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當過水手,混過街頭,入過幫派,搞過走S,總之就是什麽都幹過,也什麽都沒幹長久。幹得最長久的“事業”大概就是偷東西。
從最開始的小偷小摸,到現在有目的的偷。
他的搭檔也是他女友,原本是碼頭街頭酒吧的一個酒女,因爲跟着男朋友混,也一路混到了現在的地步。
若是單純要找這兩個人,對楚青魚而言是易如反掌的事。哪怕是要找他們背後的雇主也隻是分分鍾的事,可麻煩的點并不在此,而是在她不知道的某個圈子裏,現在有多少人相信她手裏的防身魔法棒真的具有“點石成金”的超能力。
雖然她經常因爲生活太過平淡無奇而感覺枯燥無味,進而蠢蠢欲動地搞點事出來活躍生活,可這并不代表她喜歡連續不斷愚蠢且重複的麻煩。
這種時候,底子就不怎麽幹淨,表面上看起來卻很有社會地位,偏還能被她誘之以利的艾伯特先生就很好用了。
不管是收拾已經率先動手的雌雄大盜,還是讓有可能也接了單,隻不過目前還在做前期準備工作的其他小偷大盜及時收手,又或是讓智商盆地真信了魔法棒之說的雇主們腦子清醒清醒,隻要艾伯特先生想做,還是能基本達到楚青魚的需求的。
說來說去,其實還是因爲系統和許願池出産的許願卡大部分都拿去滿足各處實驗室和邊境線的日常維護工作了。
要不然她還能像當年幫小頂流蘇青一夜之間清洗掉整個龐大的粉絲群體那般,豪橫地直接來一場說撒就撒的神奇卡疊加套餐。
想得有點多,說起來就比較簡單了。
艾伯特先生聽完楚青魚所說的話,内心充滿了懷疑,“所以你爲什麽會來找我?”
艾伯特不理解她爲什麽可以這麽自然地選擇來找他幫忙,明明前不久她才“爲難”過他。
再往前追溯,魚氏集團如今之所以能迅速崛起的核心,全息生物研發項目的成功裏甚至還有他的一半功勞。
這讓他既想問:嗨朋友,你還記得上一次你來這裏是爲了什麽嗎?别以爲我前幾天和你談合作時态度軟化了就是跟你徹底化敵爲友了!
他也想問:到底是什麽讓你産生了我一定會幫你的錯覺?因爲我傻?還是因爲你傻?
哪怕因爲利益的驅使,同時也因爲明白全息生物研發成果如今已不可能再被他搶奪回來,艾伯特選擇了舊仇翻篇重新合作,心裏對楚青魚以及魚氏集團的觀感依舊談不上和諧友善。
楚青魚當然不認爲艾伯特傻,也不承認自己傻。她隻是因爲手裏捏着足夠讓艾伯特心動的東西,哪怕這東西一出來,可能又會讓艾伯特想起她兩年前拐走全息生物研究領域關鍵人物秦芳的舊仇。
按照常理,這時候楚青魚就該直接略過舊事,然而真那麽按照常理的話,就不是她楚青魚了。
所以楚青魚在會客廳那舒适的真皮沙發上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神态誠懇,眼神真摯,頗有要和艾伯特來一場推心置腹的談心,開口卻是:“我之所以來找您幫忙,當然是有理由的。哪怕時間其實并沒有過去太久,我至今還記得當年你錯把珍珠當魚目,把秦芳拘在貧民窟街頭河邊的椅子上,差點害他病故.”
這可真就戳到艾伯特的陳年老心窩子裏頭去了!
艾伯特反應有些大,優雅翹起的二郎腿倏然放下,整個人坐直了腰背,目光炯炯盯着楚青魚:“所以你現在是承認了秦芳就是被你撬走的了?”
楚青魚連連擺手:“哎呀陳年舊事不提也罷,我們要學會往前看。”
特别沒有誠意。
明明舊事重提的是她,艾伯特都要被這人擺在明面上的無恥給氣笑了:“所以你說這番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是在故意嘲諷他當初眼瞎,沒有看出來那個夏國人研究員的真正價值?還是在炫耀她半路截胡摘了美味的桃子?
不管是哪樣,艾伯特都下定決心自己絕不會答應幫她!
他甚至已經盤算起要如何派人去大肆宣揚對方手裏的魔法棒是真的,還要做點什麽,讓她身懷特殊異能力的傳言徹底坐實!普通人不知道,艾伯特卻是知道有不少研究怪咖對這種神奇傳說很感興趣。
那些瘋子可不會管弄了楚青魚,會不會招惹到夏國那個龐然大物,恰好現在楚青魚又在國外,身邊的其他下屬似乎也暫時不在身邊,隻有幾個保镖而已,對那些怪咖以及支持怪咖的某些妄圖長生獲得超能力的幕後大人物而言,比拍死幾隻蚊子都還輕松。
到那時,身爲大老闆的楚青魚失蹤了,魚氏集團群龍無首,研究所沒有龐大穩定的資金支持,那全系生物研究項目他是不是也能.
就在艾伯特想入非非,越想越心動的時候,楚青魚一堆廢話中的一句話讓艾伯特心跳猛然一滞,伴随着錯愕而來的,是驚喜與驚吓:“.所以你知道我手裏有研發成熟的人體意識可控制的外骨骼完整體嗎?你女兒那種程度也可以用的那種哦。”
艾伯特名下有一個專門研究神經重塑、生物斷肢再造、意識捕捉等相關的私人研究所,當初楚青魚第一次使用機緣卡獲得的奇妙機緣,就是被困在貧民窟河邊長椅上病到差點嗝屁的秦芳。
而秦芳曾經就是艾伯特名下研究所裏的一員。
隻不過因爲内部人員之間的一些學術研究歸屬署名方面的勾心鬥角以及人種歧視,導緻艾伯特還沒來得及認識到秦芳的價值,就被自己手底下的人把人給逼走了。
艾伯特是水手出身,神秘暴富後他曾經的一切都被層層隐藏了起來。最開始的産業是影視行業,後來也投了網絡、商場等産業。不管哪一種産業,其實都和全息、生物、基因等扯不上關系,偏偏艾伯特每年都會投入大筆資金在研究所裏面。
原本楚青魚對此也沒深想,畢竟她自己就是閑得沒事随便亂砸錢玩兒的性子,難道她可以玩,人家就不可以玩?沒這個道理是吧?
可這次楚青魚決定把麻煩甩給艾伯特,來之前就做了點小小的準備工作,在掀他老底的時候才發現這位未老先衰的大叔背後居然還有點小秘密哩。
不過無論是艾伯特靠着某座荒島上的海盜寶藏一夜暴富後抛棄懷孕小青梅,就此潇灑在燈紅酒綠靓女嫩模中,還是爲了提升社會地位娶了富家女卻又回頭偷養小青梅私生女,又以及因爲被富家女老婆發現,于是小青梅被車撞死,他自己也差點被推下懸崖摔死,私生女爲了救他摔下懸崖從此全身癱瘓卧床多年
咳,種種愛恨糾葛複雜難言,到底都是人家的私事。
楚青魚的關注點放在了經次遭遇後艾伯特離婚把私生女帶回家,過了兩年就開始接觸相關研究所的消息上。
再用黑客技術入侵艾伯特安置女兒的私人宅邸中的内部監控網絡後,楚青魚就确定了自己的那點猜想還真猜對了。
不管他是因爲愧疚還是真的對女兒有那麽深的感情,總之楚青魚能拿出他想要的,就夠了。
果然。
在聽到楚青魚的話後,艾伯特腦子裏原本幾乎已經要成完整計劃的所思所想瞬間全部斷掉,取而代之的是“研發成熟”、“人體意識可控制的外骨骼完整體”,以及“你女兒那種程度也可以用”這幾個短語句子在腦海中不斷反複地出現。
仿佛一時之間,他的大腦連這樣簡單的語言信息都分析不過來了。
緩了緩,艾伯特呼出一口長長的氣息,臉上原本存在的漫不經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鄭重其事:“楚老闆,你确定你說的是都是真的?”
楚青魚挑眉,給了他一個自信的眼神。
艾伯特眸光閃爍,似在左右盤算,最終他站起身,注視着楚青魚,一本正經地說到:“當然,我當然會幫你解決這些該死的麻煩,畢竟我們可是朋友!”
這句話意思很好理解,可是楚青魚總感覺對方說出這番話的語氣和神态有些不對勁。
在狐疑中和對方握了握手,轉頭看見旁邊擺件瓷器上倒印出自己的影子,楚青魚才恍然明白過來。
該死的艾伯特在故意模仿她的說話方式!
對上楚青魚郁悶瞪來的一眼,艾伯特忍不住哈哈大笑,完全不見了平時努力端着的那股子貴族範兒,倒真像是一個混迹在大海上的爽朗耿直的水手。
楚青魚從來不是個會壓抑自己本性的人,心裏吐槽,嘴上也就說了:“嘿,子爵先生,注意點形象!”
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爲心底壓了多年的心事終于能解決了,還是純粹因爲破罐子破摔了,艾伯特居然聳了聳肩,坦然道:“有你在,女王殿下來了也維持不住形象。”
這話說得,楚青魚怎麽就那麽心動地想要去找女王殿下試試呢?!
最近是不是那啥又時髦起來了?家裏有好三個出現陽了的症狀(也不知道是不是,總之就是感冒藥不管用,非得吃蓮花清瘟才有效的那種),小夥伴們注意防護工作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