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不禁想起之前五嫂曾同他說過的那個算命先生的預言:太子爺會被廢,而四哥會成爲皇帝。
加之八哥所說的這個夢境,九阿哥不禁吓出一聲冷汗,他雖然不想争皇位,但是朝廷的很多事情他都看在眼裏,他心中皇帝的最佳人選隻有八哥。
而婉玥震驚地打量着八貝勒,看不透他說的到底是做夢還是和她一樣,也是重生?若真是如此,那可不得了,婉玥的面色不禁一變。
但想了一會兒後,這種想法又被她丢棄了,若是八弟是重生的,那應該知道她前世的身份,可根據剛才八弟所說的内容,沒有一絲提及她身份的,這點也是讓她有些懷疑的地方。
八貝勒胤禩見九弟和五嫂的臉色似乎都有些微變,遂深呼吸一口氣,面向婉玥,緩緩問道:“五嫂,我想問問你們府裏那個叫玉清的丫鬟,她的身世五嫂您可知曉?”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婉玥和九阿哥都不禁一愣,這前後的對話跨度似乎過大,都睜大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八貝勒。
婉玥不禁想起去年貝勒爺生辰宴上,八弟與玉清互相的對望,她不禁有些咋舌,沒想到過去一年多了,這個八弟竟然還記得玉清!
“八弟怎麽記得玉清?”婉玥的目光仍舊停留在八貝勒身上,假裝疑惑問了句。
八貝勒皺着眉頭,擡眼看向婉玥,“五嫂,我是夢境中出現過這個玉清,所以想問一下她的身世。”
九阿哥見八哥如此關心五哥府裏的一個婢女,不禁若有所思。
八貝勒方才向婉玥和九阿哥說那段夢境時,并未将玉清就是他夢見的年貴妃以及眼前這位五嫂在夢中是五哥嫡福晉的身份說出來。
婉玥哦了一聲,方才八弟說那段他的夢境時,八弟說的内容讓她太過驚詫,以至于她後半段幾乎沒怎麽聽進去。
“我記得當時遇見她時,她正被一群茶館的小厮追趕着,聽她說她不記得她的爹娘是誰,她有記憶開始就被茶館的人抓去當婢女了,她以前的名字叫小碗,也是茶館裏的人替她取的,很是可憐,我便讓她到我們府裏來當差了。後來進府後,才改了玉清的名字。”
婉玥将遇到玉清時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八弟,還有玉清當初的名字。
八貝勒聽後,心裏立刻盤算起來,此事還是讓人查一查爲好,有備無患。
九阿哥心不在焉地扭頭看着八貝勒,花梨木桌上精緻的菜肴已經讓他沒有心思吃下去,八哥的夢境和那個算命先生的預言一定不是空穴來風的,一定代表着某種暗示,不管如何,他都要提醒八哥小心堤防四哥。
此刻的飯桌上,八貝勒斟酌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看向婉玥,“五嫂,多謝你将此事告知我。”
婉玥看着他點了點頭,八弟說話不急不躁,語調溫軟,難怪前世諸多大臣都推舉他爲太子,隻是老爺子對他的生母身份卻頗多嫌棄,縱使他有‘八賢王’的美譽,仍無法改變他在老爺子心中的印象,不知道這一世老爺子是否會對他有所改觀。
八貝勒和九阿哥一直在婉玥屋裏待到未時三刻才離去,婉玥親自将他們送到了前院,目送他們離開後,這才回了西暖閣的屋子。
八貝勒一回府後,便讓身邊的貼身太監福子叫來一個侍衛在書房候着,胤禩見福子也站在書房裏,想起先前的那個夢,心裏還是有些膈應,忙讓福子先退出去。
福子平日一直在府中盡心伺候,這會兒被八貝勒喚出去,一時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乖乖地退出去後帶上了書房的房門。
那位侍衛微低着頭,認真地等着八貝勒的吩咐。
八貝勒見他面容憨厚,不像是心思缜密的人,走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本貝勒有一件事想交予你辦,不知道你能否辦好?”
那位侍衛見八貝勒似乎要器重自己的樣子,心裏已經雀躍起來,扯了扯嘴角,回道:“啓禀貝勒爺,奴才一定能辦好。”
八貝勒沉吟了片刻,又認真盯着他看了幾眼,見他眼睛裏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才繼續說道:“這事說起來也簡單,隻是需要你跑一趟湖廣,估計才能打聽出來。”
那位侍衛想都沒想,仰起臉,一本正經地回道:“貝勒爺,您放心,小的不怕苦,就是讓我跑便大清朝的疆域,奴才也一定在所不辭。”
八貝勒見他回答得很笃定,忙将桌上那封信件交予他,囑咐道:“你先看看這封信裏要查的事情,看完後放進火盆裏燒掉。”
那位侍衛接過那封信封,輕輕地點了點頭,看了看上面的内容,随後将那封信丢進了火盆裏。
日子一天天無事過去,轉眼間,竟到了康熙三十九年二月初三。
距離八貝勒胤禩派那位侍衛出去查探已經過了兩月,雖偶爾有信件傳來,但結果總是不盡人意。
今日他正在書房時,屋外的福子神色慌張地跑了進來禀報,“貝勒爺,兩個月前出府的那位侍衛回來了。”
八貝勒胤禩認真地回看了福子一眼,放下手中的書本,随後回道:“讓他進來吧。”
不一會兒,那位侍衛走了進來,兩個月的時間,他的面色似乎黑了很多,他朝八貝勒行完禮後,這才将懷中那封寫了真相的信掏出,雙手恭敬地遞給了八貝勒。
胤禩接過後,一目數行掃過去,面色不由微變。
湖廣巡撫年遐齡的女兒果真走失了,至今還未找到。
八貝勒不禁聯想到那個夢境,拿着的信紙不經意間掉在了桌案上,臉色有片刻的慘白,随即是全身的透心涼。
那位侍衛站在旁邊,見八貝勒的臉色變了又變,不敢多言,一時間不知該繼續待在這裏還是出去。
半晌之後,八貝勒才顫着音朝他說道:“你先出去吧。”
待那位侍衛退出去後,八貝勒的臉色當即沉了下去,若夢境中的那些事變成現實,他和九弟的結局,以及他們家人的結局都将萬劫不複。
他的心裏第一次感受到恐懼,這種恐懼來自于他驗證的夢境中關于玉清身份的真實性,以及那個夢境其他還未出現的事件。
他在書房裏緩了好一會兒,才恢複過來,此刻,他隻有一件事要做,就是他的貼身太監福子這個人是萬萬不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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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