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兒止住了哭,但還是心疼得一抽一抽的,嚷嚷着要回去告訴侯爺,讓侯爺給她做主。
顧千舟嚴肅的告訴她,不許告訴爹爹甚至靖安侯府任何人。
錦兒被吓得一個咯噔,含淚應下,隻恨自己不能代王妃受苦。
顧千舟拿過銅鏡照看了一眼,青淤的情況比自己想象的還嚴重,不能再耽擱,強撐着開了藥方,讓錦兒趕緊的去藥房找府醫煎藥配藥。
錦兒含淚去了。
顧千舟昏昏沉沉的強撐着,直到喝完府醫煎好的藥,整個下半身塗抹了一遍膏藥,這才終于一口氣洩出,沉沉的睡了過去。
錦兒守在她的床邊,看着沉睡的顧千舟,眼淚還是斷線的珍珠一般,一串兒一串兒的掉。
想當初她們在青雲山的時候,隻有她們揍别人的份,如何敢有人揍她們,現而今王妃被打成了這樣,還不能告訴侯爺一聲,實在是太憋屈了。
京城不是什麽好地方,她好想念青雲山,嗚嗚嗚……
錦兒哭着哭着,哭累了,趴在顧千舟的邊上睡了過去。
夜深人靜,萬籁俱寂。
一道黑色的身影不知何時走了進來,靜靜的站在床榻邊上,看着榻上沉睡的人,好像一俱黑色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直到沉睡的人好像睡夢都疼一般,不自覺的動了動身子,哼哧了一聲,他隐藏在黑暗中輪廓繃緊的臉才有了些許細微的表情。
微微俯身,掀開她身上的被子,看着她青淤一片,被塗滿了膏藥的下身,呼吸都不自覺窒息了一下。
涼意襲來,顧千舟動了動身子,又哼哧了一聲。
君墨沉輕輕的将被子蓋了回去,深深看着她的臉,好一會才轉身離開。
……
顧千舟足足在榻上躺了大半個月,這才勉強能自如行走了。
能自如行走的那一刻,深深感歎身體才是最重要的,沒有好的身體,一切都是浮雲。
她出了星辰院,慢悠悠的在王府散步,多點散步,有利淤血散去,促進血液循環,盡快恢複。
散着散着,一不小心散到了前院,撞見了從外頭回來的君墨沉。
兩人自從慎刑司牢房裏見過一面,他抱着蘇霜落離開之後,便再沒有見過面。
此刻夏日悠悠,光影斑駁,知了躲在草叢之中吱吱叫個不停,牆角薔薇輕顫,荷花池上碧水琉璃,浮光流動,兩人遠遠的站着,竟有幾分恍若隔世之感。
同樣的府邸,同樣的身份,仿若什麽都沒變,又仿若什麽都變了。
顧千舟微頓了一下,唇角勾出了一抹淡淡的弧度,繼續往前逛。
君墨沉也是迎面走來,誰也看不見誰似的,擦身而過。
錯開兩步的那一刻,君墨沉低沉的嗓音傳來,“身子好些了?”
顧千舟淡淡道,“好些了,有勞王爺記挂。”
“嗯。”
君墨沉不再說什麽,擡腳離開。
顧千舟指尖微緊了緊,随即冷笑了笑,繼續逛自己的花園。
傍晚時分,顧千雨給顧千舟送了信,說是新鋪子都弄得差不多了,讓她抽空過去看看。
顧千舟很想出門,可是看了一眼手腕黑黝黝的鳳凰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