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沒事了姑姑,你不要擔心,這次回家就請了3天假,現在轉眼都要一個星期了,有些工作已經耽誤了。”
“身體重要還是工作重要,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身體,其他都往後推推。”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的,大部分工作都可以在室内完成,不用出去,請假之前就跟人家約好了時間的,但是資料都在我租的房子裏,所以隻能回去了,我回帝都會居家辦公,所以在哪休養都一樣的,您就不要擔心了。”
“姑姑,還有我在呢,我會照顧好歲歲的,您不要擔心。”單驚蟄适時插了句嘴。
陳璇卿拗不過他們,轉頭對着在駕駛座開車的陳讓問道:“小讓,你也要回去了嗎?”
“我得晚幾天。”說這話陳讓的眼神還有些心虛的瞟了眼後視鏡裏的陳歲,陳璇卿看他這樣也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閉了閉嘴:“行了行了,那你們記得照顧好自己,有什麽情況就打電話給我說哈。”
陳歲似是沒發現他們的小動作,點了點頭,回了句“會的”才重新扯開了話題。
晚上和另外兩位長輩提起這事,也是一開始勸幾句,然後就同意了,讓好好照顧自己。
陳歲和單驚蟄也沒有耽擱,買了第二天的機票,收拾好了東西就啓程回了帝都,陳讓送他們去的機場,目送他們上了飛機,才開着車回了家。
“上飛機了?”
“嗯。”陳讓點了點頭,手搭上後脖頸,疲憊的扭動了兩。
陳東凱松了口氣,也感覺疲憊不堪:“你奶奶那邊情況怎麽樣?”
“我同學對這方面的刑事案件還比較熟悉,他有把握可以幫奶奶改成緩刑。”
“那就好,那就好。”
“嗯,”陳讓胡亂點着頭,心裏還是挺不舒服的:“吃飯再叫我吧,我有點累,去睡一覺。”
“好。”
回來這事,他們誰都也沒有說,陳歲推開門,矗立了門口站了好一會都沒回過神,單驚蟄拖着行李箱站在她身後拍了拍她的肩:“先進去吧。”
陳歲嗯了一聲,在玄關口換好鞋,先一步走進了客廳,在沙發上坐下,抓過沒來得及收拾好的逗貓棒,在面前輕輕晃了兩下,聽着它發出清脆的鈴铛聲不發一語。
單驚蟄拖着箱子站在一旁看着她,抿着唇沒有打擾,把箱子放回了房間,拉開房間的窗簾和窗戶通風透氣後,走到了廚房看了看冰箱,順手燒了一壺水才重新回到客廳,幫還在愣怔的人把包包拿了下來:“我去買點菜回來給你煮粥,順便去拿快遞,你有快遞需要拿嗎?”
陳歲在他的動作下回過神來,聽到他的話,想了想點頭:“有一個。”
“好,你在這坐着休息,廚房我在燒水,等燒開了你倒一杯晾涼喝。”
“好。”
單驚蟄揉了揉她的腦袋,俯身親親她的額頭:“别想太多。”
陳歲點了點頭,看着他拿了鑰匙出門,又坐了好一會,等到水壺燒開的跳閥聲傳來,她才呼出一口濁氣,站起身把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挽着袖子進了廚房,用杯子接了兩杯水放在那,又從櫃子裏找出封口器返回了客廳,在地毯上坐了下來,拉過排插,給封口機插上電,借着預熱的功夫,掏出貓窩旁那袋打開的貓糧,取下封口夾,換上封口機封上了口,然後就是沒用完的貓砂,做好這些,她找了空箱子,把沒吃完的貓罐頭,貓零食連同貓糧和貓砂還有貓玩具一起放了進去,放在了角落,想等收拾好了之後,一起放到二手平台上捐出去。
繼續動手把貓窩裏的枕套和鋪墊一起取下,拿到陽台用水泡上後,拿出滾輪在貓窩,地毯,沙發上的貓毛和灰塵粘了一遍,又去洗手間接了水和布,把貓窩和客廳擦了一遍,接着又拿了拖把裏裏外外的拖。
收拾好了客廳,她回到了房間,把行李箱裏的衣服收拾好放回衣櫃,放好行李箱,利落的拖了一遍房間地闆,等收拾完家裏,她才拿着水杯在客廳沙發重新坐下,盯着前段時間單驚蟄買的貓爬架出神,就連單驚蟄回來都沒有發現。
“你把家裏收拾了?”單驚蟄把買回來的食材放在餐桌上,抱着幾個快遞走了過來,等人坐到身邊了陳歲才有反應:“啊?嗯。”
“想什麽呢?”單驚蟄揉揉她的腦袋:“不是讓你坐着休息嗎?這些等我回來收拾就好了。”
“沒事,又不是什麽重活。”陳歲從他身前拿過快遞轉移了注意力:“都是些什麽啊?”
“不知道,你拆開看看吧,我都忘了我買了什麽了。”
陳歲一邊應着一邊看着快遞單上的物品備注,拉過一個箱子看清上面的收件人時,手頓了一下:“酸奶…”
“嗯?”單驚蟄湊了過來:“這是啥?怎麽用酸奶的名字?”
陳歲一邊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一邊拿過快遞刀拆開了箱子,兩隻可愛但是炸毛的棉花娃娃安靜地躺在箱子裏面。
“棉花娃娃?”單驚蟄把娃娃從箱子裏面拿了出來:“你買的嗎?”
陳歲也想起來了這對娃娃就是去年買的她和單驚蟄的那對cp娃,當時爲了隐私,順手把收件人改成了酸奶的,一時間漲紅了臉。
單驚蟄還從箱子裏拿出了娃娃的出生證念了起來:“谷雨,霜降,生日3月6号,屬性:驚歲。”
他反應過來了,随即又是驚喜:“你買了我們的cp娃娃?你什麽時候買的?”
他記得這種娃娃的工期要好久,起碼得是去年買的,現在才能拿到。
陳歲從他手裏拿過一隻拆開了外包裝,紅着臉低頭順着那頭炸毛,沒有回答他。
單驚蟄也不在意,光是陳歲在那麽早之前就買了他們的cp娃娃就足夠讓他吃驚和開心的了,他也拆開手裏的包裝袋,rua了rua手裏女娃娃的臉蛋,沒忍住一口親了上去,吓得陳歲從他手裏搶了過來:“你怎麽連…她沒洗呢,髒。”
她本來想問他怎麽連棉娃娃都不放過耍流氓,但轉念一想以他這張嘴指不定會說出什麽更流氓的話,就及時改了話。
單驚蟄輕笑:“好,那我親你。”
話音剛落他捧起她的臉“muamua”的親了好幾口:“真可愛。”
也不知道是在誇她還是在誇棉花娃娃。
“我去煮飯,一定餓了吧。”
陳歲忙不疊的點頭。
“那你先坐,我去煮,一會就好。”
“好。”
看着他心情大好的拎着食材進了廚房,嘴裏還愉悅的哼着歌,陳歲不自覺的笑了,視線落回手裏的棉花娃娃身上,伸手rua了rua男娃娃的臉,不由感歎:“的确挺可愛。”
她把兩隻娃娃放好,拆了其餘的快遞,她才從包裏掏出手機,打開了微博,删删減減的敲打着文字,最後全部換掉了,隻打下了一句:感激你的保護和陪伴,我永遠愛你。
又從相冊裏面反複看着,最後選了一張酸奶最近的照片,添加了上去,點了發送後才覺得如釋重負。
這幾天她的心就像壓着一塊大石頭,壓得她無法呼吸,卻在剛剛收到酸奶署名的快遞時,很神奇的一下就有了喘息,仿佛是離去的酸奶變成了這兩隻娃娃重新回到了她的身邊,盡管這個收件名字是她自己改的,但是美麗的巧合才永遠最驚喜,最讓人們深信不疑。
發送出去之後她沒有去看評論區的回複,而是刷新起了微博,看看沒怎麽上網的這幾天有沒有漏掉什麽重要的事,在特别關注的分組裏,她刷到了單驚蟄發的那條微博。
一篇下來,目光落在了歲歲平安那四個字上,内心思緒萬千,退出了微博界面,打開了手機便簽本,就在剛剛,她的腦子裏不自覺湧出了太多詞彙,一個一個都排列好了順序,牽引着她想把這首詞寫下來,這首隻屬于她和單驚蟄的詞。
才思泉湧敲字的時候,青鳥的信息聲打斷了她。
陳歲打開微信界面,青鳥的消息被頂了上了。
—青鳥:回來了嗎?
—夕山:嗯嗯。
—青鳥:什麽時候回來的?身體好點了嗎?
—夕山:3點多到的,沒太大問題了。
—青鳥:那就好,工作的事你不要擔心,先養好身體,完全康複了再說,不急的。
—夕山:好,謝謝。
—青鳥:說這些。
—青鳥:酸奶怎麽了嗎?
—青鳥:是不是不太适應南方的氣候,水土不服了?
—夕山:酸奶,沒了。
青鳥看着這四個字有些反應不過來:沒了?
—夕山:嗯,沒了。
他說不清内心是什麽複雜的情緒,一方面震驚酸奶的離世,一方面擔心陳歲這次回去的情況,他有種很強烈的預感,她這次回去比上一次她父母墓地坍塌所經曆的事情還要嚴重。
—青鳥:我和柒钰晚上回去了找你。
—夕山:好。
青鳥關了屏幕,一顆心落不到實處,盯着窗外的景物發起了呆,坐在他一旁的柒钰察覺到他不對勁,不由得開口詢問:“怎麽了仔仔?”
“酸奶沒了。”
“嗯?酸奶沒了就再買呀,多大點事兒。”
聞言青鳥轉過頭,一臉看白癡的眼神看着他,柒钰不明所以:“這麽看着我幹嘛啊?我也沒說錯啊。”
“傻逼。”青鳥罵他。
“我……”柒钰委屈:“我又怎麽了?”
青鳥不想理他了,重新低着頭看着自己手裏的資料。
柒钰張着嘴想問清楚,但是招不住他明顯心情不爽的模樣,考慮到很有可能會被無差别,他明智的選擇閉麥,偏過頭想了好一會才想明白他那句話可能要表達什麽意思,震驚地轉回頭,語氣裏帶着試探和迷茫。
“你說,酸奶,沒了?”
陳歲看着家門口的兩人,笑了笑:“來啦,進來坐。”
柒钰和青鳥換了鞋走進了客廳,都不約而同的去看酸奶平時最常窩的毛團上,現在别說貓了,毛團都沒了。
互相對視一眼,眼裏都寫着驚疑和怅然。
陳歲給他們端來了溫水,看着他們依舊站着,出聲詢問:“坐呀,站着做什麽?”
聞言兩人才一前一後在沙發上坐下,青鳥最先注意到了放在角落的箱子,忍不住出聲詢問:“那箱是什麽?”
陳歲随着他的視線看過去,輕輕歎了一聲:“剩下的貓糧和貓砂,還有點零食罐頭和玩具,想等這兩天收拾好了,捐給其他貓咪用。”
青鳥張了張嘴,話都說不出來心裏堵得慌。
“這是怎麽回事?回去之前不還好好的,酸奶怎麽突然會…”柒钰皺着眉,幫着青鳥,也可以說是自己,問了出來。
“酸奶…是爲了我。”陳歲垂着頭,眸色晦暗。
“發生什麽事了?你這次回去遇到什麽問題了嗎?”
柒钰剛問出這句,浴室的門打開了,單驚蟄穿着睡衣擦着頭發從裏面走了出來,看到客廳裏的人愣了一下:“你們來了。”幾步走了過來。
“你們這次去廣東發生什麽事了?爲什麽請那麽長的假?還有酸奶爲什麽會死?”
看他出來,柒钰直接轉頭問他。
單驚蟄在陳歲旁邊坐下,拉過陳歲的手無聲安撫着,重重歎了口氣,看向柒钰和青鳥。
“歲歲前段時間被灌過安眠藥,洗了胃,所以現在的身體比較差,需要時間休養。”
柒钰和青鳥瞪大了雙眼,都是一臉吃驚:“安眠藥?洗胃了!這麽嚴重!那現在…”
“現在沒什麽大問題了,就是醫生說了需要休養,太難消化的食物都還不能吃:她現在還是吃的流食。”
“到底是怎麽回事?”
單驚蟄把事情從頭到尾的講了一遍,聽得在場兩人的眉頭越蹙越緊。
“也怪我,那個時候沒去注意酸奶的動向,等歲歲的哥哥回去找的時候,酸奶被人丢在一樓樓梯間的樓道裏,送去醫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聽醫生說酸奶是被人從高處扔下來,導緻了身體多處器官破裂衰竭,酸奶,撐到了第二天歲歲去看它,才執行的安樂死。”
陳歲撐着膝蓋站了起來,話也不說,頂着其他三個人的目光進了卧室,傳來房門關和聲,三人才收回視線。
“然後呢?”青鳥紅着眼眶然後接着問。
單驚蟄揉了揉眉心:“我把歲歲送去醫院,醫生說還好去的及時,要是再晚10分鍾…”
他的尾音還帶着後怕的顫抖,截住的話頭也能讓人聽出後面的意思。
“之後她從手術室出來就住進了ICU,當時醫生還說…”
單驚蟄用了半個小時才把這件事說明白了。
“歲歲現在,如非必要,是不想再回去了,除了後續的贍養費,她不想和那對老人再有什麽交集。”
“就該這樣!”柒钰說的咬牙切齒,氣的胸膛起伏:“歲歲就是心軟,撤什麽案啊,往死裏告啊!媽的,聽得我無名火起,這還是人嗎?對自己親孫女都能下這麽狠的手,還給配冥婚?什麽老封建啊!”
青鳥沒有阻止柒钰破口大罵,他自己也很惱火,他的印象裏對這對老人的記憶隻停留在陳歲出生之前,那會賀阿姨懷孕不久,陳歲的奶奶倒是常常隔三差五的過來看望,對賀阿姨的态度不算友好,但是對她的肚子倒是寄予厚望,直到陳歲出生之後,别說坐月子那段時間了,就是陳歲滿月,他都再也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