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甯大步走進上房,就瞧見坐在太師椅上的褚平霖和褚平召,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拿下巴殼對着曲大姨夫。
她的臉立時黑了。
什麽東西!
看在他們一把年紀的份上,稱呼一聲長輩,結果竟還把自個當成什麽了不起的人物了,居然在她的地盤,跟他們家的客人擺譜!
褚平霖和褚平召乍一看到褚甯回來,心裏都是咯登一下。
這臭丫頭怎麽現在就回來了,守禮不是說她晚上才回來的嗎?
瞧褚甯臉色不對,褚平霖目光輕閃,“呵呵,甯丫頭回來的挺早啊。”
褚甯下巴一揚,“這裏是我的家,我想幾時回來,就幾時回來,誰也管不着。”
見她如此無禮,褚平召直氣得想打人,“你這丫頭怎麽說話呢?”
“還是那句話,這裏是我的家,我想怎麽說話,就怎麽說話,誰也管不着。”
褚平召大怒,“不孝的東西!誰教你這麽跟長輩說話的?!”
褚平霖對褚甯的态度也很不滿意,但他一向會裝,倒是沒大吼大叫,“甯丫頭啊,你現在不是鄉下野丫頭了……”
見他又要裝出一副苦口婆心爲你好的模樣,褚甯就感覺反胃,“行了,别一唱一合的,跟我這裏演了,你們打的什麽主意,當别人不知道呢。”
說着,她左右看了看,“大姨夫,我爹和我娘呢?”
曲老七見他們吵了起來,又是着急又是緊張,正不知道手足無措的不知如何是好呢,聞言就連忙說道,“噢,那、那孩子一直在哭,褚族長便讓他們帶孩子去外面轉轉,現在想來應該快回來了。”
褚平霖與褚平召暗戳戳的對了個眼神,然後皆一臉警惕的看着禇甯。
這臭丫頭犯起混來誰都敢打,可别跟他們動手吧。
哎呀,早知道她回來這麽早,就不讓守禮帶孩子出去了。
聽說褚守禮和秦氏兩人帶着孩子逛街去了,褚甯也不惱,她無聲的笑了笑,坐到了曲老七對面,“聽老二說,大表哥和表哥在後院幹活,大姨夫要不要去看看他們?”
“啊?”
曲老七還在發懵的時候,褚平霖和褚平召已經跳了起來,“我們正說話呢,你幹嘛來攆人?”
褚甯看他們如此,忍不住開口譏諷道,“我還當你們不怕呢,原來也知道怕啊。”
反應遲鈍的曲老七,終于發現了不對勁,他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默默的站了起來,“時間不早了,我去催下他們,準備一下往回走了。”
此時曲大姨和兒媳還有兩個閨女,正跟着褚靜姐妹學做絹花,這是褚甯交待的,她們願意學就交,沒什麽好保留的,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手藝。
所以這會她們都在西廂房,大約還學得興起呢,不一定願意現在就回家。
褚甯想着,她們若是想留宿,那就讓三個小丫頭跟她擠擠,把西廂房借給她們用,大姨夫和大表哥則去和表哥擠一宿。
端看他們的意思吧,反正家裏能擠得開,要回還是要留都可以。
但是這兩個老東西嘛……
褚甯涼涼地看着一臉警惕的兩人,“我爹他重感情,又心軟,是比較好拿捏,不過……”
說到這裏,她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曲起手指一下一下地輕敲着桌面,“你們不會以爲,隻要我爹同意了,你們的算計就成功了吧?”
褚平霖和褚平召面無表情的看着她,一言不發。
見狀,褚甯突然笑了起來,“一個牙牙學語的小嬰孩,想要長大可不容易呢……”
褚平霖終于沉不住氣了,他顫聲吼道,“你想做什麽?”
褚甯笑,“哎喲,這怎麽還急眼了呢,你不是整個褚氏最老成穩重的人嗎,怎麽也有這麽失控的時候啊?”
看着被她怼得說不出話來的老狐狸,她冷下臉來,“不想搭上那小崽子的命的話,我勸你們趕緊給我滾蛋,以後也不許再來,不然哪天那小崽子被狼叼了去,可就别怪我沒有提醒啊。”
她真是煩透了。
煩透了這些人沒完沒了。
所以這次她是真的動了殺心。
不給他們點顔色瞧瞧,這些老東西還以爲他們家是他們的囊中之物呢。
褚平霖和褚平召看着殺氣騰騰的褚甯,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一刻,褚平霖後悔了,不該鬧翻的,這下想擠掉曲家做野果子的生意都不成了。
唉,還是太心急了。
褚平召也有些後悔。
那孩子又不是他孫子,他這跟着又出主意又跑腿的,還要往裏搭銀子,到底是圖什麽啊。
本來爲了配合老大,他一直扮白臉,跟族人的關系都不怎麽好,與褚守禮更是一點也不親近,現在好了,徹底将人得罪了,以後想跟他做點小買賣都難了。
鑒于褚甯的兇殘,褚平霖沒敢拿小曾孫的命賭,等褚守禮和秦氏回來後,就帶上曾孫落荒而逃。
曲老七一家在他們走後,也回去了,說是不能耽擱了明天收野果子。
“甯甯……”
褚甯剛沐浴完回屋,秦氏就過來找她,但她吞吞吐吐的,也不說什麽事,就那麽一臉爲難的看着她,搞得褚甯莫名其妙,“有什麽事你就說。”
秦氏咬了咬牙,把心一橫,“你知道你大爺爺是什麽意思吧?”
原來是爲這個。
褚甯說道,“我又不傻。”
那老家夥不僅把小崽子帶了來,還想着法的往爹娘手裏塞,這麽明顯的事,傻子都能看出來好不好。
見她一臉不在乎,秦氏急了,“你就不管管?”
褚甯聞言,下意識的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這是不願意要的意思?”
秦氏張了張口,卻楞是沒出聲。
見她如此,褚甯就道,“放心吧,已經解決了,他們以後不會再來了。”
秦氏一喜,“那就好、那就好。”
她就怕相公受不住那老東西的花言巧語,真的将那孩子過到自己名下,那他們這個家不就成了别人的了嗎?
褚甯搖搖頭,還是這麽沒長進,明明不願意的事,就是不敢大膽說出來。
剛打發走便宜娘,并順帶着吐槽了幾句,結果又有人敲門。
“爹?”
褚甯看着一臉糾結的褚守禮,“爹有事嗎?”
對上閨女清澈如水,似是能看透人心的眼睛,褚守禮有些不好意思,“那個、那個,閨女啊,你能不能幫幫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