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雍親王府的下人端了茶水進來,雍親王擡了擡手朝九貝勒示意道:“九弟,坐下喝茶吧。”
九貝勒也不客氣,跟着坐在了椅子上,九貝勒瞥眼看了一下雍親王,見他心情很不錯的樣子,扯了扯嘴角,将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八哥的嫡福晉和側福晉有了身孕怎麽未向宮裏禀報呢,今日要不是八哥你說,我竟都不知道兩位嫂嫂有了身孕。”
雍親王微怔了一下,旋即笑了笑,說道:“九弟,這事原本也想着盡早通知宮裏的,隻是你知道的,我成婚多年才有弘時這一個孩子,所以這方面尤其小心,想着等她們兩人的胎像都穩固之後再寫折子告訴皇阿瑪。”
九貝勒一邊聽,一邊點點頭。
“八哥是該多注意些,要是在那個位置,子嗣還是多些爲好。”九貝勒想了一下,操心起以後的事情來。
不過雍親王很快将話題轉到了朝堂上,說起近日廉親王的動作,雍親王不由有些頭疼。
“最近四哥暗地裏結交了不少臣子,看來他又有新的動作了。”
九貝勒起身轉了轉,好半晌才建議道:“要不找個人将四哥結交臣子的事呈上去?”
雍親王若有所思,他不是沒想過這個辦法,隻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适的人選。
雍親王隻好說出了自己的顧慮:“九弟這個想法我不是沒想過,隻是現下不知挑選何人上奏此事。”
九貝勒眯了眯眼睛,腦子裏回想了一下可能用得上的人名,思來想去,好像就禮部侍郎徐德合适,而與徐德一向交好的同僚顧大人,正是九貝勒的門生舊故。
“八哥,我倒覺得有一個人合适——禮部侍郎徐德!”
雍親王足足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你是說你門下的顧大人的那位同僚?”
九貝勒意猶未盡的點點頭,似乎一場死局找到了破解的辦法,兩人遂相視一笑。
事情想到了辦法,兩人都不免松了口氣,九貝勒這才重新坐在椅子上,拿起茶水喝了一口,不過想起近幾日京裏的一首童謠,九貝勒又有些心驚。
他轉頭又看向雍親王,正色道:“八哥可聽了最近外頭的一首童謠?”
雍親王搖了搖頭,他這些日都在爲政事繁忙着,哪有心思理會外頭那些童謠呢!
“什麽童謠?你說來聽聽。”
九貝勒想起在市井聽到的那句童謠還是臉色一白,也不知道是從哪傳出來的,他可不止在一個市井聽過。
九貝勒歎了口氣,見雍親王一臉好奇的樣子,他這才冷着聲開口:“市井上都傳開了,說是‘龍生九子各不同,四子奪了龍椅坐,八子九子把命丢,其餘六子不好過’,八哥你瞧瞧這童謠,簡直就是意有所指。”
這話讓雍親王一驚,他大手一揮,顯然有些不信。
“什麽亂七八糟的,你是從哪個市井聽來的這些胡話。”
九貝勒頓時梗了一下,要說哪條市井最先聽到的他的确沒有什麽印象了,可他的确在好幾個市井裏都隐隐約約聽到孩童說起了這些話。
于是他很确信的點點頭,随後再次開口:“這些話想必外頭的市井都在傳了,這幾日的朝堂怕是有得熱鬧,想必四哥這會兒在府裏也如坐針氈吧,咱們倆也得想想法子怎麽同皇阿瑪說,要裝不知道這童謠估計是不成的。”
雍親王微微垂手,這番話不無道理,宮裏頭想必也知道了,便朝九貝勒點了點頭,說道:“如此也好,不過咱們最好想不同的法子,若是咱們倆的法子一樣,皇阿瑪就該起疑了。”
九貝勒愣了愣,明白過來,若是兩人的說法一緻,皇阿瑪肯定知道他們倆已經會過面了,對這件事兩人也互相通過氣,到時候還是說法不一樣的爲好。
不過說起來也奇怪,之後的幾日,宮中竟然并未因爲這句童謠而産生什麽争論,眼見着新年就到了。
恒親王府的除夕宴由素昕和馬佳芸昭張羅着,還算過得去,婉玥這些日子倒也樂得清閑自在。
隻是席間馬佳芸昭的一番話,卻讓衆人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王爺、福晉,今兒一早莊子上的人前來賀歲時說錢格格再過幾日就到了回府的日子,看能否讓府裏派兩個丫鬟過去接應?”說這話時,馬佳芸昭也是皺着眉頭的,這錢格格雖說是同她一起入府的,但如今兩人身份天差地别,她心裏雖然想發發善心,但想到錢格格曾經的所作所爲,心裏難免有些膈應。
“.”婉玥張了張嘴,沒有說什麽。
這錢格格當初也是犯了錯才被送到莊子上的,如今到了時限就要回來,讓不讓人去接會直接決定錢格格回府後衆人對她的态度。
素昕也沒說什麽,其餘六位格格倒是對這個錢格格充滿好奇。
馬佳芸昭見婉玥和胤祺都不動聲色,忙又改口道:“這事我和素昕姐姐拿不定注意,不知該如何辦理。”
一場除夕宴便因爲一個錢格格鬧得有些掃興,一直在喝酒的胤祺歎了口氣放下酒杯,腦海中回想了一下錢格格,想起她做的一些糟心事,便忍着怒氣說道:“莊子上自是有送她的人回來,何必勞煩府裏的人再去接。”
“王爺說的是。”馬佳芸昭和素昕趕忙附和道,婉玥低着頭吃了一塊魚,又默默接過櫻兒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嘴,這才不急不緩的開口,“那就按王爺說的做吧,等錢格格回府咱們這些姐妹再替她接風洗塵。”
桌上的所有人聽完她這番話,都齊刷刷的看向她,婉玥倒也不尴尬,又接過櫻兒端過來的魚湯喝了幾口。
胤祺瞧着婉玥食欲不錯,眉頭漸漸舒展,也跟着拿起筷子吃了幾口鮮魚。
就這樣過了幾天安生日子,直到初八這日的申時三刻,莊子上的人将錢格格送了回來。
錢格格一回府,便去了西暖閣拜見婉玥,樣子做得很是恭敬。
“三年不見妹妹,一切可都還好?”婉玥看了一眼錢格格,先前白嫩的肌膚如今有些蠟黃,隻不過三年卻像是經曆了十年一樣。
錢格格垂着腦袋,低眉順眼地回道:“多謝嫡福晉挂懷,妾身一切都好。”
婉玥又眯着那雙楚楚動人的眼睛,朝錢格格渾身上下地打量着,想起曾經照顧她的雲香來,便順口問了一句:“對了,當日同妹妹一起去莊子的雲香怎麽好好的竟然病故了?她到底所犯何病?”
錢格格心裏一抖,她以爲婉玥是察覺到了什麽,不安的揉搓着兩隻手,心裏算盤着該如何作答。
還沒等她回答婉玥的話,府裏兩位側福晉和其餘六位格格卻齊刷刷地站在她的身後朝婉玥行禮。
錢格格當即被身後的聲音吓了一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