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特殊的專屬定制供求關系,這家公司聘請的第一批職員全都是從其他偵探社挖來的人,平時的工作就是專門發掘偵查某些潛在客戶的相關信息。
與其說是投資公司,不如說是一家以客戶秘密爲發展基礎的情報公司了。
甭管被聘來的工作人員如何内心卧槽,在高待遇的加持下,一個個幹活幹得積極又熱情,一點趁機摸魚的想法都沒有。
公司雖小,盈利卻大,基本上是屬于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那種,一切順順利利有條不紊地開展起來,楚青魚偶爾有了興緻也會親自上場繼續充當“銷售員”。
倒春寒一過,北方的春天短得仿佛開了“無限閃現”的外挂,嗖嗖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見了,隻匆匆留下滿地的綠,伴随着日頭越發的大,夏天的滋味漸漸醞釀出來。
甭管到了哪個年齡段,放假的時候大家的心情總是格外不一樣的。
上高中的時候家長們總說:堅持一下,等高考完上大學就好了。
醫學生用事實證明,上大學也完全沒好到哪裏去!
好不容易熬到五一長假,在放假的頭一天早上楚青魚就明顯感覺到周圍同學們開始躁動起來的青春活力,當天晚上要不是楚青魚和鴻雁對了暗号及時“裝死”,差點就被貞珍和昭然鬧得聊通宵以此慶祝即将到來的長假了。
這次的五一長假,楚青魚說什麽都沒答應其他人的邀約,不管是室友們的姐妹親密周邊遊,還是社團那邊花樣百出的團建活動。
楚青魚:“我這鴿子都放了快一年了,再不去我怕自己都把這隻鴿子給忘了。”
還沒高考的時候就跟老穆說好了面基,後來又說來首都上大學了順帶更方便了,卻不想大半年來不是她忙就是已經改行進了娛樂圈的老穆忙,總也對不上,這就一直拖到了今次的五一長假。
宿舍裏的三人也知道楚青魚有兩個平時一起打遊戲的網友,隻不知道這兩人一個是直播圈有名的遊戲主播阿飛,一個是今年年初剛因爲一部熱播網絡偶像武俠劇一夜成名的演員穆辰溪。
自覺整個宿舍裏就自己在感情上有豐富經驗的貞珍還不忘叮囑道:“網友都是見光死啊,魚總你這還一次面倆,記得把見面地點約在人多的地方。”
楚青魚心說要見光死也該是他們倆見到她會死,那兩人她都不知道見過幾百回了,“放心吧,又不是搞網戀,就一起打遊戲而已,對我們來說隻要手沒殘就大差不差。”
說起來,對于這次見面更緊張的反而是另外兩人。
既然是三個人的遊戲時光,面基當然也不能二缺一,楚青魚和老穆的時間都騰出來了,阿飛作爲遊戲區頭部主播,時間上還是比較自由的,隻要按時按量完成合同要求的直播時常,其他時間要幹什麽都行。
隻不過相較于楚青魚,阿飛作爲大主播,還要參加圈子裏的五一盛會,得晚兩天才能過來。
五一長假,國内的各大旅遊景區和旅遊城市都是人潮洶湧,好在老穆作爲老首都人,也是有自己地盤的,直接把楚青魚約在了他打小就混着的戲園子裏。
老穆家裏往上數四代都是唱戲的,最鼎盛的時候他們家的青雲班甚至還進過皇宮給宮裏的貴人們唱過戲。
艱難年代都一步步挺過來了,到了經濟急速發展的現代,卻又一次步入落寞的低谷。
娛樂圈裏有個說法,叫紅氣養人。
這說法放在哪裏都合用,放在青雲班的戲園子上也貼切。鼎盛時人來人往,園子都仿佛多了幾分生機和繁華,現在每日裏隻能靠着周遭一些老顧客照顧一二,才能勉強湊起來一台戲,于是戲園子也仿佛落敗了幾分。
戲園子的位置不算難找,原本老穆還想着熱情好客一下特意開車上門接人,楚青魚沒讓,很直白地表示:“就首都這個交通狀況,你信不信你來接的話咱們得耗費一個白天的時間在路上?”
果然,真誠才是必殺技。
五一這一天上午,楚青魚騎着自己的最新座駕小川崎一路風馳電掣,很快就到了老穆分享定位的巷口,一眼就看見了戴着口罩和鴨舌帽蹲在青磚牆角左右觀望的老穆。
原本該有的陌生感完全沒有,楚青魚一個神龍擺尾側停在對方半米之處,擡手彈開頭盔玻璃防護罩,露出一張帶笑的臉,眸光含笑地對老穆打招呼:“嘿老穆。”
看着面前從頭到腳都炫酷到沒朋友的女生,老穆一愣,怔怔地靠着牆站起身,有點傻地問:“你怎麽知道我就是老穆?”
楚青魚哈哈一笑,“你傻啊,左右瞅瞅,周圍除了你還有誰是人?”
恰好有條狗豎着尾巴溜溜達達從旁邊路過,老穆和楚青魚不約而同低頭看去。被盯着的狗處變不驚,溜達的節奏都不帶變一下的走遠了。
現場氣氛就有點古怪。
半晌,老穆才長歎了一口氣,“好吧,看來确實隻有我一個人。”
才和楚青魚相處片刻,老穆就不得不承認這人是真的很有人格魅力。不是女性對男性釋放的那種兩性之間的魅力,而是一種.
老穆撓撓頭,看着問清楚戲園子具體位置後就半點不客氣地反客爲主伴随着機車的嗡鳴,一溜煙蹿到前面等着他的楚青魚,努力思索如何去形容。
等走近了,看見取下頭盔姿态随意又潇灑地故意靠着炫酷機車沖着他擺出個pose的楚青魚,老穆才終于靈光一閃,勉強捕捉到合适的詞語:就是那種生來就該挂在天上和太陽肩并肩,源源不斷散發着光和熱,讓所有人都仰視她憧憬她的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特殊的魅力。
合該直上九天與太陽肩并肩的人還在那裏凹着造型斜着眼角沖他嚷嚷:“快快快,老穆,趕緊給我抓拍幾張,這光景,簡直就是裝比神器!”
老穆失笑,小跑兩步,“行了行了,你能稍微少說兩句比什麽都好使,登頂BKING之位不在話下!”
聽聽這叫什麽話!
楚青魚想找他算賬,偏偏自覺現如今自己凹出來的姿勢太難得了,舍不得挪動一下破壞掉,隻能一邊扭曲着眉眼一邊僵硬地保持着炫酷高冷的動作,口中逼逼叨叨:“老穆你完了,我跟你說你真的完了!等拍完了看我不削你!”
單膝蹲跪着的老穆聞言,頓時就笑噴了,“哎呀你這話說得,那我還就不拍了怎麽滴?”
兩人你來我往好一番幼稚的鬥嘴,讓本就隻屬于老穆單方面存在的緊張生澀消失無蹤。到最後照也拍了,人也削了,楚青魚才和老穆一起從側後門進了戲園子。
剛一進去,就隐隐約約聽到前面傳來陣陣腔調,楚青魚才想起來,問老穆:“你家的戲班子唱的什麽戲?”
老穆也愣了一下,明顯也沒想到自己和楚青魚聊了這麽久,居然連這個都沒說,“京劇,我之前唱的是武生,人手不夠,我就長靠和短打都上。”
楚青魚點點頭:“你這個我知道,你的小迷妹們就差拿着喇叭到處宣傳你的打戲有多好了。”
說起這個,老穆還有點不好意思,不過這點不好意思并不妨礙他在損友面前露出一個嘚瑟的笑。
越往前走,聲音就越清晰響亮。
楚青魚聽了一耳朵,明白前面正在唱戲。這還是她第一次聽戲,好奇地讓老穆帶她去前面湊個座:“票怎麽買?我從後門進來,算是逃票嗎?”
老穆說:“今天有個老伯過生,他兒女知道他好這一口,直接大排場地包了場,這會兒正在唱《麻姑獻壽》,想聽的人都可以進來聽,不用買票。”
《麻姑獻壽》是京劇裏專門用來拜壽的名段之一。
老穆帶着楚青魚一路往前走,穿過了練功的後院,又過了道月亮門,轉過幾叢用來遮掩視線點綴層次的植株,一個色彩比較誇張斑斓的戲台就出現在眼前。
楚青魚擡眸一看,就見台上一簪花别翠濃妝重彩的花旦一手托着象征長壽的蟠桃,在那裏咿咿呀呀唱道:“到後山摘靈芝制成瓊漿.”
怎麽說呢,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隻隐隐約約覺得腔調挺美的,但具體美在哪裏,楚青魚又說不上來。
這大概就是她的知識盲區了。
楚青魚也沒想要不懂裝懂,逮着老穆讓他給自己當現場同步翻譯。老穆都無語了,對于正常人而言,這種時候要麽就直接表示自己聽不懂但尊重,要麽就幹脆啥也不說客氣微笑敷衍了事嗎?
怎麽還有楚青魚這樣幹的?
不過很快他又想起來了,好像自己這位遊戲搭檔在很多時候還真不算正常人。
心裏吐槽歸吐槽,老穆還是很認真地給楚青魚先解釋了一下這段戲目的大緻劇情,又解釋了一下戲台上目前正在表演的角色都有哪些。
等楚青魚把這些都了解了,老穆才開始同步翻譯,翻譯的不是唱詞内容,而是這一段用了什麽唱法,這一個手勢又代表了什麽,就連走步的姿勢和每一次定格的亮相,他都說得頭頭是道。
于是楚青魚也了解到了。
原來京劇曾稱平劇,是中國五大戲曲劇種之一,在場景布置上更注重寫意,腔調則以西皮、二黃爲主,伴奏樂器主要用胡琴和鑼鼓等,被視爲夏國國粹,也是夏國戲曲三鼎甲“榜首”。
老穆:“追根溯源起來,其實一開始京劇出自漢調,後來又接受了昆曲、秦腔的部分劇目、曲調和表演方法,同時還吸收了一些地方民間曲調。京劇最繁盛的時候是在青朝,直至一百年前達到空前的繁榮。”
說完,老穆忍不住感慨地歎了口氣,回過神來後又想起自己怎麽跟老一輩的人一樣,不知不覺就開始“憶往昔峥嵘歲月”了呢?趕緊看了眼小夥伴,發現楚青魚沒有露出無聊的神态,老穆才松了口氣,拉回話題,盡量找有趣的内容說:“這一台多是文戲,以歌舞爲主,一會兒還是有幾個片段挺有意思的”
昨天家裏來了個小朋友,晚上陪着哄小乖乖睡覺,結果她啥時候睡着的我不知道,自己先睡着了【囧】
不過不得不說,在乖巧的前提下,小朋友是真的很好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