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男人正無聲對峙着,仿若能對峙到天荒地老,看見顧千舟醒了過來,平西王忽然笑了,率先把手中的黑子扔回了棋盅裏,凝聚的低壓氣場一瞬消散,恢複了懶洋洋的落拓不羁道,“果然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本王輸了。”
君墨沉周遭的低氣壓也無聲消散,淡淡道,“還沒分出勝負,王爺言輸未免過早。”
平西王慵懶的往後一靠,看了看天色道,“不早了,這都快要到晚膳時間了,聽說離水落日景色最好,再不認輸,可就沒時間欣賞美景了。”
君墨沉淡淡道,“離水落日景色确實最好。”
顧千舟聽着倆大佬非常有深意的交談,默默打了個哈欠。
君墨沉瞥她一眼,發現她唇角壓出了紅痕,還有一圈口水啧。
口,水,啧……
君墨沉一瞬瞳孔微晃。
她是小孩嗎,睡覺竟流口水!
長指戳了戳她的小臉道,“擦擦。”
顧千舟一臉茫然,“啥?”
君墨沉不想說話了,直接執起她的小手,用她的衣袖擦了一下她唇角的口水啧。
顧千舟:“……”
一瞬反應過來,連忙又擦了幾把。
原本看風景的平西王掃了一眼過來,懶洋洋的挑眉,有幾分促狹的道,“小丫頭,你睡覺流口水,啧,還蹭了你家王爺一身。”
顧千舟:“……”
看破不說破啊,能留點面子不。
不自覺擡眸看了一眼君墨沉的心口,不看則已,一看,果然發現上頭仿佛,好像,似乎浸染了一圈口水啧。
顧千舟連忙移開了眸光。
隻要她沒看見,就能當沒做過。
君墨沉還以爲平西王故意挑事的,瞥見顧千舟做賊心虛的模樣,微微垂眸,看向自己的心口,俊臉一瞬黑如鍋底。
雖然很淡,很淺,很不明顯,但毫無疑問,上頭确實氤氲了一團口水啧。
顧千舟看見男人一瞬黑臉,立即掏出手帕,求生欲滿滿的道,“我幫你擦擦。”
君墨沉僵坐在那裏,整個人成了一隻冰雕,任由她撲在心口前擦擦擦……
她是個人才,帶她出來一趟,能弄髒他兩身衣裳。
這畫舫上頭可沒有備他的衣裳,他想換也換不了,隻能與她的口水和平共處。
平西王看眼前小兩口,一個臉黑成碳,一個手忙腳亂,不由得哈哈大笑。
因爲平西王要看落日,所以晚膳擺在了畫舫上,一邊賞景一邊用膳,難得的惬意。
漁舟唱晚,江上飄飄渺渺的響起了靡靡之音。
禮部也安排了名伶,幾個姑娘抱着琵琶,袅袅婷婷的走了出來。
穿着飄逸鮮豔的衣裙,戴着面紗,頗有幾分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覺。
顧千舟還以爲她們要彈琵琶的,不想她們卻是抱着琵琶跳起了舞。
舞姿婀娜柔軟,又整齊劃一,十分賞心悅目。
平西王和君墨沉一邊喝酒,一邊談起了正事,關于國計,關于民生,關于軍隊,關于農田,關于水利,關于水患……
平西王仿若有意考君墨沉似的,抛出的問題很是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