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眠眉頭輕輕皺了皺,丁澄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她自作孽是一方面,夏未央刁蠻跋扈蠻橫不講理,也是一方面。
“小姐,神族是你的母族,你既然誤打誤撞地來了,那就是天意要你回來。”大長老朝着夏眠讪讪地笑,“天意如此,你就留下呗!”
大長老心裏很清楚,神族這片特殊的空間,如果沒有神族的時空穿梭石,那就算是耗盡畢生之力也别想走出去!
神族的時空穿梭石,可不是那麽好弄到手的。
夏眠微微眯了起眼睛,“想讓我留下來?可以啊,她們兩個,必須死!”
夏眠目光幽冷地看着秦如和夏未央,說出來的話卻是讓兩個人如墜冰窟,“隻要她們死了,那我就留下。”
秦如忿忿地擡頭,怨毒地盯着夏眠,眼裏哪裏還有半點神族主母的雍容華貴!
“想讓我們死?哼,你算個什麽東西!”秦如淬了一口,“我才是夏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天女一族的小姐,你敢動我,我天女一族絕對不會放過你!”
看着秦如那雙像是淬了毒的眼睛,夏眠哂笑一聲,絲毫沒有将秦如的威脅放在眼裏,“随時歡迎,你們天女一族來送死!”
夏眠的話讓秦如頓時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天女一族最擅長的就是以命換命,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剛才,她已經在夏眠身上試過了,但夏眠毫發未損,就連宋娟也隻是稍微虛弱了一些,而她卻是真真切切地失去了十年的壽命!
秦如心裏有些慌,夏眠到底是個什麽怪物!爲什麽不受禁地的影響,也不受她的詛咒?
“大小姐,這位說到底還算是少主的正妻……”大長老讪讪地陪着笑,“就算你想處置她,那也得經過少主那邊點頭……”
“眠眠,我不想再留在這裏了。”宋娟忽然說道,“眠眠,我們走好不好?”
宋娟的臉色很難看,她這一生,是悲劇的一聲,前後找的兩個男人,沒有一個能夠跟她走到底。
是她命不好,配不上好男人。
“媽。”夏眠垂下眸子,目光深深地看着宋娟,“我要去問問那個男人。”
問問那個男人,當初爲什麽要招引宋娟,又爲什麽要抛棄宋娟!
讓宋娟這一生活成了一個笑話!
宋娟身子微微有些發顫,但這次,她卻沒有再堅持離開。
她也想問問那個男人,既然占有了她,又爲什麽不告而别?
既然有了她,又爲什麽娶别人!将她置于這尴尬之地!
“好,我們去問問他!”宋娟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大長老一顆心這才緩緩放回了肚子裏。
肯留下就好,隻要肯留下,他就不信,憑着他這三寸不爛之舌,不能将夏眠母女給留下來!
“大長老!”夏未央憤然出聲,“你要留下她們?”
因爲情緒激動,夏未央的聲音都有些發顫。
她一直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還是被她一手促成的!
夏未央渾身戰栗,整個人已經處在了崩潰的邊緣。
“大小姐,神族需要發展,未來需要能夠勝任的人來扛起神族的大旗,你抿心自問,你行嗎?”大長老回身,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夏未央沒有說話,滿心滿眼都隻剩下了絕望。
大長老等人卻是再沒有理會夏未央母女是否願意,殷勤地笑着走到了夏眠跟宋娟跟前,“小姐,夫人,請随我們回去吧!”
夏眠沒有理會三位長老的大獻殷勤,扶着宋娟往前走去。
夏未央狠狠地盯着夏眠的背影,眼中是掩藏不住的殺機。
“我不會就這麽算了的!”夏未央咬着牙,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
夏未長則是冷眼看着夏未央那一臉嫉妒扭曲的醜态,冷冷一笑,“你可醒醒吧!你還以爲你是神族唯一的嫡出大小姐呢!”
夏未長冷聲怼完夏未央,扶着丁澄也往前走去。
丁澄已經清醒了過來,隻是狀态不是太好。
夏未央之前派來的人可是真想要她的命,如果不是她做賞金獵人這些年沒有放下對肉體的淬煉,今天這種情況是九死無生了。
“等到了神族,你住在我那裏。”夏未長攙扶着丁澄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我在神族的地位雖然不太高,但,在我那裏我也不會放任别人胡鬧。”
丁澄沒有說話,隻是深深眯起眼睛,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夏未長。
“你别多想,我不會占你便宜……”夏未長不敢看丁澄,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看着夏未長那張溫潤如玉端方君子的臉,丁澄忽然覺得,這個男人似乎還不錯,“謝謝。”
“啊?”夏未長一時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謝謝你這麽關照我。”丁澄耷拉着腦袋,低聲說道。
她的臉色蒼白,在昏黃的月色下看着有些吓人。
夏未長卻莫名有些同情她,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誰願意颠沛流離呢?
“不用跟我這麽客氣。”夏未長咬了咬唇角,“誰讓我在方寸之間……”
夏未長的話還沒有說完,丁澄已經是擡起頭,氣急敗壞地瞪了他一眼。
夏未長後面的話頓時就咽回了肚子裏。
方寸之間的那一晚,成了兩個人之間不能說的秘密。
“以後,那天晚上的事,再也不許提!”丁澄眸子锃亮,兇狠地瞪了夏未長一眼。
隻是,這一眼,沒有半點殺傷力,夏未長也并沒有被她威懾到。
“好,聽你的,以後都不提。”夏未長難得的沒有跟丁澄拌嘴。
兩個人越走越遠,夏未央攙扶着秦如冷冷盯着兩個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嫉妒的火宛若實質從眼睛裏冒出來,“該死,他們都該死!”
秦如輕輕眯起眼睛,神色疲憊,内心頹廢,“我們也回去。”
她倒是要看看,夏準那個男人,到底要選誰!
這一次,那個男人,必須給她們一個交代!
……
碧水居裏住着神族的前任少主,隻是,這位前任少主十天裏倒有九天是昏睡不醒的。
晚風寂寂中,一道黑影從屋檐下輕飄飄落下,之後閃身進了碧水居。
碧水居裏安靜得駭人,風從窗子吹進來,帶起了飒飒之聲。
床上,安靜地躺着一個人,如果不是他的胸膛還有起伏,幾乎讓人以爲,他是個死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