的一把劍放在桌上，給她倒了杯好茶。
辜宴目光落在這把劍上臉色蒼白。
林嬌盈盈泣淚。
“師小姐你真的是誤會了，那晚我們什麽都沒做，他隻是因爲我曾經幫過他才會收留我的，是我癡心妄想，師小姐你不能這麽做！”
“我爲什麽不能這麽做？沒有自知之明的東西，死了也是活該啊。”師榆說這話牢牢盯着林嬌，說的就是她。
林嬌攥緊手，心中已經在咆哮了。
到底是誰沒有自知之明，辜宴能夠走到今天都是因爲她的幫助，她陪着他度過了最艱難的歲月，現在師榆卻想要搶走，怎麽可能！
“辜宴，你不是口口聲聲隻喜歡我一個嗎？那就殺了她，殺了她我就相信再給你一次機會。”
辜宴滿臉痛苦的和林嬌對視着，師榆看得清楚，真是好一對纏纏綿綿情意濃濃的愛人啊，這不舍都快要溢出來了。
過了很久，在師榆都有些不耐煩的時候他終于下定決心，他與林嬌好似達成了某種共識，辜宴拿起了桌上的劍。
林嬌嬌花欲墜不敢置信的落下淚來，“辜宴，你當真要爲了她殺我嗎？你真的不顧念我們之間的情誼嗎？我救了你啊！”
辜宴很痛苦，但還是情意深切的看向師榆，“對不起，和阿榆比起來，我隻能舍棄你。”
辜宴舉起手裏的劍毫不留情的刺入林嬌心窩。
她痛苦倒在地上血迹順着嘴角蜿蜒。
哎呀，真是，好看的~
師榆俨然心情愉悅。
林嬌的靈魂不能出來，免得被發現了直接抹殺，所以每次死了都會先留在這具身體裏，等待下一具身體送來。
但這，也是有時間的。
一晚上，足夠了。
辜宴手中的劍掉落在地，他單膝跪在師榆面前，“阿榆，現在你相信我了嗎？我愛的人隻有你，以後也隻會有你一個。”
“阿榆，我想和你執子之手，白頭偕老。”
他想來握師榆的手，卻被師榆躲開了，他動作一滞對上師榆淺淺的笑，“髒呢。”
辜宴第一時間覺得她說的是自己，但很快又想到她說很喜歡他的那些話覺得應該不是，這才注意到他手上沾了血。
辜宴立刻垂下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對不起，我沒注意到。”
“辜宴，我相信你，我不是說了嗎？我還是喜歡你的。”師榆嗓音溫柔，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全然沒有剛才的瘋批。
辜宴心又安定下來。
“那我先把她帶走，免得髒了你的眼。”
師榆貼心的說：“用不着你，你身爲遊龍将軍貿然抱出去一具女屍對你名聲不好，而且我也不想你身上沾了她的氣息，瞧瞧，這血好髒啊。”
師榆笑得溫柔，隻是不知道爲什麽這種溫柔中又帶着些許讓人毛骨悚然的陰冷感。
“那……”辜宴看向林嬌心裏有些慌張。
“你别擔心，待會我就讓人把她和春柳一起丢去亂葬崗，念在春柳到底照顧了我這麽多年的份上，如果她能活下來，那我就繼續把她留在身邊，也算是有個着落。”
“相信經過這一次，她應該不敢再肖想了。”
辜宴想說點什麽，但還是點點頭将這念頭壓下，“好，都聽阿榆的。”
師榆呵呵的笑了起來，“阿宴對我真好。”
聽見她改了更親密的稱呼，辜宴眼睛一亮，看來這次的破釜沉舟确實是對她有了用處，她對他的信任又近了一點。
隻是以後，他和嬌嬌得更小心才行了。
說起來之所以會發生今天這一幕全都是因爲春柳，要不是因爲她把他叫過去和他說那些話，他爲了穩住她不得不編出那樣一番說辭也不會被師榆聽見，那就不會被發現他和嬌嬌的關系。
今天的一切就不會發生。
當初找春柳真是一步錯棋！
師榆喊了一聲立刻就有下人進來把林嬌給擡走了，将地面又收拾得幹幹淨淨。
外面的春柳也被擡走了。
辜宴站起身，“那我……”
“你這就要走嗎？不應該陪陪我？”師榆跟着站了起來言語間有些委屈。
“剛才我是不是吓到你了？阿宴你别生氣，我也是太在乎你了才會這麽做的，我也不想做這麽殘忍的事情。”
這一瞬間，辜宴在師榆身上又隐約看見了林嬌的感覺。
當初他知道林嬌是個外來靈魂的時候也很震驚，尤其是她第一次換身體。
當時他被吓壞了。
可林嬌撲進他懷裏柔柔弱弱的哭着說：“辜宴，我愛你啊，我也不想變得這麽不堪，但我隻有這麽做才能留在你身邊。辜宴，我是專門爲你而來的，我會幫你的，我會幫你成爲将軍讓你不再受苦。”
後來，他不知不覺間就接受了這件事，幫着她隔一段時間就換一具身體。
因爲他也離不開她了。
這是個隻有他們之間知道的秘密，就使得他們之間更靠近了。
現在……
師榆淺笑，“這麽看着我幹什麽？不願意嗎？”
辜宴滾了滾喉嚨，想着反正晚上去應該還來得及，點頭應下。
“當然沒有，能和阿榆相處我很開心，謝謝你願意相信我。”
“那就給我舞劍看看吧。”師榆将染了林嬌鮮血的劍遞給他。
辜宴沉默兩秒順從接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