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賢想要溜了,“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我不要你們的醫藥費了,你也别跟我計較摔壞的手機……”
在意識到自己跟對方不是一路人之後,張賢立刻就猜測到對方自己可能惹不起。
他隻是一個普通的打工仔,隻想安安穩穩地過完這一輩子,可不想出什麽幺蛾子。
季靈冷笑,“長得醜,想得倒是挺美!”
季靈不願意善罷甘休,張賢頓時有些焦慮不安。
他雖然年薪三十萬,但是在這寸土寸金的城市裏,三十萬根本就不算什麽。
一下就賠償出去自己年薪的十分之一,張賢多少有些不甘心,“你的手機又不是新的,我給你一個折舊費,這事兒就這麽算了!”
季靈冷漠地掃了他一眼,“算了?姑奶奶不想算了!”
季靈乖了三年,乖的她自己都差點以爲自己是一隻貓。
張賢咬着唇角,眼珠子滴溜亂轉,他注意到,季靈的包包上挂着一串車鑰匙,車鑰匙上那個車标,是他奮鬥十年都買不起的牌子。
他忽然就有點後悔,剛才怎麽沒有仔細看看季靈這身行頭!
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他能夠招惹的……
張賢心裏正打着鼓,警察同志來了。
在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之後,張賢被帶回了警局。
當然,在張賢被帶走之前,季靈堅持要張賢賠償了她的手機錢。
這個錢,她不缺,但是有些人必須一番大出血之後,才會長教訓。
解決了張賢的事情,季靈心情不僅沒有變好,反而變得越發煩躁。
崔克跟着季靈身後,想要說什麽,最終卻是什麽都沒有說。
“你回去吧!别再跟着我!”季靈朝着崔克低聲道。
崔克神色有些落寞,但還是乖乖上了自己的車,這一次,他沒有再跟着季靈。
季靈驅車直奔了酒吧。
她心情不好,急需要發洩。
她坐在吧台,點了好幾杯酒,一言不發悶頭就開始喝。
酒吧裏的燈光昏暗,音樂震天,季靈幾杯酒下肚,眼神有些發飄。
朦朦胧胧間,她似乎見到了顧知……
“阿知。”季靈自嘲地冷笑了一聲,“你怕是早就忘了我吧?”
她一定是喝多了,不然,怎麽可能在這種地方見到顧知?
夏眠都說過,顧知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
季靈心頭生出一股失落,端起杯子又要喝酒。
在她的酒杯即将要觸碰到唇角的那一刻,一隻手穩穩地握住了她的杯子。
“别喝了。”顧知的聲音清楚地傳進耳朵,季靈頓時一個激靈,目光之中泛起了一絲激動。
她使勁兒晃了晃腦袋,睜大了眼睛,去看眼前的人。
沒錯,是顧知。
是曾經陪伴她走過了至暗時刻的顧知。
“阿知……你終于肯來看我了嗎?”季靈的語氣有些委屈。
顧知臉上劃過一絲愧疚,“對不起。”
當初,兩個人産生了不該有的感情,季靈從此對異性沒有了興趣。
“對不起?”季靈腦子慢了一拍,“不,你沒有對不起我。”
季靈笑了,在酒精的影響下,季靈的臉色陀紅,看起來煞爲好看。
“阿知,你是我這輩子的知己。”季靈喃喃一聲,“除了你,誰都不可能再走進我的心裏。”
顧知輕呼出一口濁氣,“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吧!”
顧知說着,擡起季靈的胳膊,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走出酒吧,夜風吹來,季靈似乎有些清醒,偏着頭,一雙眼睛迷迷瞪瞪地看着身邊的人,腦子卻還以爲是自己在做夢,“顧知,是你吧?”
顧知低低嗯了一聲,聲音輕得像是随時都會随着風飄走。
她跟季靈是兩個世界的人,她們之間也是不被世俗接受的,但是,她實在是忍受不住了。
忍受不住想見一個人卻不能見的滋味。
人生就那麽幾年啊,爲什麽要給自己留遺憾呢?
她很感謝顧荇點醒了她。
不然,她怕是要帶着遺憾過完這一輩子。
“阿知啊,你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季靈低低笑着,像是一個孩子。
顧知這次沒有回答。
顧家跟神族不一樣,顧家各懷心思,她離開的時間太久,顧家會亂。
所以,她無法給季靈肯定的答複。
季靈自嘲地低低笑了一聲,“我果然是在做夢。”
顧知攙扶着季靈上了季靈的車子,将季靈放在了副駕駛。
之後,她轉到了主駕上,發動了車子。
季靈坐在副駕駛上,神色有些恍惚,她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但是這個夢又是那麽真實。、
“阿知,我不想回家。”季靈嘟着唇角,開始耍性子。
回了家,媽媽又會唠叨她,讓她去相親。
她不要去相親,她不喜歡那些總是盯着她的身體肆無忌憚打量的惡心男人。
顧知的聲音傳來,“好,我們不回家。”
顧知帶着季靈去了賓館。
照顧她洗漱,守着她睡下,心裏竟是從未有過的滿足。
原來,她這幾年一直悶悶不樂,隻是因爲,身邊少了一個她。
顧知躺在了季靈的身邊,聽着季靈發出的輕微鼾聲,居然覺得很踏實,很心安。
而季靈也像是一個八爪魚一樣黏在了她的身上。
兩個人什麽都不用做,僅僅隻是相互陪在對方身邊,便已經覺得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在這一刻,顧知忽然就悟了。
就算她跟季靈不被世俗接納和容許又如何?
她們這一生,不爲任何人活,是在爲她們自己活!
爲什麽要去在意别人的意見?爲什麽要委屈自己取悅别人?
顧知低頭看了一眼纏在自己身上的季靈,笑了,“阿靈……睡覺都這麽不老實。”
被别人需要依戀的感覺居然是如此的幸福美妙。
季靈半夜覺得口渴,迷迷瞪瞪睜開眼,就看到了身邊多了一個人。
借着夜燈昏暗的燈光,她覺得身邊的人身形有些熟悉。
怕自己是在做夢,季靈擡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仔細看了看,還是熟悉的身形。
原來,她沒有做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