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魚回頭看了眼鄧軒,臉上似笑非笑:“我怎麽覺着,人家聯手上門踢館,最大的原因還是你取的這個名字?”
原本她不知道武館名字的時候還以爲對方來踢館純屬對夏國内功的質疑,以及私人利益受到侵犯的抗争。
可現在看了武館名字,楚青魚不得不對此表示懷疑。
鄧軒不明所以地擡頭看了看武館的匾額,完全沒覺得這個名字有哪裏不合适的。大概在他看來,自家武館世界第一牛掰就是理所當然、不可更改的真理了。
鬧得楚青魚都不知道說啥好了,隻能暗自對系統感慨一聲:【二狗你看,你還好意思說我太裝逼嗎?】
系統:【。】
它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嗎?它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嗎?它能說嗎?它不能!
所以系統隻冒了個泡表示自己聽到了。
這也不敢像以前那樣裝死不吭聲啊,自從許願池暴露了可代打的功能後,系統就此生活在了水生火熱中,再也不能像當初那樣自由自在桀骜奔放了。
想到這裏,系統就又一次陷入了祥林嫂模式:真的,我真後悔,當初隻以爲跟宿主玩一次失憶白闆過家家,保留了所有記憶的自己能暗搓搓鑽點漏洞,記錄宿主失憶後順着系統指引大發中二病鬧笑話的黑曆史當私統典藏,萬萬沒想到宿主人是沒記憶了,脾氣卻還擱那兒沒怎麽變,真就路過的一條狗都能被踹一腳.
它隻是個無辜的智能小統統啊!
忽然有點懷念當初它裝死不吭聲時,隻能使勁戳它的宿主了。
思及此,系統把仇恨的小眼神兒投到了隔壁空間的許願池頭上。
許願池若有所感,咕嘟咕嘟冒了一串密集的泡泡,雖然聽不懂具體說了些什麽,但感覺罵得挺髒的。
系統:【.】
哈——tui!
楚青魚還不知道自己系統裏此時正發生着怎樣真·不露聲色的罵戰,進了武館就看見二十多個人站成兩排,在她跨進院門時就對她投來熱切的目光。
楚青魚腳步微微一頓,繼而又不動聲色繼續擡腳,隻是擡起的下巴往上仰了5度,腰更挺了,一雙手也順勢背在了腰後,細枝末節的微動,讓她更有一代宗師的氣派了。
嗯,不錯,她就是這樣一個容易被人崇拜敬仰的人,絕對沒有半點刻意爲之的水分。
要論捧場,在楚青魚所有認識的人中,鄧軒若是退居第二,那就真沒人敢說自己是第一了。
别人對楚青魚的崇拜,不管是對她本人的能力,還是對她手中掌握的财力資源,都是謙虛委婉的,哪怕是前兩天的鑒寶大會上有那麽多人想要讨好她甚至給她拉皮條,至少沒直白到打直球的程度。
然而鄧軒不。
這位前·傻多速提款機,現·魚總吹,不管是在人前還是人後,說起楚青魚這位便宜師傅來,一嘴的彩虹屁仿佛天然而成,完全沒有刻意人工雕琢的油膩感。
楚青魚還在思索自己應該如何應對武館衆人投來的敬仰的目光,落後一步的鄧軒就加快步伐走到前面,高舉雙手側着身軀,對着楚青魚擺了個“閃亮登場”的姿勢,嗓音響亮語氣浮誇中卻又不失真誠:“各位師弟師妹,這就是我們驚才絕豔武功蓋世的師傅!大家鼓掌歡迎!”
呱唧呱唧同款海豹鼓掌中。
楚青魚:“.”
MD,怎麽有種想摳腳的沖動?
楚青魚尋思着不能夠啊,明明自己不久前還是站在世界舞台上來一段甩蔥舞也面不改色的人物啊,尴尬這兩個字在她的人生字典裏就從來不存在的好嗎?
所以果然還是鄧軒這厮尬得太沒有水準了!
鄧軒卻自我感覺良好,甚至一衆由他全權代收的其他弟子也深覺毫無違和感,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提前排練過,一場浮誇逼人的歡迎儀式就這麽流暢順滑地完成了。
楚青魚是個好人,比如說她很擅長自我反思,看大家表現得都這麽正常,她就迅速調整了自己的狀态,配合着表現出了“眼角泛紅的動容”以及“欣慰颔首的贊許”。
自我感覺師傅的長輩款拿捏到位了。
一場短暫的歡送儀式就這麽“師慈徒孝”的完美收場了。
之後鄧軒帶着楚青魚認人,他們武館如今擁有的正式入門弟子就隻有今天來的二十一人,除了鄧軒,其餘二十個人都是因爲練出了氣感,用實際行動展現了自己和他們世界第一武館的緣分,才得以被吸納進來。
楚青魚挨個給人檢查過,這些人的根骨确實不錯,其中最突出的便是鄧軒代替她收的八位内門弟子,剩下的十二位目前暫居外門弟子的名額。
不得不說鄧軒自己沒習武天分,卻有收徒的天分,看看這些人,看似就是被鄧軒胡亂收入武館的,實則安排的位置與個人能力搭配得還挺合适的。
楚青魚給了鄧軒一個肯定的眼神,繼續查看上次鄧軒提到過即将代表武館迎接挑戰的兩人,也就是老二曹雪球,老四季海尢。
老二曹雪球是在鄧軒開直播不久,自己在家裏閑來無事,跟着直播間裏的鄧軒一起瞎練,誤打誤撞沒用幾天就練出了氣感。
至今快要小半年了,統共可以大略分爲八層的初級内功心法已經練至四層,身體各方面數值可堪十名健壯男子的水平,目前缺少的就是招數和對戰經驗。
老四季海尢雖然諧音海王,本人卻是個個子嬌小性子腼腆的妹子,對上楚青魚的視線,還沒開口說話,臉就先紅成了猴子屁股。
楚青魚安撫了幾句,檢查完内力水平,回頭悄悄問鄧軒:“你上次說這個妹子主動表示她可以應對挑戰賽?”
确定不是被你丫的威逼利誘,被迫答應上場?
鄧軒沒理解到楚青魚那複雜的眼神,還以爲她是懷疑二師弟四師妹的功夫,主動提出讓兩人對打一場,也方便楚青魚摸一下兩人的底。
楚青魚可有可無地點頭答應了。
然後就看見之前還腼腆内向的海王妹子打得有多兇,那是招招沖着見血去的,仿佛面對的不是同門師兄,而是什麽殺母仇人。
就是憑着這麽一股狠勁,海王妹子愣是用三層水平的内力打赢了内功更深厚的曹雪球。
楚青魚恍然明白自己果然還是犯了以貌取人的錯,連連點頭的同時,對着不遠處臉蛋通紅眼睛亮晶晶看過來的海王妹子比了比大拇指,擡腳走過去之前,順口對身邊的鄧軒感慨了一句:“果然,像我們這樣腼腆内向不善言辭的妹子,都是屬于内秀的。”
鄧軒點頭的動作一頓,撓撓後腦勺茫然自問:師傅說的“我們”,是指她和四師妹嗎?
她?師傅?腼腆内向不善言辭?
有點暈。
曹雪球和海王妹子作爲三場挑戰賽中的應戰人員,能力是足夠的。
不說别的,單就内功一道,除了不可言說的郭嘉機構,目前楚青魚還沒在外面發現過其他人有這一手。
不過能力足夠,不代表就一定能赢。
楚青魚當天下午和晚上都留在武館,切了功夫少女的人設卡,手把手教了兩人一人一套拳法和掌法。
倒不是不能教點其他的,主要是拳法和掌法上手更快更便捷,手上功夫也算是其他功夫的基礎。
晚上大家一起在武館點了火鍋外送,一起在院子裏吃了場壩壩宴火鍋,完了鄧軒開車送楚青魚回學校的路上,兩人難免就說起還缺少的另一個應戰人員。
楚青魚:“下午我檢查其他學員的時候也注意過,可惜大部分都是才剛摸到内功門檻,要讓老四去應對妖國拳王,又太過勉強。”
鄧軒一聽,眉頭就皺巴起來了,這段時間最發愁的就是他了。
原本他還抱着期待,希望師傅過來武館後能找到解決辦法,然而現在一聽,師傅似乎也沒轍。
他唇角動了動,從後視鏡往楚青魚臉上看了看,想說什麽,又不好意思說出口。
楚青魚還在思索:“挑戰賽是三天後正式開始對吧?”
鄧軒“嗯”了一聲,還有點氣:“這次這幾家來勢洶洶,我聽說棒國的家夥還叫嚣要請本地電視台的記者過來,據說還要搞什麽現場直播。”
之前他們就敲定了本次踢館的賭注,誰輸了要當面人數服軟不說,自己開設的武館道場也要關停。
現場直播什麽的,要說之前鄧軒還因爲自覺有武功蓋世的師傅撐腰,一點不怕不說,還躍躍欲試。那在楚青魚表示自己不好上場後,鄧軒就開始心虛氣短,不太樂意了。
楚青魚“啧”了一聲,正想着自己要不要找許願池氪金弄點人皮面具之類的僞裝輔助裝,然後自己僞裝成另一個人再上場頂上時,就收到了一條消息。
看完消息後,楚青魚下撇的嘴角瞬間揚起來,對着因爲愁眉苦臉而已有未老先衰趨勢的鄧軒揚眉笑道:“别犯愁了,這次挑戰賽,咱們武館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