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知道朝中還是有支持他的朝臣,故而不想再像之前那樣對丞相一味的服從。
更何況師榆之前和他說的話他還沒有忘記。
接連五天,師榆和莊娴悠都在養傷,在這期間,顧北庭去了一趟賞榆殿看了下師榆,卻沒去鳳藻宮。
莊娴悠得知這個消息後又發了好一通脾氣。
顧北庭也是個忘恩負義的家夥!
當時她說出父親已經同意願意站在顧北庭這邊給他生母論個名号的時候他可沒有這麽無情,當時他把她抱在懷裏輕聲細語的哄她。
可現在呢,看到她的臉毀了既然就一次都不來了!他是笃定她的臉恢複不了了嗎?
還去看望害她的罪魁禍首!
但是莊娴悠萬萬沒想到她将桌上的東西掃到地上,顧北庭恰好走了進來,他看見這滿地狼藉狠狠蹙眉。
莊娴悠兇狠的表情都沒來得及收起,怔愣在原地。
“皇上!”
顧北庭的不悅都要溢出來了,他想着莊娴悠畢竟還是皇後,不能看了師榆不來看她所以還是來了,卻沒想到一進來就看見這樣的場景。
“皇上你來了!”
莊娴悠開心的行禮上前,顧北庭卻後退了,他冷呵一聲,“堂堂皇後如此瘋癫成何體統!”
瘋癫?
他居然這麽說她!
莊娴悠從來就沒聽過什麽重話,這一下眼圈就紅了,她埋怨道:“皇上,你以前不是這麽說的!”
他說過她是丞相之女,溫婉賢淑,是最适合皇後之位的人!
顧北庭臉上的嫌惡更甚,“那是朕被你欺騙了!”
他語氣銳利,尤其是看到站在莊娴悠身後的奴婢時更甚。
丞相還真是隻手遮天,想送人進宮就送人進來,完全沒有和他說過隻言片語,越來越放肆了!
思及此,顧北庭怒氣更甚。
丞相不在他也不好和丞相嗆聲,但現下有個最好的出氣筒。
父之過,女來償也是理所當然!
“皇上?!”
饒是知道顧北庭因爲這傷嫌棄她,但她還是沒料到他會說這樣的話。
“你從前在朕面前裝得溫柔大度,但朕今日才看見你的真面目。那場冷宮大火也好,那條蛇也罷,那兩個宮女到底是膽大妄爲還是受人指使皇後心裏清楚。”
“就連那次朕來看你地上一片狼藉,你推說是宮女失手,也是假的吧!”
“皇後,朕對你很失望!”
莊娴悠嘴角顫抖,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他怎麽能這樣說她!難道他就是個好東西嘛!一邊承諾會永遠愛她對她好,另一邊卻和那個賤婢暧昧不清。
帝王的愛不過如此。
顧北庭不想去看莊娴悠已經扭曲的面孔,他失望的搖頭,“皇後還是好好冷靜一下吧。”
他毫不留情的大步離開。
方才顧北庭所言不停的在莊娴悠耳邊響起,她都顧不得臉上的傷了,氣憤的大喊一聲将還剩下的茶杯也全都砸了。
如月趕緊勸道:“娘娘别生氣,小心臉上的傷。”
莊娴悠怎麽可能不生氣,她雙目通紅氣得渾身都在顫抖。
“他以爲自己算個什麽東西!沒有我爹爹,他什麽都不是!”
如月連忙加重音量,“娘娘!”
莊娴悠氣得胸脯劇烈的顫抖着。
氣惱過後她眸子滴溜溜地轉動着,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義!
“如月,去幫我辦件事。”
她湊近如月耳畔壓低聲音開口,如月瞳孔震驚的微縮,“娘娘……”
她想說些什麽但莊娴悠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就按本宮說的去做,不許将此事告訴爹爹,否則本宮殺了你。”
如月猶豫了下點頭,“是,娘娘。”
莊娴悠剛才已經想過了,顧北庭對她這麽嫌棄,就算以後她臉上的傷好了,沒有留疤,他們的關系也回不到以前了。
他還願不願意來她這裏都說不定。
這樣的話爹爹的計劃就沒法推進了。
那她就自己來!左右不過一個男人,在廟裏她和顧北庭也有過春宵,隻要瞞的好不怕被查出來。
早日有了孩子,她才能早些一雪前恥!
如月很快就找來了個英俊的侍衛,莊娴悠衣衫半褪的躺在床上露出白皙的大腿,對着那侍衛輕笑。
“過來。”
侍衛動了動喉結大步走了過去。
莊娴悠對他這張臉頗爲滿意,她湊近他耳邊低聲道:“給本宮一個孩子,本宮賜你榮華富貴,懂?”
“是,娘娘,屬下服侍娘娘休息。”
“好啊~”
鳳藻宮門窗都關得嚴嚴實實的,隻有如月如星在外面守着,其餘人都不得過來。
師榆靠在美人榻上閉目養神,肩上的傷還是很疼,不過用了顧湛的藥之後确實是好了不少,他的藥比太醫給的都好。
她特意勸顧北庭去看看莊娴悠,想必現在兩人關系已經越發惡化了。
之前在寺廟裏的時候顧湛就告訴她說莊娴悠在特地喝湯藥調理身體,既是爲了懷子嗣準備,想必這個計劃不會就這麽擱置。
當一個人看不到希望的時候,就會想方設法的走歧途。
莊娴悠想必也不例外。
且讓她先開心兩天吧,到時候再去顧北庭面前引導他去鳳藻宮。
顧北庭前一天才訓斥了莊娴悠,結果第二日就遭到了朝臣的譏諷。
“陛下貴爲一國之君,理當與皇後同心同德方可保前朝後宮安甯。”
話裏話外,都在說他不是,說他這個皇帝當得不好。
莊娴悠與前朝的關聯也就丞相一人了。
顧北庭壓制着怒氣,想起師榆和他說的岔開話題說起正事。
“此次巡查,哪位愛卿願替朕前去啊?”
鴉雀無聲。
顧北庭随意的指了一個人,正是當時師榆說的那個不起眼能起到殺一儆百作用的朝臣。
這人隐晦的看了眼丞相的方向,“回陛下,微臣近日身體不适,恐不便前去。”
顧北庭冷笑,“愛卿往日身子康健,怎麽這一說讓你去辦正事你就抱恙了?究竟是抱恙還是不想去!”
顧北庭一巴掌用力拍在扶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