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盞牛乳,一個蛋清,一勺蜂蜜,再加一小匙珍珠粉,仔細攪了半晌,才把成結的珍珠粉攪勻,但這玩意太稀了,不好往臉上抹啊。
想了想,往裏面加了一點面粉,繼續攪拌。
結果面粉多了,太幹。
加牛乳,繼續攪拌。
又稀了。
添面粉,繼續攪拌。
倒是挺均勻的了,可又感覺珍珠粉的含量少了。
于是又添了一些珍珠粉。
想想,再加上一個蛋清。
然後又加了一勺蜂蜜。
嗯,又稀了。
再加面粉。
如此一番操作下來,最後竟然調兌了滿滿一盆的面膜膏。
褚甯看着自己的傑作,哭笑不得。
三個丫頭還小,用不到這個,她自己又用不了,便分給了秦氏一半,告訴她用法後,也不管她有沒有聽懂,就端着自己的那份泡澡去了。
褚甯舒舒服服泡了個澡,又美美的做了個美白面膜,這才心滿意足的去睡覺。
養足了精神才能容光煥發嘛。
美容覺睡起來,睡起來。
次日清早,天剛微微亮,褚甯就起了。
她去後院打熱水洗漱時,都把曲樹春和褚靜給驚呆了,“表妹(大姐),你怎麽起這麽早?”
褚甯一副你們沒見識的模樣,“習武之人起得早還不是正常的,少見多怪。”
曲樹春抿嘴偷笑,來到二姨家這麽久了,還是頭回見表妹起這麽早叫呢,可不是少見多怪嘛。
褚靜亦是忍俊不禁,她笑着說道,“大姐,你是不是有事啊?”
褚甯嗯了聲,“方盛骥要去府城,說好了今早上去城門外送他。”
見褚靜伸手來接臉盆,她便直接遞了過去,“又不去書院,你起這麽早做什麽?就不會睡個懶覺歇歇嗎?”
褚靜掀起鍋蓋舀了瓢熱水,雙手遞過來時,對她甜甜的笑,“習慣了,睡不着。”
這話褚甯才不相信呢。
能睡懶覺,誰願意早起啊,再說就算醒得早,也可以舒舒服服地賴被窩,誰也不是生下來就爲做活的,有福都不知道享。
如此想着,褚甯難得有良心的感覺虧欠了這丫頭太多。
辘轳的轉動的聲響傳來,她轉頭看去,就見剛劈完木柴的曲樹春這會又去提水了。
水缸裏有水,這水應該是用來澆菜的。
後院的小菜地裏,因爲初春時節天氣還冷,就隻種了菘菜一種蔬菜,不過孩童巴掌大的小嫩葉,水靈水靈的,特别鮮嫩,可見曲樹春将它們照顧得很好。
褚甯看看清掃得幹幹淨淨的地面,又看看碼得整整齊齊的木柴,頭回意識到他們這個人口簡單的家庭,家務活也挺多的。
看來很有必要買兩個下人啊,不然這些話都壓在老二和表哥身上,着實不公。
今兒随楊總兵去府城的,不止方盛骥,還有蒙修。
先前蒙校尉受傷,蒙修伺疾,父子兩個都沒有出席吳縣令的酒宴,楊總兵便沒在席上宣布招他爲親兵侍衛的事,是以褚甯等人不知情。
現下見了,都爲他高興,“希望你們早日建立功勳,加官封爵,界時衣錦歸鄉,咱們好好給你倆慶祝慶祝。”
蒙修和方盛骥連連做揖,謝過大家的好意。
“褚甯。”
見吳縣令與楊總兵還在談話,方盛骥湊到褚甯身邊,小聲跟她商量,“等我回來的時候,你能不能借小灰灰給我玩兩天啊?你放心,說好兩天就兩天,絕對不會給你拐走了。”
見他這都要當兵去了,還惦記着小灰灰,褚甯不由好笑,“行啊,沒問題,我答應你。”
方盛骥沒想到她這次答應得如此痛快,直高興得嗷一嗓子叫了起來,“哈哈哈——,太好了!……”
這家夥嗓門本來就大,現下這一高興,嗓門就更大了,直震得褚甯耳朵嗡嗡響,“方二哥,你不該跟師父學功夫的,應該去少林寺學習獅子吼,到時上戰場,楊總兵都不用派兵譴将了,隻要給你一個大喇叭就成了。”
聽她說得有趣,大家都笑了起來。
趙弘毅一邊笑一邊打量曾天予,就見他笑得一臉癡相,眼睛更是粘在了褚甯臉上,都要拉出絲來了。
他歎息一聲,轉而去看方盛宇,然後看到他竟笑的前仰後倒的,一點形象也沒有了,大約是褚甯怕他真仰過去,就伸手拉了他一把,而他居然當着大家夥的面,直接把胳膊搭在了褚甯肩上!
趙弘毅下意識的去看曾天予。
果然見他明顯怔了下,笑容瞬間凝固。
趙弘毅再次歎息。
這小子也真是的,明知道人家是一對,還管不住自己的心,這不是自找苦頭吃嘛。
褚甯四下環顧,沒有看到顔文瑾,心裏有些納悶,她轉頭小聲跟方盛宇咬耳朵,“你說他是不是在避嫌啊?”
方盛宇聞言,臉上笑容不變,卻是用鼻子輕哼道,“要避嫌早幹什麽去了,那日進城時,他可是高調的很呢。”
褚甯……
她白了方盛宇一眼,倒是沒有再說什麽。
直到方盛骥和蒙修他們一行人走出了視線範圍,褚甯等人這才說笑着回轉進城,李博元忽地想起葡萄酒的事,直接湊過去将一直默默跟在褚甯身側的曾天予給擠開,“小師妹,求你個事呗。”
褚甯挑眉,“喲嗬,太陽這是打西邊出來了嗎?咱們的李大少爺竟然喊上小師妹了,還真是難得呀。”
“嘿,你這丫頭!不是,小師妹,你是不是太不仗義了,明知道咱們哥們都愛喝果酒,每回去醉香居都喝不盡興,你竟然能狠心不告訴咱,那些酒就是你家釀的!怎麽着,怕師兄們搶了你的酒,不給銀子啊?”
聽他這麽說,褚甯就有些好笑,“你以爲憑你的身手,能從小灰灰眼皮子底下搶到酒嗎?”
李博元氣結,“我說的重點,不應該是你隐瞞咱們大家,家裏有酒坊的事嗎?”
褚甯聳肩,“你們家裏的産業也沒有到處說呀,再說酒是我爹釀的,醉香居的生意也是他的,我一個做女兒的,不幫忙也就算了,哪能給他老人家添麻煩呢。”
“嘿!這話說的!什麽叫添麻煩呀?咱們哥幾個不就是想買點酒喝嗎,怎麽就是添麻煩了?”
“還有,我們是沒把家裏的産業挂在嘴上,可這是一回事嗎……”
褚甯跟一衆師兄說說鬧鬧的進了城,沒有注意到人群中的褚大郎,不過她敏銳地察覺到一股不善的目光,回頭看時,卻什麽也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