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钿钿一把扯開被子,不能置信,顫顫的叫了一聲,“表哥……”
“别讓我再說第二遍,出去。”
君墨沉嗓音像是在冷水裏過了一遭,駭人得很。
謝钿钿委屈得眼淚吧嗒一聲就掉了,裹着被子奔了出去。
君墨沉閉上了眸子,坐在那裏,如一具雕塑一般,散發着森森寒意。
直覺告訴他,不是這樣的,那個人不是謝钿钿。
雖然他什麽也想不起來了,但身體的感受還在,那是炙熱的,顫栗的,渴望的,刻在骨子裏頭的湧動和歡喜……
而不是看見謝钿钿刹那的厭惡和惡心……
就算喝多了酒,他也絕對做不出讓自己惡心的事情來。
顧,千,舟……
君墨沉心内磨牙切齒一句,披衣起身,這才感覺自己身子上火辣辣的痛。
他垂眸一看,看見自己滿身抓痕,鮮紅滲滲,好像全身都被鞭笞過一般。
他擡手,指尖輕撫上心口前紅豔豔的抓痕,卻忽然勾唇笑了,滿身的戾氣一掃而光。
如果剛剛還有點不确定昨晚上的人是誰,那麽此刻,他是心底壓下一座磐石,穩穩的确定了。
給謝钿钿一百個膽子,謝钿钿也不敢這樣抓他,隻有顧千舟那個小騙子膽大妄爲,無惡不作,敢在他身上如此肆虐。
原本要去沐浴的君墨沉,此刻也不想沐浴了,仿若想要身上的痕迹和氣味留得久一點,再久一點,直接慢條斯理的穿起了衣裳。
穿好了衣裳,這才喚小厮進來梳頭。
日常給他更衣梳頭的是一個小啞巴,小啞巴進來,看見他的臉,一瞬驚着了,連忙拿過銅鏡給他照了照。
君墨沉看見銅鏡裏自己臉上縱橫交錯的抓痕,再次氣笑。
膽子真是大得能上天了,連他的臉都敢抓。
想來小丫頭片子也是被欺負狠了才敢這抓他的吧。
心口蓦的一熱。
放下銅鏡,淡淡道,“無妨。”
小啞巴:“……”
被抓成這樣了還無妨?
是誰,竟敢把王爺抓成這個樣子?
小啞巴滿腔疑問,無奈問不出口,擡手麻利的給王爺梳頭。
整理完畢,君墨沉擡腳便往外走。
不想走到門口,看見顧千舟竟然過來了,一襲黑衣,頭上插着一根銀簪,鬓邊還戴着一朵小白花,好像才死了夫君的黑寡婦似的。
君墨沉:“……”
偏黑寡婦的裝扮越發襯出了她的冰肌玉骨,清麗無雙,反而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顧千舟打量了男人一眼,冷絕一笑道,“王爺春風一度,看起來很是精神抖擻啊!
可憐钿钿表妹,被折騰了一夜,竟連件衣裳都沒穿就被趕了出去。”
君墨沉看着她冰俏的小臉,總覺得指尖的觸感猶在,好想再捏她一把。
但忍住了。
掀眸道,“所以,王妃是過來給钿钿讨公道的?”
顧千舟笑,“那倒不至于,我向來說話算數,既是昨晚跟王爺吃了散夥飯,今日自然是過來送和離書的。
如王爺所願,從今往後,路歸路橋歸橋,一别兩寬,各自安好。”
說着,手上兩卷和離書,執起一卷,親自給君墨沉遞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