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捕快一聲暴喝,把裝死的褚守信吓得差點蹦起來,該死的,姓曲的王八羔子竟然把官差喊了來,這可叫他怎麽訛銀子啊。
桑氏也是吓得夠嗆,“官、官爺,我們沒有鬧事……”
“沒有鬧事,在人家門前哭什麽?”
見來這些捕快還算講理,桑氏的膽子大了起來,“官爺,你可要給我們做主啊,褚守禮他……”
她一指褚家大門,“就是這戶人家的爺們,他可是我相公的親三哥啊,竟然見死不救……”
桑氏正不遺餘力的抹黑褚守禮呢,懷中的褚守信突然嗷的就是一嗓子,“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原來是曲樹春趁人不備,狠狠踩了他一腳。
正所謂十指連心,手指受傷本來就疼,曲樹春踩的又是斷指那裏,可不是就把他疼瘋了嗎。
“姓曲的!老子要殺了你!”
褚守信被疼痛刺激的失去了理智,蹦起來就要跟曲樹春拼命,可惜他還沒有碰到曲樹春的衣角,就被張捕快他們按住了。
“狗東西,當着官爺的面還想殺人,挺嚣張啊。”
張捕快揮揮手,“帶回去!”
這狗東西先是裝死訛人,後又要殺人害命,不管是哪一條都夠他吃闆子的,所以必須帶走。
褚守信被兩個衙差從地上拉起來時還在拼命掙紮,“放開我,放開我,我又沒做什麽,你們憑什麽抓我!”
憑什麽?
憑這裏是縣城。
憑這裏是縣太爺親自管轄的地方。
縣太爺說要嚴管,那就要嚴管,誰也别想在臨邕縣生事做亂。
褚守信見這些衙差是動真格的,不由得又驚又懼,“放開我!放開我!你們不能抓我,我告訴你們,我侄女可是方家未過門的……”
曲樹春揮起拳頭就要揍,卻沒想到張捕快動作更快,他是直接揮着手中的大刀直接砍,直得桑氏吓的沒命的叫,“啊啊啊——,殺人了!”
張捕快被她喊得煩,手下的力度更大了些,砰一下把褚守信敲暈了過去,“帶走!”
蠢貨,都不看看刀有沒有拔出來嗎,就知道喊,“一塊帶走。”
曲樹春怔了下,迅速收回拳頭,“真是給兄弟們添麻煩了,等回頭我二姨夫回來了,請大家喝酒。”
張捕快笑着揮揮手,“好說,好說。”
褚守信被人象拖死狗一樣拖進陰暗潮濕的地牢裏,随後砰一聲直接扔到了地上,直接把他給磕醒了,不過他神智尚不清醒,雙眼迷茫的瞪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這裏是牢獄!這裏竟然是牢獄!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沒有殺人,我、我就是說氣話而已,你們憑什麽抓人!放我出去!”
他不能待在這裏,萬一被褚大郎知道了去,想逃都沒地方逃。
這一刻,褚守信無比地後悔。
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他不該趁着褚守禮和褚甯不在,就想去他家裏訛錢的。
可是、可是,誰能想到褚守禮那個窩囊廢,現在居然混的這麽好,都能跟官差老爺說上話了,就連姓曲的那臭小子也能跟官差稱兄道弟。
有錢真是好啊,什麽人都給面子。
如此想着,褚守信更氣了。
憑什麽那個窩囊廢,可以做個體面的城裏人,他這麽聰明的人,卻活得跟陰溝裏的老鼠是的,天天東躲西藏的?
啊啊啊——
氣死他了!
就在褚守信發瘋的時候,褚甯和褚守禮也到了西寨村,褚平貴乍一看到父女兩個還挺高興,上次鬧得那麽兇,可沒過多久,這不是又回來了嗎。
看來這個兒子心裏還是割舍不掉這份親情的。
就在褚平貴浮想翩翩,暗自得意時,褚守禮兜頭給他澆了一盆涼水。
他死死的盯着褚守禮,“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褚守禮頂着他吃人的目光,艱難的說道,“我要脫離褚氏一族。”
聽他這麽說,褚平貴腦子嗡一下,直接炸了。
老陳氏也是震驚到失語。
褚守仁,褚守義和褚守智等人也都是難以置信。
就在剛才,褚守仁看到褚六郎就跟看到仇人一樣,也不管孩子害不害怕,逮着他就是一通逼問,還威脅他不說出他爹娘的下落,就把他扔到山裏喂狼。
這不是正鬧着呢,就聽褚守禮說什麽要分宗,他驚訝的連褚六郎也顧不得了,“老三,你是不是瘋了?”
褚守禮穩了穩情緒,再次沉聲說道,“這是我想很久才做的決定,不是一時義氣用事。”
老陳氏嗷一嗓子就要撲上去撓人,“老娘打死你!”
褚甯一甩頭,“小灰灰,上!”
老陳氏頓時僵住不動了。
褚守禮看着傻住了的褚平貴說道,“爹,這是我最後一次回來了,以後、以後你就當沒生我這個兒子吧……”
他話未說完,褚平貴就爆發了,“不行!”
“老子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你發達了就不想認老子了,不可能!”
褚守禮出奇的冷靜,“斷親時,我什麽也沒有,是空着手走出這個家的。”
“放屁!”
老陳氏氣得頭頂冒煙,可被小灰灰盯着,她又不敢動手,隻能扯着嗓子罵,“你們走時明明拉了好幾車的好東西,你個狗娘養的竟然說空着手……”
“噗嗤~”
褚甯沒忍住,哧哧笑了起來,“您老不光罵别人,就是罵自個也罵得挺狠呀。”
老陳氏罵人屬于本能,根本不過腦子,現在被褚甯笑了都不知道爲什麽,她也顧不得追究這個,隻一個勁要跟褚守禮算帳,“你閨女買的那些好東西,你可是一點也沒給老娘留……”
褚守禮無奈道,“娘也說那是甯兒買的,我怎麽能……”
“老娘不管!老娘生你養你就是要你養老的,你個混帳王八羔子休想撇開老娘,自個過好日子!”
要不是死老頭子說什麽不能鬧,不然大郎就做不了官了,她早就去縣城過好日子去了。
什麽斷不斷親的,她腸子裏爬出來的東西,就是她的,别說是銀子了,就連命都是她的,她想收回去,就能收回去!
這憋犢子玩意竟敢跟她唱反調,還想撇開她自個過好日子,簡直就是活膩了!
老陳氏瘋狂叫嚣,“想跟老娘斷親,可以!把老娘給你的血肉還回來!”
褚甯挑眉,老虔婆竟然還會這招,跟誰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