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沒有一頓鍋子解決不了。
吃完飯,君墨沉親自送顧千舟回侯府,半路飄起了雪花,顧千舟非得要拉君墨沉下來走路,美名其曰消消食。
夜已深,萬籁俱寂,整座京城都在沉睡,雪花簌簌飄落。
顧千舟踏在雪地裏,看着自己踩出的腳印,忽然想起了小時候學的一篇課文,好像叫《雪地裏的小畫家》,覺得非常應景,滴溜溜的背了出來。
下雪啦,下雪啦!
雪地裏來了一群小畫家。
小雞畫竹葉,小狗畫梅花,小鴨畫楓葉,小馬畫月牙。
不用顔料不用筆,幾步就成一幅畫。
青蛙爲什麽沒參加?
他在洞裏睡着啦。
一邊背,一邊雙腳在地上踩出了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圖畫。
君墨沉亦步亦趨的跟着她,看着她一個人自娛自樂,心情也像這漫天大雪一般明亮了起來。
小丫頭無論何時何地,一個人就能活得很好。
可是他不行,他的世界是陰暗的,是她猝不及防闖入,将他陰暗的世界扒開了一條裂縫,讓光照射了進來。
他往前一步,捉住了她的小手,将它攥進了掌心裏。
顧千舟想要掙脫,無奈他攥得緊緊的,隻能作罷。
兩人走過靜寂的長長大街,到了侯府,侯府亮着燈籠,照得四周一片朦胧的紅光,看着十分溫暖。
顧千舟好好的大門不走,一躍上了牆頭,站在牆頭上對男人擺擺手,然後閃身不見了。
君墨沉看她毫不留戀,扭頭離開,簡直将他破抹布一般丢棄,一陣心塞。
這個無情的女人!
在廊檐下站了一會,這才坐上馬車離開。
第二天一大早,顧千舟便被顧千野敲鑼打鼓叫起來練拳了。
沈長卿從小長在北地,對北地熟悉,被君墨沉委以重任留在了北地,顧千野早上沒人練拳,隻能來請顧千舟。
顧千舟一肚子起床氣,直接把顧千野摁在地上狂揍,顧千野被揍得哇哇哇大叫,發誓以後打死不找阿姐練拳。
太狠了!
不過,他每日都會好了傷疤忘了疼,第二日照舊。
顧千舟揍完顧千野,神清氣爽,去找顧夫人一起吃早膳,順便把那酷似爹爹的不倒翁拿了過去。
顧夫人看見,也覺得像,擺在那裏,不時的用手戳戳,覺得十分好笑。
兩人吃完早膳,顧夫人給顧千舟拿出了一疊子請帖,笑道,“聖上封你爲縣主,這不,一日之内便有這麽多貴夫人貴姑娘給你下了帖子,邀請你去參加花會了。
你看看,有沒有想去的,若沒有,娘親就叫人給你回了。”
“我看看,都有哪些人請。”
顧千舟接過帖子,有一搭沒一搭的翻看了起來。
翻看了一會,忽然在一張帖子上聞見了淡淡的迷疊香味道,很淡很淡,但她能聞得出來。
應是被熏過迷疊香的手拿過這張請帖,或者說,這張請帖在彌漫着迷疊香的屋子裏待過。
她拆開帖子一看,是曾府的請帖。
曾府是新晉刑部尚書,曾賢的府邸,說是老母親六十大壽,大開宴席,邀請顧千舟這位縣主去吃壽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