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同挑眉,“有意見?”
話落,手腕一動,又是五把飛刀飛出,直直朝平西王的方向。
平西王懶懶一笑,身形一閃,紫袍翻飛,飛出的小刀悉數被他卷在了袖間,身形一移,幻影閃過,眨眼功夫便到了顧千舟的身旁,一手捏住了她的手腕。
另一隻大手輕微一抖,五柄雪亮的飛刀哐哐哐的掉在了腳下。
平西王攥緊她的小手,懶懶笑,“小丫頭,跟我比,你還嫩了點。”
顧千同被他攥着手腕,竟動彈不得,冷哼道,“你不是說自己孤零零一個人,無家可歸麽,竟是一個王爺!你既騙了我,我便要削了你一隻耳朵!”
平西王高大的身軀逼在她的眼前,“我确實是孤零零一個人,無家可歸,并沒有騙你。”
顧千同冷嗤,“堂堂平西王,西楚的戰神王爺,威名赫赫,會無家可歸,騙鬼呢!”
平西王垂眸看她,淡淡道,“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你是武将女,應該明白。”
顧家軍死死守在青雲山,絕不肯跟靖安侯入京,不就是爲求百年麽。
邊境總不可能時時太平,總需要有人守着,既需一直守着,顧家軍便一直有用處,飛鳥不盡,涼弓便不會藏。
再說,顧家軍在青雲山自給自足,又不需要朝廷撥糧,不受朝廷掣肘,但靖安侯還是願意入京,做一個規規矩矩的侯爺,不就是爲了穩住聖心,保顧家軍長久麽。
武将從來艱難,國有危難之時,抛頭顱灑熱血,拼死掙來軍功,待天下太平,一句功高蓋主便能讓百年将門坍塌。
謝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帝王自古多疑,聖心難測,他極其需要出來避避風頭。
顧千同自是明白,但還是有氣,冷哼道,“老娘自是明白,但老娘明白并不是你可以欺騙老娘的理由。”
平西王挑眉笑,“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自稱什麽老娘。”
顧千同氣結,“我自稱天王老子你也管不着,反正老子噎不下這口氣,你看着辦!”
平西王:“……”
毛都還沒長齊,張牙舞爪倒是有一套。
略微無奈道,“你想怎麽辦?我配合你出氣便是。”
顧千同,“……”
她是有氣,倒還沒想到要怎麽出氣。
眸子骨碌碌一轉,忽然道,“你教我兵法和箭術,如此你便是我師傅,既是師傅,徒弟便沒有跟師傅置氣的道理,再有氣也得噎下去了。”
顧千同知道他用兵如神,功夫了得,可不能白白置氣了,不如在他身上薅點本事。
平西王放開她,掀袍落座,“那我便收了你這個徒兒了,來,給師傅敬茶。”
他口渴得厲害,想要喝杯茶。
顧千同傻愣。
應得這麽快,不會是緩兵之計吧?
平西王看她歪着腦袋打量自己,一臉狐疑模樣,不由得擡手,敲了一下她的小額頭,“我堂堂平西王,難道還能诓你一個小丫頭不成?快去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