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兒的人格外全。
連平日裏總是偷奸耍滑的曾天予也在。
因爲他要盯着褚甯。
最開始他是不服氣她的大力氣,總想找個機會擠兌她幾句,可惜一直沒能得逞。
而随着時間的推移,當初那些負氣的念頭,不知什麽時候已随風而散了,是以他找茬的心思就也漸漸的淡了,終是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畢竟也不是什麽大事,不過是兩個小姑娘鬥嘴,且還是倩兒那丫頭先招人家的,她也隻是反擊回去了而已。
說起來,人家并未做錯什麽。
就是有些不講情面罷了。
他氣,也是氣她這一點。
都是在一起耍過錢、喝過酒的交情了,居然一點面子也不給他,也太不夠意思了。
曾天予心裏别着一股勁,怎麽看褚甯,怎麽不順眼,要不是她那身力氣太駭人,他早想将其趕出武館了。
實在是看着她就堵得慌。
隻是一想到褚甯能輕輕松松的拉開二石弓,他就沒了給她使絆子的勇氣,甚至連念頭都不敢起。
不過他不敢搞小動是一回事,但不代表不能讓嘴巴痛快一番啊。
哼,臭丫頭,别讓他逮着機會,不然一定讓你試試曾小爺的這張刀子嘴。
就不信說不哭你!
抱着這種壞壞的小心思,曾天予死命的盯着褚甯,不放過任何讓她出糗的機會,誓要讓她也當衆難堪一回。
結果這麽久時間以來,他竟一直沒有找到這樣的機會,也是怪哉。
更怪的地方是,他現在一天不看到這丫頭,就渾身不舒服,心裏也跟缺了塊東西是的,容落落的,特别難受。
許是盯着她成了一種習慣,所以才會在看不到她的時候,就特别不适應吧。
曾天予正眼神沉沉的看着褚甯耍槍,算計着若是對打,能接下她幾槍,冷不丁的被大叫着跑進來的景向武給吓了一跳,“鬼叫什麽!你、你說什麽?叛軍攻城?!”
“是!我來的時候叛軍正在撞城門。”
“叛軍、叛軍打進來了?!”
“沒有,還沒有!”
景向武跑得氣喘籲籲,“他們、他們在攻南門,蒙校尉和吳縣令正帶着人阻擊……”
“我的天!總覺得叛軍離我們很遙遠呢,怎麽突然就打到眼前來了?”
“這、這可怎麽辦呀,聽說那些叛軍比土匪還可怕,殺人放火的什麽壞事都幹,若、若被他們破了城,咱們就完了!”
“哎呀,我說蒙修今兒怎麽沒來呢,他定是知道消息,去前線幫助蒙校尉退敵去了。”
“真是虎父無犬子啊,蒙修好樣的!”
褚甯和方盛宇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抓緊了手中的長槍,褚靜往前湊了湊小聲道,“我先回家看看,然後……”
“走!咱們也去支援蒙校尉他們去,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咱們這麽多人呢,怎麽着也能幫上些忙。”
“對,我們都去!就算每人殺一個,還能除掉幾十個叛軍呢,這樣前線的将士們也能減輕一些壓力。”
聽到叛軍攻城的消息,大家俱都吓了一跳,畢竟沒有經曆過這種事,難免有些驚慌,不過到底是習武之人,對打仗的恐懼沒有普通百姓那麽大,他們很快就鎮靜下來,并商量着前去支援守城将士。
當初他們習武的初衷,不就是爲了在亂世中保護家人,保護自身嗎?
守護這座城,亦是在保護自己最在意的人。
“都安靜一下,師父有話要說!”
方盛骥一聲獅子吼,成功的壓下了所有人的聲音,衆人的耳朵都快要震聾了,卻是不敢抱怨,趕忙站直了身體,集體行禮,“師父。”
雷師傅,大名雷耀庭,是個一臉正義且威嚴極重的師長,一衆弟子都很敬重他,隻要有他在,再沒規矩的人,也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子,恭恭敬敬的垂頭站好。
“都帶上弓箭和槍,與爲師一起殺敵去。”
“是。”
城門危在旦夕,百姓危在旦夕,雷耀庭沒時間講什麽大道理,他有的隻是一句話,那就是‘與爲師一起殺敵去’,然而這一句話卻比什麽大道理都更加振奮人心,衆人聽得熱血沸騰,二話不說,抄上家夥就殺氣騰騰的直奔南門而去。
大老遠就聽到震天的殺聲,方盛宇臉色微變,他看了眼前方的雷師傅,小聲對褚甯說道,“一會打起來,我瞅個機會把老二叫過來,咱們三人結個小陣,背靠背殺敵,這樣還安全些。”
褚甯點頭,“這辦法好。”
方盛宇不放心她,“人再多也别亂,跟緊我和老二,别走散了……,你爹娘和妹妹還在家裏等着你呢,你可不能出事,一定要小心。”
“嗯,你也小心。”
衆人還未走盡城門,就齊齊變了臉。
此時城門雖尚未破,但已有叛軍踩着雲梯登上城樓,正與守城的将士們殺得難解難分。
雷耀庭搭弓,羽箭如流星般飛射出去,将舉刀砍向蒙修的叛軍擊落城牆。
“殺!”
他沉聲大喝,帶着衆弟子沖進戰場。
敵我糾纏在一起,大家不好用弓箭,隻能近身厮殺,這對一群從未上過戰場的年輕人來說,心裏壓力非常大,不過有雷師傅在,他們尚算穩得住。
雷耀庭最擅使槍,做爲他的弟子,自然都練就了一手雷家槍,且功夫俱還不俗。
長槍對大刀,甫一上手,優勢立顯。
衆人不由得精神一振,信心大增。
方盛宇原本想與方盛骥和褚甯組成一個三人方陣,互相照應,共同殺敵,但方盛骥根本就不等他們兩個,看到叛軍就跟頭蠻牛一樣沖過去嗷嗷地殺,那陣仗,那氣勢,不知道的還當人家殺了他爹呢。
“小心!”
方盛宇被方盛骥那頭蠻牛氣得不輕,一邊殺敵一邊斜眼瞅着方盛骥罵罵咧咧,沒注意到身後有人偷襲,多虧褚甯反應得快,一槍刺穿一個剛剛爬上牆頭的叛軍後,擡腳将其踢了下去,與此同時,帶血的鋼槍橫掃過去,将偷襲方盛宇的叛軍硬生生逼退了回去。
“褚甯,咱倆背靠背!”
“好!”
兩人站在一起,無需忌憚身後偷襲,隻拼命博殺眼前的敵人即可,如此比單打獨鬥要安全一些。
曾天予聽到聲音,忍不住看了過去,卻見褚甯舉起長槍向他擲過來。
他立時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