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胤祺的聲音,婉玥的情緒瞬間崩潰,她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朝胤祺奔去,沙啞着嗓子說道:“王爺,王嬷嬷沒了!”
胤祺看着婉玥已經哭紅的雙眼和面頰,忙擡起自己的衣袖替她擦了擦,随後緩聲安慰道:“都是無妄之災,你也别太傷心了,王嬷嬷泉下有知若是知道你這麽爲她傷心,她該心疼了。”
說完,胤祺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李嬷嬷,繼續說道:“等李嬷嬷醒來後,你也好好安慰她,人死不能複生,但是活着的人還是得好好活着。”
婉玥一邊哭,一邊點了點頭。
胤祺見她心中稍有緩和,這才安下心來,又拍了拍婉玥的後背,柔聲勸慰道:“我已經派嚴管家親自去請王嬷嬷的家眷了,王嬷嬷是在我們府裏出事的,她的喪禮就由王府替她來辦,至于她的屍身就讓她的家人帶回去安葬。”
婉玥一邊聽着,一邊擦了擦臉頰的淚,沒想到王爺已經将這些都想到了,她這一早隻忙着傷心去了,完全望了讓人去叫王嬷嬷的親眷。
王嬷嬷這些年大半的時間都是在張府度過的,婉玥嫁給五阿哥後,她才跟着婉玥一塊兒來了這裏,她自己沒有子嗣,至于她的那些親眷,也都是她哥哥嫂嫂的孩子。
那些人聽到王嬷嬷逝世的消息後并沒有多悲傷,反而因爲王府給他們的一大筆撫恤銀子而竊喜不已。
婉玥見到他們時,看見他們臉上那裝作傷心的樣子都有些作嘔。
不過一個王府竟然親自替一個身份低微的嬷嬷舉辦喪禮,這事傳出去,卻間接增加了胤祺恒親王的名聲,這讓婉玥和胤祺都是沒有想到的。
皇上在宮裏時,還特地詢問了胤祺這事。
“五阿哥,聽說恒親王府在替一個嬷嬷辦喪禮,這事可是怎麽回事?”散了朝會後,皇上特地讓梁公公留下胤祺,父子倆單獨回到養心殿後,皇上才朝胤祺問道。
胤祺剛開始還有點緊張,畢竟怕皇上曲解了他替一個嬷嬷辦喪事的意圖,但還是實話實說。
“前些日下了場暴雨,伺候五福晉的王嬷嬷一早去取膳,結果不小心踩到了濕滑的石階,導緻石階撞到了後腦勺,王嬷嬷因此殒命,她照顧五福晉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兒臣便想着替她在王府舉行了喪禮,不過參加喪禮的也都是王嬷嬷的親眷。”
胤祺回答完後,有些心情複雜,隻好将頭垂下去不再發一言,結果皇上聽後,卻對他誇贊起來。
“嗯,這事做得倒也符合你的性子。”坐在寶座上的皇上看了胤祺一眼,微微一笑,他這些皇兒裏,也就胤祺最是心善,皇上記得胤祺小時候踩死一隻螞蟻都整整哭了一天,如今願意爲了一個嬷嬷辦喪禮,也足可見這麽多年過去,這孩子依舊沒有忘記善良的本性。
皇上一邊看着胤祺,一邊贊許的點點頭,随後想起什麽,又轉頭朝站在旁邊的梁公公吩咐:“梁九功,你讓戶部給五阿哥府上送五千兩銀子過去,就說朕賞的!”
梁公公聽後,立馬領旨辦差去了,胤祺聽着皇上的這個賞賜,不禁有點腿軟,他隻不過替王嬷嬷辦了個喪事,皇阿瑪竟然賞他五千兩銀子,胤祺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梁公公走後,皇上看着堆在桌上的折子,又看了眼還愣在那裏的胤祺,柔聲道:“好了,沒事了,你先回去吧。”
“是,兒臣先告退了。”胤祺躬了躬身,趕緊退出了養心殿,一路回去都有些想不明白皇上爲什麽要賞他。
胤祺離開後,皇上一邊批閱着折子,一邊嘀咕道:“這傻孩子,連個恩都不會謝朕,有時候真是善良得糊塗。”
等宮裏的太監來到恒親王府喧旨時,府裏的所有人都到了前院接旨,原本是用不了這麽大的動靜的,隻是喧旨的公公出宮前遇到了梁公公,梁公公又将養心殿裏皇上對恒親王的贊賞一番添油加醋。
那位公公覺得這恒親王真是厲害啊,一個微不足道的下人喪事他都敢在王府裏辦,這當今天下,也就隻有這麽一位王爺敢這麽辦吧,那位公公不由得揮了揮拂塵,心裏頭有了底,一定要讓恒親王府方圓五公裏内都知道皇上對恒親王的嘉獎。
出宮到恒親王這一路,喧旨的公公也沒少吆喝,生怕沒有人不知道恒親王因爲親自替府裏的嬷嬷辦喪禮而得到了皇上的嘉獎。
聽到這話的百姓們也都站在街邊交頭接耳,他們也是頭一回聽到這種新鮮事,往日裏那些王公貴胄家死個下人都是直接扔到亂葬崗埋了的,如此寬待下人的他們還是頭一次聽說。
喧旨公公一到恒親王府後,那些愛看熱鬧的百姓也都聚集在恒親王府門外,門口的侍衛們紛紛挺直身闆,覺得此刻臉上的光芒都比平日光輝了不止十倍。
婉玥領着府裏衆人到前院跪下,胤祺剛進府時,見到這種陣仗也都驚了驚,喧旨的公公看到胤祺回來後,很是熱情,不由得上前客套了幾句,随後才尖聲道:“真是恭喜恒親王了,老奴特地領了喧旨這差事。”
胤祺也跟着跪在婉玥前面,喧旨的公公這才攤開聖旨念了起來。
隻是聖旨念完,竟然不止那五千兩,還有賞的極品珍珠一百零八顆、極品人參三株、東珠十二顆
婉玥聽着公公念那些賞賜,雙眼忍不住擡頭看了看前面的胤祺,不明白他到底在宮裏說了什麽,怎麽一回來,皇上就讓人送來這麽多賞賜。
胤祺仔細回想了一番,确定皇阿瑪同梁公公說的是讓他通知戶部賞賜五千兩,可是看着眼前的結果,胤祺覺得是不是梁公公曲解了皇阿瑪的意思。
喧旨的公公讀完聖旨後,胤祺特地讓嚴管家給了一份茶水錢給那位公公。
恒親王府門口看熱鬧的百姓們見喧旨的太監滿臉春風得意的出來,就知道這位恒親王得的賞賜應該不少。
身在毓慶宮的太子和廉親王府的人紛紛知道了胤祺得賞一事。
太子看着眼前的幕僚,忍不住問道:“皇上此舉,可是想提醒我們諸位皇子,應該學學恒親王對待下人的寬厚?”
那位幕僚垂着頭腦,有些不确定的回道:“太子說的是,要不然皇上也用不着賞賜恒親王。”
此話等于白說,太子不由得白了一眼這位資質平平的幕僚,心裏暗想着:還是出宮找八弟問問對此事的看法,可是九弟和八弟來往甚密,九弟和五弟又都是宜妃的兒子。
而廉親王府的四阿哥卻很意外,前些年還算老實的老五難道也生了奪嫡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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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