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甯知道他心裏不好受,也安安靜靜的沒有說話。
不管怎樣,事情算是徹底解決了,以後再也不用看到那些惡心的嘴臉了,這一趟走得值。
就是老實爹要難過一陣子了。
說起來,她還是很佩服老褚家那些人的,能将重情重義又心軟的老爹逼到這個份上,也真是厲害呢。
褚甯默默心疼了褚守禮幾秒鍾。
不過更多的,她還是爲他終于擺脫了那些吸血鬼而感到高興。
苦了幾十年,現在終于可以輕輕松松過日子了。
秦氏看到父女兩個,眼淚差點掉下來,“你們爺倆總算是回來了……”
見她這樣,褚守禮大驚,“怎麽了?出了什麽事?”
褚甯就看曲樹春,“褚守禮那狗東西來了?”
“是,那會我剛走沒多久,他們兩口子就來了,堵在門口鬧事……”
說起這件事,曲樹春有些内疚,“都怪我,沒有早點出門,不然二姨和靜表妹她們就不用擔驚受怕了。”
褚甯搖頭,“是我拜托表哥幫我送信的,怎麽能怪你呢,再說他們本來就是故意挑着我們都不在才來的,跟你沒關系。”
褚靜看了看臉色難看的褚守禮,“多虧了表哥及時喊來那些官差,不然五叔五嬸還不知道鬧到什麽時候。”
聽她到這時了,還喊什麽五叔五嬸,秦氏有些不悅,不過她想了想,到底也沒說什麽。
倒是褚守禮改正道,“以後咱們家跟他們沒關系了,見了也不用叫人了。”
褚靜心底一喜,“嗯,我知道了。”
說着,她對褚甯笑道,“爹和大姐都餓了吧,有沒有什麽想吃的,我去做。”
褚甯也不問褚守禮的意見,“來兩碗涼面。”
“好嘞,一會就好。”
在這個家裏,褚守禮吃東西是最沒有要求的一個,給什麽吃什麽,隻要能填飽肚子就成,一點也不挑。
她們姐妹都知道他的脾氣,是以也不跟他客氣。
秦氏看看褚甯,又看看褚甯,最後還是沒忍住,“甯甯啊,褚守信那人可不是個好脾氣的,這次他吃了這麽大的虧,肯定恨死咱們了……”
褚甯皺眉,倒不是嫌秦氏羅嗦。
她有時還是比較善解人意的,比如現在,“娘放心吧,他就是想報複也沒那個機會。”
有了這保證,秦氏總算是安心了,“平時有小灰灰在家,倒是也不怕他,不過你們出門可是要小心些。”
“嗯,知道了。”
吃過午飯,褚甯就道是累了要沐浴休息,褚靜忙表示要幫她打水,被她攆了回去,不過她也沒歇息,而是跟褚恬和褚然繼續做頭花。
褚甯快速洗了個澡,回到房間就睡。
早上起得太早,閃着眼皮了,必須要補補覺。
本來想眯一會就起的,結果這一睡就是一個時辰,“我去!居然睡了這麽久。”
褚甯以最快的速度洗臉換衣服,“表哥,咱們瞧瞧那狗東西去。”
曲樹春詫異的說道,“你不是還要去吳大人家赴宴嗎,來得及嗎?”
“來得及。”
顔文瑾的馬車比方盛宇早一步到達褚家,可惜他還是晚了一步,因爲褚甯和曲樹春早在半個時辰前就離開了家。
褚靜看着眼前風神俊逸的公子哥,暗道他這到底是什麽意思,怎麽突然就跟大姐走得親近了?
“你大姐沒說去哪裏嗎?”
這個時辰雖說日頭沒那麽曬了,可風還是熱的,若是步行去吳家别院,還不得出一身熱汗。
褚靜眨眨眼。
這意思是要去接大姐?
來家裏接就算了,還要去外面接,這麽體貼的嗎?
秦氏不明所以,顔文瑾問她就說了,“好象是跟樹春去縣衙大牢了。”
顔文瑾眉頭輕蹙,怎麽去了那種地方。
他擔心褚甯受不了地牢裏混濁的氣息,更怕她會被裏面的犯人吓到,急匆匆趕了過去,結果又撲了空,直到吳家宴會上,才遇到人。
褚甯對此一無所知,還因爲先前的事,故意端着,一副不愛搭理的模樣,裝深沉玩高冷,再加上方盛宇搗亂,一整個晚上,顔文瑾都沒跟她說上幾句話。
倒是薛明珠和謝琦跟褚甯玩得挺開心的,三人興頭上來,差點将吳家花園給嚯嚯了,若不是謝琦大姐看到了,還不知道有多少漂亮花朵要毀在她們手上。
顔文瑾站在月光下,溫柔的看着鬓邊帶着潔白茉莉花的少女,她似乎有些醉了,雙頰暈紅,目光也有些迷離,笑起來卻是特别的清純,幹淨的如同山中清泉,清澈又純淨。
此時的她,與平日裏那個飒爽的她,截然不同。
象個孩子。
可愛的孩子。
“琦琦,明珠,快來看看我編的花環漂不漂亮。”
褚甯練廢了一地的枊枝和鮮花,好不容易才編出一個象模象樣的花環,直把她給得瑟的不行,“本姑娘就是這麽心靈手巧,做什麽都好看。”
謝琦和薛明珠又是拍手,又是叫好,“我也要做個這樣的。”
兩人說着還要去采花,急得謝大姑娘哎喲哎喲叫,“小祖宗哎,再這麽薅下去,這花園子要秃了。”
顔文瑾聽着有趣,不由得唇角高高翹起。
上一世,她也愛花。
每日清晨,都會去花園采摘幾朵帶着露珠的鮮花,不過……
她自己屋裏從未放置過。
那花都是爲呼延如風摘的。
可如風哪裏會欣賞,那些花的下場,不是被她撕着玩了,就是當顔色染衣服了。
真是可惜了那些花,還有她的心。
想起前世,顔文瑾心頭有些沉重。
不管是待他,還是待如風,綠袖皆是一片赤誠,而他們卻辜負了她。
“表妹……”
吳羲彬久未見謝琦就尋了來,看到謝大姑娘,忙笑着上前,“原來表姐也在。”
謝盈笑道,“我要是沒看着她們,你這會過來看到的就是個光秃秃的花園子了。”
兩人說話的功夫,方盛宇也找了來,看褚甯笑得一臉無害,單純的跟個孩子是的,不由大樂,“要讓少喝些,怎麽就是不聽呢,瞧瞧這醉的……”
褚甯轉頭,“誰在那裏?”
方盛宇刷一下竄了過去,待看清那人是顔文瑾後,氣得破口大罵,“好好的,你藏在這裏做什麽?想要吓誰呢!”
謝琦拍手笑道,“什麽吓唬人,他分明是在看褚甯好不好,真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