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安瑾:“……”
他已經不想搭理她了。
“阿瑾,剛才是我一時生氣才說了過分的話,你别往心裏去。”
師榆拿起桌上的菜單,“阿瑾你看看,咱們多選幾個菜,再來瓶好酒好不好?”
今天的這頓飯本來是羅安瑾爲了安撫師榆這才點的,桌上的菜最貴的也就一兩百,拿的還是最普通的果汁。
聽了師榆這話羅安瑾立刻翻開菜單。
錢都已經給出去了,他要多點一些把這些都彌補回來!
羅安瑾也不看了,就一個勁的選最貴的,還特地要了一瓶年份很久的紅酒。
菜上來之後師榆首先給他夾菜倒酒,看着他緩和了臉色逐漸有了淺淺笑意。
師榆慢條斯理的吃着碗裏的東西,将散落的發絲拂到耳後,等手機上終于收到了到賬信息後這才優雅的抹了下嘴角拿起包戴上了帽子。
“阿瑾,我去上個洗手間。”
“好,你去吧。”
師榆離開包廂戴上口罩,她冷漠的瞥了眼緊閉的房門直接離開了這裏。
羅安瑾等師榆一走就點開了葉晴茉的聊天信息框發了個委屈的表情。
那邊立刻有了回複。
葉晴茉:阿瑾你怎麽了?是工作上不順心了還是别的?你沒事吧?
看到這樣關切的話語,羅安瑾忍不住和剛才師榆的言行對比,這瞬間葉晴茉在他心上的時候位置又拔高了些。
他和葉晴茉膩膩歪歪了好半天都沒見師榆回來,看着桌上還剩大半的菜終于忍不住給師榆打了個電話。
“阿榆,你怎麽還沒回來?”
“啊,對不起啊阿瑾,我突然想起有點事就先走了。我已經知道你對我的心意了,我們下次再聚吧。”
羅安瑾懵了,他嘗試性的詢問,“那這桌飯……”
她有沒有把錢給付了?
師榆輕笑了兩聲,“阿瑾你在說什麽糊塗話啊,今天不是你請我吃飯的嗎?當然是你付款啊。”
她說完頓了頓,語氣驚訝,“阿瑾?你不會連一頓飯也想着讓我請吧?我們以前出去玩都是我花錢,我對你那麽舍得,你現在對我居然這麽摳門。”
“阿瑾,你真是……”
師榆無奈的歎了口氣,“我知道娛樂圈水深,你終究還是變了,但誰讓我喜歡你呢。阿瑾,你放心,今天這些話我就當沒聽見。”
說完她就挂了電話。
羅安瑾聽着聲音戛然而止,看着被挂掉的電話他差點把手機給丢了。
他用力的握緊了手機,指骨都泛了白,胸膛劇烈的起伏着,好似下一秒就要背過氣去了。
“師榆!”
他從牙縫裏拼命擠出這兩個字,恨不得摔碟砸碗,但一想到砸了還得賠償又不得不忍下。
所有的怒火都沒有發洩口,他把臉都給憋紅了,恰好這時服務員進來詢問吃好喝好了嗎?可以結賬了嗎?
羅安瑾沒好氣的大聲道:“好什麽好!沒看見我桌上還有這麽多菜沒吃完嗎?出去!”
這樣的怒火吓壞了服務員,他抱歉的離開,等關上了門翻了個白眼。
最後這筆錢還是羅安瑾出的,這頓飯十幾萬。
師榆壓着帽檐戴着口罩将臉遮擋的嚴嚴實實,她随手撥通了一個電話。
“師小姐。”
“秦律,幫我辦件事收集一下證據吧。”
秦律是師家公司簽下的律師,當時的他還隻是一個剛從法學院畢業的學生,是師家簽下了他給了他不少案子練手,如今已然是大律師了,爲了報恩不管誰出再多的錢請他他都不去。
本來這點小事動用他是有些殺雞用宰牛刀了,但現下的情況必須用鐵血手腕才能讓那些人閉嘴。
“好的,師小姐你說。”
“收集一下網上謾罵詛咒我的那些言論和證據,我記得隻要浏覽量和轉發量達到一定程度就能告的,是吧?”
“是的。”
“那就麻煩秦律了。”
“好說,師小姐不必和我這麽客氣,隻是……師小姐,容我說些不該說的,師總他心裏其實是挂念你的,這些年他都在想着你,隻是要維系公司。”
“師小姐,您要不找時間去看看師總吧。”
師榆猶豫了下,說:“好,我知道了。”
在這裏,她的父親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比她年長五歲的哥哥不得不挑起公司的大梁,這些年一直都在想辦法維系着公司,對她自然就缺少了管束。
他對她的愛是那從來就沒缺過錢的黑卡,每次她想要的他頂着再大的壓力也總是會成全她,這是他對她的彌補。
師榆低着頭很小聲的低喃了句,“哥哥……”
過往的記憶浮上心頭又很快被她摁下,他們不值得,但這個哥哥是真的對她好的,可是在最後卻被她給連累了。
師家的公司叫長芸,取自他們父母名字中的一個,是他們白手起家的家業。
可惜他們沒能看到公司壯大,現在公司還在面臨難關。
師梧看着一攤爛賬眉頭緊皺,他眼圈下青黑一片,胡子邋遢,看起來好像是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等忙完手裏的事這才放下手機疲憊的靠在椅子上捏了捏眉心。
他閉着眼問一旁的助理,“這個月的錢給阿榆打去了嗎?”
“師總,錢打過去了。”助理說完又放輕了聲音遲疑的說,“師總,現在公司困難,您每個月給小姐的錢是不是能夠稍微少一點?這樣您的壓力也會小一些。”
師梧聞之松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他看向助理眸色瞬間冷沉下來。
助理連忙低下了頭。
過了會他才重新閉上眼,“每月給阿榆的錢一分都不能少,公司的事情我有數,你先出去吧。”
“……是。”
聽着關門聲響起,師梧這才緩慢地睜開眼,眼裏都是歉意與複雜。
父母死得早,他不得不趕緊坐上這個位置穩住公司,不然他們兩兄妹隻怕要被商場上那些人吃得骨頭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