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跟夏眠在一起之後,陸澤川已經很久沒有吸煙,他自己都快忘了,他也是會抽煙的。
“我姓陸,她姓夏。”陸澤川沒有直接告訴對方名字,隻是簡單說了姓。
嚴弗也沒有在意,默不作聲地抽着煙,等着媳婦把房間給客人收拾好。
夏眠則是不動聲色地打量着房間裏的一切。
房間裏擺設有些年頭,好多家具都是一些老物件。
床頭的牆上挂着兩個人的婚紗照,照片看起來像素都不是那麽清晰,相片上的兩個人深情對視,倒也是郎才女貌。
夏眠目光盯着那張結婚照,之前跟着他們一起進來的那個小東西,正趴在那張婚紗照上,忽閃着一雙黑黝黝的眼睛,仔仔細細地看。
夏眠看了他一眼,手掌虛握成拳,掩着唇輕輕咳了一聲。
那小東西倒也不傻,回頭看了夏眠一眼,隻是,很快,就又轉頭去看那張婚紗照。
夏眠一眼就看出,這個小東西的眉眼,跟嚴弗似乎有些相像。
夏眠這麽想着,随口就問道,“嚴大哥嚴大嫂看起來年紀也不小了,膝下幾個孩子?”
夏眠這話問出口之後,嚴弗正在抽煙的動作頓時就是一頓,不過很快便是擠出了一絲笑,“有過一個……”
有過一個,這話裏的信息量還挺大。
夏眠目光落在那個小鬼身上,若有所思。
嚴弗說了一句之後,卻并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打算,繼續吧嗒吧嗒抽着煙。
房間裏的氣氛顯得有些壓抑,夏眠也沒有再繼續問。
隻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趴在婚紗照上的那個小鬼。
小鬼近乎癡迷地盯着婚紗照上的女人,小嘴還挨上去,戀戀不舍地親了一口。
“鄉下人家,家裏條件不如你們城裏人好,你們将就一下。”嚴弗笑了笑,顯得憨厚又老實。
“不會,還要多謝嚴大哥收留我們!”陸澤川朝着嚴弗微微笑了笑,在這個中年男人跟前,他倒是并沒有拿什麽豪門公子哥的架子。
雙方說話間,女人回來了。
她朝着陸澤川跟夏眠微微點了點頭,“房間收拾好了,兩位請跟我來!”
夏眠跟陸澤川起身離開。
離開之前,夏眠扭頭看了一眼趴在婚紗照上的小鬼。
大概是夏眠眼神之中警告的意味太過明顯,小鬼雖然心裏萬分不舍,卻還是默默地跟着夏眠跟陸澤川出了門。
“你們倆看起來年紀不大,家裏大人應該不知道你們的事情吧?”女人一邊帶路,一邊說道,“房間我收拾了兩間,你們兩個一人一間,分開睡。别萬一發生了什麽不該發生的事兒,你們家長再來找我麻煩。”
女人的話說得很直,陸澤川不由就輕輕眯起眼睛。
夏眠倒是淡定多了,笑了笑,“嫂子,我們都成年了呢!”
女人頭也不回,輕聲笑道,“丫頭啊,不是嫂子我封建古闆,女孩子自尊自重一點,對自己有好處。”
夏眠便不說話了。
既然人家都這麽說了,她還能再主動要求跟陸澤川一間房?
不過,就算是分開住了,兩間房子離得也不遠,這也算是稍微讓夏眠心裏踏實了一些。
在陌生的地方,尤其這個地方還處處透着詭異,她其實不大想跟陸澤川分開住。
“沒事的,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我很快就到。”陸澤川擡手揉了揉夏眠的腦袋,語氣透着寵溺。
夏眠低低嗯了一聲,總覺得哪裏不對,似乎不應該這樣的樣子。
“你來我房間。”陸澤川擡頭看了一眼那個魂不守舍的小東西,“不許再去打擾她!”
小東西一臉懵逼地眨了眨眼睛,下一刻,就被陸澤川給趕進了門。
夏眠也進了自己的房間。
雖然是農家院,但是主人很愛幹淨,房間收拾德非常整潔,裏面的東西擺放得井井有條,處處都彰顯着女主人的能幹。
就連床上的被子,都是幹淨整潔,蓬松柔軟。
夏眠躺到床上,隔着窗戶,聽着外面的風輕輕地吹,心中之前那種詭異的感覺竟然慢慢退了下去。
大概是折騰了一天真的累了,夏眠緩緩閉上了眼睛。
一個小時後,原本應該進入夢鄉的嚴弗夫婦從床上爬了起來。
兩個人坐起身子,雙目中沒有焦距,直直地盯着前方。
短短三秒鍾後,兩個人的身子慢慢變得靈活,快速地掠出了房門。
在他們的腦海中,有人在不斷地重複一句話,“帶他來見我!帶他來見我!”
那個他是誰,他們曾經看過無數次“他”的畫像。
就在今晚,那個“他”來他們家裏投宿了。
兩個人悄無聲息地出了門,左拐到左邊的廂房。
廂房共有三間,兩間被他們安排成了客房。
現在,他們就在其中一間客房前停了下來。
嚴弗伸出手,掏出鑰匙,開始開門。
鑰匙插入鑰匙孔輕微轉動的聲音才剛傳來,房間裏就傳來了陸澤川的冷斥聲,“誰?”
嚴弗動作不停,快速地旋轉鑰匙,在陸澤川還沒有的來得及反鎖房門的時候,成功将門打開。
嚴弗推門而入,女人緊随其後。
兩個人全都進門之後,女人順手将房門反鎖。
兩個人齊齊看向陸澤川,眼神從一開始的呆滞,漸漸變得火熱、興奮,就像是看到肉骨頭的餓狗……
“跟我們走!”嚴弗神智恍惚,眼神死死盯着陸澤川。
陸澤川微微眯起眼睛,一眼就看出這倆人不對勁。
隻是,這兩個人是從他跟夏眠進門就開始不對勁的,還是他們住下以後才不對勁的,這就不得而知了。
“跟你們去哪兒?”陸澤川微微挑了挑眉,并沒有立刻就對兩個人動手,而是嘗試套話。
嚴弗神色間露出幾分迷茫,但很快眼神就變得清明無比,“去見主人!”
主人?
陸澤川黑眸眯緊,自從古相死後,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那些所謂的“信徒”,也很久沒有聽到有人喊“主人”這倆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