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紛湧的記憶勾得心旌搖蕩的褚甯,聽說有什麽兇物傷人,立馬清明了起來,“走,咱們也去瞧瞧。”
方盛宇猶豫了下,“你真沒事?”
褚甯瞪大了眼睛,“你看我哪裏象是有事?”
方盛宇……
别以爲你聲音大,我就會懷疑是自己眼花。
剛才明明就是雙頰酡紅,眉眼迷蒙,好似一夜宿醉未醒,那神情瞧着都恍惚,他有合理的理由懷疑,别看她是睜着眼睛的,但腦子卻還在睡。
所以他才會擔心。
擔心她病了卻不自知。
這丫頭整日精神抖擻的,幾時這麽萎頓過。
不過現在倒是又支楞起來了。
真是服了,都困成那個德性的了,還有閑心瞧熱鬧。
褚甯其實還真不是方盛宇以爲的那麽八卦,她走這一遭不過是想證實一下心中的猜測。
事實果真如她所想。
出事的是劉常玉和那頭豬,還有他們的随從。
褚甯滿意的勾起唇角。
顔大公子果然與她心有靈犀啊,她原本也想這麽幹的。
不知内情的方盛宇瞧着她心情不錯,湊過去小聲說道,“你就是高興,也别表現的這麽明顯啊,被人看到了多不好。”
劉縣丞有多重視劉常玉那個名副其實的草包,整個臨邕城的人都知道,這會突然痛失愛子,還不知道要疼成什麽樣呢,若是被他瞧到有人幸災樂禍,肯定會記恨的。
特别是這人還是褚甯。
誰叫她家裏養了頭狼呢。
劉常玉一夥人雖說是自己作死,醉酒後不回家躺屍,天都黑了竟還跑到山裏去打獵,不是自己作死是什麽。
可誰知道他那個望子成龍的爹會不會搞牽怒那套呢。
他倒不是怕,就是單純的不想招惹麻煩。
本來褚甯養狼的消息傳開後,就引來很多閑言碎語,就别在這節骨眼上招人眼了。
親眼看到了劉常玉的下場,褚甯心情十分好,簡直爽得不行,“走吧,别讓大師兄等急了。”
方盛宇也不待見劉常玉和侯永達那對豬狗兄弟,所以對他們的慘狀很是無感,褚甯都沒興趣看了,他自然也懶得去管。
不過回到武館就聽說,劉縣丞向金師傅求助,請他們武館協助蒙校尉一起進山剿殺兇獸,他立即就表示也要去。
整日不是書院,就是武館,他都快要學傻了,這麽好的進山機會,自然是不能錯過啊。
“哎呀,要是能帶上小灰灰,就更有意思了。”
話是這麽說,他其實還是很謹慎的,“這段時間,你低調一些,别再帶它出門,也攔着李博元他們幾個些……”
說起李博元、曾天予和趙弘毅,方盛宇就一肚子不滿,“都怪他們在外面亂吹,不然沒人知道小灰灰是狼。”
褚甯倒沒有怪别人,“小灰灰的體格在那擺着呢,哪怕咱們信誓旦旦的說它是狗,也不會有人信的。”
小時候倒是可以讓它裝一下,現在長大了,不僅壯得跟小牛犢子是的,氣勢還特别強,隻要長了眼睛的,都能認出它是一頭狼。
無所謂。
知道就知道呗。
他們現在不是剛搬到縣城那會了,就算被人知道了去,也沒人敢上門找茬。
且小灰灰一直乖乖的待在家裏,即算有人想找茬,也沒由頭。
方盛宇卻是不放心,“這次進山,你就不要去了,省得别人看到你,就想起你養狼的事。”
當初的林捕頭,有多偏見,他是知道的。
褚甯本來也沒想進山,大熱的天她才不想受那個罪呢,“嗯,正好要陪我娘去上香求願,倒是有現成的理由。”
抓捕兇獸的事,金師傅全權交給了大徒弟鄧天揚,他領到命令後,立即着手安排起來,方盛宇李博元等一衆師弟被他指揮的團團轉,皆都忙得不可開交。
唯有褚甯閑的打屁。
見大家都忙得顧不上她,她便悄悄溜了。
顔府的門房都認識褚甯,見她上門,連忙上前帶路,直接将人領去了顔文瑾的院子。
“我就要嘛,敏之哥哥~”
褚甯腳步一頓,随即神清自若的繼續往裏走,倒是正暗暗搓胳膊的長風看到她時,一臉的驚慌失措,“褚、褚姑娘。”
我滴個娘哎!
裏面的小祖宗還沒打發走呢,現在又來一個,公子還能招架得住嗎?
長風好象已經看到褚甯和公治菱撕逼的場面,簡直把他給愁壞了,他們公子文能安邦武可定國,是不可多得的濟世之才,但、但他有才歸有才,可不會哄人啊。
昭慶公主鬧他時,除了小紅娘,隻要是她想做的,想要的,他都會無條件的答應,如此方才勉強将人穩住。
可也隻是堪堪将人穩住而已。
公子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比如現在,怎麽勸說送她回去,她也不同意,公子最後也隻能随她意,讓她繼續住下來。
昭慶公主還是小孩子心性,别看她愛鬧,倒也不會做的太出格,而公子又願意慣着,倒也沒甚不妥的,可這位褚姑娘卻不是個好脾氣的,她哪能容得下昭慶公主啊。
而昭慶公主就更不可能容下她了。
若她知道褚姑娘跟公子的關系,還不得炸了。
完了,完了,這下完了。
公子,要不你先逃吧,不然一會兩人打起來,你想逃也來不及了。
“顔文瑾。”
褚甯進門前喊了一聲,這才掀起簾子走了進去。
“甯甯,你來了。”
聽到褚甯的聲音,顔文瑾目光一亮,起身迎了出來,“沒有去武館嗎?”
褚甯說道,“從武館過來的。”
她與顔文瑾說着話,目光卻落在公治菱臉上,“怎麽稱呼這位妹妹?”
公治菱一直盯着書桌,很想打開顔文瑾蓋住的字畫瞧瞧,卻又不敢,聞言心不在蔫的回了句,“我叫公治菱,你叫我菱兒就好。”
褚甯颔首,“菱兒妹妹好,我叫褚甯,直呼名字就行,若是不嫌棄,也可以叫一聲褚姐姐。”
“褚姐姐好。”
公治菱繼續敷衍。
褚甯點頭,“好。”
瞧她一本正經的,顔文瑾有些忍俊不禁,“原來你這麽願意給人做姐姐啊。”
褚甯燦爛一笑,“我不僅在外面喜歡給人做姐姐,在家裏,我亦是大姐。”
顔文瑾臉色微僵。
因爲有隻小手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的滑進了他的衣服裏,象條小蛇般,肆意又靈活的在他身上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