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線下呢,我們在vb評論區開放了讓大家自選福利的環節,最終我們選擇了呼聲最高點贊最多的‘女團舞’作爲這次的聽衆福利環節,我們兩位老師呢,也是爲了這個環節精心練習了好幾天,下面,我們把舞台交給兩位老師爲我們帶來舞蹈Queencard。”
主持人的聲音在尖叫聲中越來越高,等‘Queencard’的歌名一出來,下面的尖叫差點掀了頂。
張逸晨不情不願的把話筒遞給了上來拿取的工作人員,緊張地一邊撸着袖子一邊小幅度的舔着嘴唇。
陳歲看着他發紅的耳根,小聲地安慰他:“别緊張。”
張逸晨鄭重地點了下頭,然後就聽見主持人一聲:“那麻煩一下我們工作人員,放音樂。”
随着音樂的遞進,張逸晨也慢慢放開了動作,跳的也越來越得心應手,音樂接近尾聲,動作也落在了最後的節拍上,聽着底下的尖叫和掌聲,張逸晨耳根的紅開始蔓延到了臉上。
“哇~辛苦兩位老師了。”主持人也帶着話筒走了回來,遞給他們的同時也不忘詢問底下的人:“好看嗎?”
“好看!”
“都錄下來了嗎?”
“錄下來了!”
“很好,我希望未來半個月,我的短視頻平台都可以刷到這段舞蹈,大家能做到嗎?”
“可以!”
“诶诶诶!”張逸晨急了:“大家都是兄弟,我給你們一塊錢,你們都删了,留點面子。”
“晚了!”“傳上去了!”“跳的很好看。”……
底下說什麽的都有,甚至還有再來一段的。
張逸晨燥的面紅耳赤,主持人也适時說了幾句圓場的話,然後就是舞台最後的大合照。
“感謝兩位老師爲我們帶來的舞台,也辛苦今天到場的所有聽衆朋友,我們請兩位老師稍事休息,半個小時後,我們簽售區域見,辛苦了。”
在一陣掌聲裏,張逸晨和陳歲下了後台,接過暖色給她準備的午餐,一邊刷着VB,一邊吃了起來。
因爲她今天的妝造和衣服,她的超話和單驚蟄的超話讨論的很是激烈,單驚蟄的舞台時間比她早,現在已經到了簽售環節了,陳歲看着單驚蟄超話那條标題爲“論異地怎麽秀恩愛”的視頻,沒忍住點了進去。
視頻裏,正在進行簽售的姐妹問他:“你知道三歲今天的妝造是什麽樣子的嗎?”
單驚蟄:我還不知道,中場休息的時候她舞台還開始呢,我還沒看到圖。
拍視頻的:她今天的妝造可禦姐了,衣服跟你的還是同款。
單驚蟄笑得不加掩飾:糾正一下,沒有對象的叫同款,有對象的叫情侶裝,我特意買的!
拍視頻的:你多冒昧啊!!!
單驚蟄:趕緊找對象吧你!
又笑鬧了幾句,拍視頻的姐妹才拿好自己的簽售無料站起來身,走之前還不忘立flag:“你等着,下次我找個對象陪我來!就輪到我在你面前秀了!”
“我等着。”
單驚蟄目送着她離去才收回視線看着下一位已經坐在他對面的小姑娘,微笑地打了聲招呼,接過她手裏的簽售無料繼續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我給你看段視頻。”剛坐下的小姑娘打了招呼就開始劃拉手機。
單驚蟄一臉懵逼:“什麽?”
“你等等。”說着她滑動着手機調出一個視頻播放給他看。
視頻裏的是陳歲,單驚蟄意外的挑了挑眉,暗暗欣賞起了她今天的妝造,聽着視頻裏面的對話。
“歲歲,你可不可以給我唱首歌呀?”
“你想聽什麽呀?”
“MANTA的《溺火》你有聽過嗎?”
“MANTA…哦,他們兩周年那個歌是吧。”
“啊對對對,可以唱嗎?”
“可以唱一段,一整首就不太現實了。”
“我知道,那那那,那你唱那四句粵語吧。”
“專業對口。”陳歲笑得眉眼彎彎:“我想想調子好像是:随時能跟你可散可聚,相擁的距離可進可退,給你的愛誰人能取代,虛假的愛誰都能取代。”
“好聽!會出純享版嗎?”
“這個…大概不會,我沒有翻唱權。”
“啊~好可惜啊!除了KTV的世紀戀人,你都沒有歌曲公布過了。”
“這個,”陳歲卻是神秘一笑:“你怎麽知道沒有呢~”
“!!!有嗎有嗎有嗎!會有嗎!真的會有嗎!”
“期待一下吧!”陳歲沒有直接回答她,在工作人員多次催促下,面前的小姑娘才不情不願的站起了身,抓緊時間又聊了兩句,戀戀不舍的拿着簽售好的無料走了。
視頻放完,面前的小姑娘收回了手:“你聽聽你聽聽,你老婆唱歌那麽好聽,我不信她沒有唱過别的歌給你聽,所以,你手裏有存貨嗎?”
單驚蟄作勢就要摔筆:“哇!你們你們,我還沒聽過她唱粵語歌呢!她怎麽就先唱給你們聽了。”
“哦吼~”小姑娘睜大了眼然後又反應了過來:“哎呀這不是重點,會不會有呀?”
“有也是我的,不給。”
“你小氣!”
……
“姐夫!剛剛《禍起》發了三千萬主役版,你說我朝哪個方向睡可以夢到你和歲歲發布單曲?”
單驚蟄看着面前頂着驚歲ID夾的小姑娘,笑了笑,寫着之前看到的陳歲視頻裏的語氣:“你怎麽知道沒有呢~”
“真的嗎!”
“期待一下吧。”
小姑娘就差跳起來了,輕輕捶着桌子:“姐夫!你是我唯一的姐夫!孩子們就靠您養活了!”
單驚蟄緊急叫停,雙手合十舉過頭頂:“诶诶诶!好好說,好好說,别搞我,求你,别搞我!”
引得周遭一片哄堂大笑。
單驚蟄也不是哄人,他這段時間就在寫曲,想等完善了再交給陳歲讓她鋪詞,再邀請陳歲和他一起唱,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情歌單曲,由兩個人共同完成的,隻屬于兩個人的情歌單曲。
五月的廣東已經開始燥熱了,幾個小時的場館簽售讓陳歲汗流浃背,結束回到酒店就先給自己洗去了一身疲累,暖色也忍不住抱怨:“廣州怎麽那麽熱了,現在才五月吧。”
陳歲卻是見怪不怪了:“廣州的天氣是有些反常,不過這個時候早晚溫差還是有點大的,你等會要是想出門,記得帶個外套。”
暖色看着她換衣服,疑惑地問:“你要出去啊?”
“嗯,我回我姑姑家看看,明天再在機場集合吧。”
“哦,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我的東西就麻煩你明天幫我一起帶去機場了。”
暖色比了個OK的手勢:“好說。”
陳歲收拾好了自己,拎着包就出了門,晚高峰的地鐵人很多,加上從線下漫展出來的,人就更多了,她站在地鐵口躊躇了好一會,意識到自己擠不上去,放棄改成了網約車。
單驚蟄給她發信息的時候,她才剛坐上車。
—夕山:結束了?
—單驚蟄:是啊,你那邊呢?
—夕山:結束的比你早,我都回了趟酒店收拾了一下了。
下一秒語音電話就打了過來,陳歲從包裏拿出了耳機,确定藍牙已經連接好後,才按了接聽。
“喂?”
“喂~寶寶,累嗎?”
“還行,沒上次那麽累,你好像比我早開始,怎麽那麽晚?”
“嗯,”單驚蟄活動了一下筋骨:“他們太健談了,多聊了會。”
“辛苦了,成都天氣怎麽樣呀?”
“天氣還行耶,挺舒服的,廣州怎麽樣?”
“熱,尤其在場館裏面,更熱了,不過太陽下山就有點涼意,得穿外套。”
單驚蟄還沒接話,接聽她那邊有汽車夾雜着電動車的鳴笛聲,他疑惑地問:“你在外面嗎?”
“對,回去一趟,看一下姑姑。”
單驚蟄似乎也是想到了什麽,沒有多話:“好,路上注意安全,到姑姑家了給我發個信息。”
“好,你吃飯了嗎?”
“還沒呢,我回家吃,我跟爸媽說了,現在在回家的車上。”
“嗯嗯,替我跟叔叔阿姨問好。”
“好~對了,你是明天的飛機吧?”
“對,你呢?”
“我要晚幾天,正好回來有事兒,一起辦了。”
“好,”陳歲也不多問:“那你到家了也說一聲。”
“好。”
又多聊了幾句,陳歲才挂了電話,登上VB存了幾張今天線下的照片,編輯了文案,完成今天的營業,關上手機看着窗外車來車往,沒一會就聽到司機問她:“靓女,要拐進去嗎?”
陳歲探頭看了看:“不用,您在前面的超市停就好,我順便買點東西。”
“好。”
車子停穩,陳歲看了一下後方沒有來車,才一邊推門一邊道謝:“謝謝師傅。”
關上車門,陳歲轉身進了小區樓下的小超市挑了些水果才上了單元樓,這個點剛過晚飯,在門口倒是能遇到好幾個下樓遛彎的阿姨和阿叔,陳歲口罩帶的嚴實,出門的時候又把擋輻射的黑框眼鏡順上了,也沒多少人能認出她來,倒是按電梯的時候聽到已經走過去的人在問:“那是不是老葉家的阿歲啊?”
“不是吧,不是說她去外地不回來了嗎?”
“聽誰說的?”
“她奶奶啊,昨天阿柯回來的時候碰到她奶奶了,她奶奶還說阿柯孝順,知道回來看看我們,不像她孫子和外孫女一樣,隻知道打電話,阿珂還特别問了阿歲呢,她就說阿歲去外地了,準備嫁人不回來了,阿珂回來還問我是不是真的。”
……
陳歲在他們讨論是不是自己的時候就上了電梯,因此後面的話她也沒有聽見,叮的一聲提醒她樓層到了,她順着打開的門一邊走一邊在包裏面掏鑰匙,她沒提前在微信上跟姑姑說她要回來,本來是想給她個驚喜的。
她開門的動靜并不大,剛想把手裏的水果先放在玄關上換鞋,餘光就先瞟到了地上擺放整齊的老人鞋,原本這些不常穿的鞋子都是放在鞋櫃裏面防塵的,她的是,爺爺奶奶的也是,現在擺放出來了,說明了什麽。
她還有些恍惚,然後才聽清了客廳裏說話的人,有她大伯,有她爺爺,有她奶奶。
她保持着放置的動作僵持在原地。
玄關和客廳中間隔着一堵牆櫃,L型的走廊完美的阻隔了視線,客廳的人在說話,加上開着電視,她開門的動靜也不大,所以沒人注意到她這個不速之客。
陳歲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重新關上了門,門鎖合上也阻隔了室内的熱鬧,獨留她自己,冷冷清清。
手機震動聲讓她回過神,她掏出一看,是單驚蟄問她到了沒有,陳歲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常年關閉的防火門上,走過去打開,坐在樓梯的台階上,深吸了口氣回複他:到了,剛到,下車的時候在樓下超市給姑姑買了點水果。
—單驚蟄:好,我也剛到家了,我媽說想看看你,你方便接視頻嗎?
陳歲緊張的蜷了蜷指尖,擡頭看了看上下樓梯和背後關閉的防火門,低頭繼續打字:可以晚點嗎?姑姑在收拾衛生,我得去幫幫她。
—單驚蟄:那當然可以了,那你好了直接跟我說。
—夕山:好。
陳歲松了口氣,扶着樓梯扶手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的灰塵,一轉身,手剛搭上防火門的把手,想了想又收了回來,往下一個樓層去坐電梯了。
路過小區保安亭,她把手裏提着的水果給了門口守門的大叔,聊了兩句,在附近找了家酒店開了間房,檢查了房間裏的安全隐患,才摘下眼鏡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闆不知道在想什麽。
好一會她翻了個身,從包裏掏出手機找到陳讓的聊天框:哥,奶奶那個案子有結果了嗎?
陳讓那邊隔了好一會才給她回信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她:怎麽了嗎?
—夕山:就是想起來這事,問問情況。
—讓一讓:判了,證據充足,前段時間就結了案,方慧娟手裏除了你,還有其他情節惡劣的事件還在調查,你這一案就判了五年,等其他調查結果出來,會再累加。
—夕山:嗯。
—夕山:那奶奶呢?
陳讓沉默了好一會,咬着指關節磨牙,又來回踱着步,拿不準她問這個是不是發現奶奶被判了緩刑現在在家休養着,所以來探他的口風的。
陳歲也不急着等他回複,從他的聊天框退了出來找到了許天宇了:天宇哥,在忙嗎?
—許天宇:沒,打遊戲呢,你等我會!馬上好!
許天宇幾乎是馬上給她回了過來,一邊在平闆打着字,一邊嘎嘎亂殺,也沒讓她等太久,快速拿下人頭推塔成功後開心的退出了遊戲,把手機随手一丢,拿過平闆問她:好了,怎麽啦?
—夕山:我想請教你一個刑事問題。
—夕山:故意殺人未遂且證據确鑿的情況下,可以保釋嗎?
許天宇坐直了身體,看着她的問題,皺起了眉,重新拿過手機,直接給她撥打了語音通話,陳歲接的很快:“喂?天宇哥。”
“嗯,歲歲,吃飯了嗎?”
“吃了,你吃了嗎?”
“吃了。”
聊了兩句沒營養的話,許天宇才把話引到了她的問題上:“怎麽想到問這個問題了?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沒有。”陳歲一邊打字回複着陳讓一邊張嘴和他說話:“在看一本書的資料,看到了嫌疑犯已經被拘留了,案子也已經結案判刑了,故意殺人未遂,證據确鑿,但是主人公還是在外面看到了這個嫌疑犯,我覺得挺奇怪的,所以想問問,這個情況,支持保釋的嗎?”
“這樣啊。”許天宇還以爲是發生了什麽事,聽她這麽說放下了心:“這個情況不算保釋,已經結了案判刑,但是還能在外面見到罪犯,這種一般是判了緩刑,緩刑的全稱叫暫緩量刑,是指對觸犯刑律,經法定程序确認已構成犯罪、應受刑罰處罰的行爲人,先行宣告定罪,暫不執行所判處的刑罰,通俗點就是可以在外面服刑,但是服刑期間罪犯不得離開當地城市,需要随傳随到,哦,當然,緩刑也是有考察期的,一般由社區矯正進行考察,看罪犯在考驗期内的表現是否違法規定等,考驗期經過的結果分爲成功的緩刑和失敗的緩刑,如果罪犯在考察期間的結果不如意,會維持原判甚至重判。”
許天宇喝了口水就開始跟她吐槽:“不過他們這些寫小說的挺不嚴謹的耶,故意殺人未遂屬于嚴重的刑事犯罪,三年起步,最高死刑,這種除了死緩,除非特定條件,否則是不支持緩刑的,一看就是沒好好查過資料,張口就來,很容易誤導讀者。”
陳歲沒有接他的話,繼續問:“什麽特定條件?”
“不滿十八周歲的,懷孕的婦女和已滿七十五周歲的人,這一類人可以宣告緩刑。”
陳歲靜默了一下,無聲歎了口氣:“好,我知道了,謝謝天宇哥幫我解答。”
“小事。”許天宇笑了笑。
“嗯,我問你這事,你别跟姐姐還有哥哥說了,不然他們還以爲我出什麽事了。”
“成啊。”
“嗯嗯,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忙,我先挂了。”
“好,拜拜。”
“拜拜。”
挂了語音,陳歲看着陳讓回複的界面,隻覺得眼睛酸澀,莫名的想哭。
是覺得她不會去打聽,所以善意的謊言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