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去山下?”
見小灰灰再次示意跟它走,褚甯便知道這附近沒有山洞了。
“好吧,咱們下山。”
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其實已是山腳下了,不過離大路還有段距離,這裏是一片茂密的樹林,雜草亂石的,也很不平坦。
褚甯出來時除了火折子、水壺和匕首,就沒帶别的工具,現在想要背人就很不方便,幾朵價值不菲的靈芝總不能扔掉不是,可她又要打火把,又要背人,沒有多餘的手拿靈芝了。
沒有辦法,她隻能将其全部塞到了腰帶裏。
然後一手舉着火把,一手艱難托着後背上的人,一步一步往外走。
身長體長的淩蕭腦腦耷拉在褚甯的肩頭,随着她的動作輕微的晃動着,竟漸漸地竟有了些意識,他聞到一股濃郁的菌香……
“原來這裏有個茅草屋啊。”
褚甯吭哧吭哧喘了兩口粗氣,“這裏有沒有人住?咱們這樣進去不大好吧。”
走了約摸一柱香的時間,一座破舊的茅草屋便出現在了眼前,褚甯左右看了看,見這裏很陌生,不免有些擔心,“小灰灰,咱們現在是在哪裏?”
小灰灰當然沒法告訴她,隻示意她趕緊将人弄進去。
褚甯往裏瞧了瞧,見裏面黑漆漆一片不象有人住的樣子,這才擡腳進去。
這小院連個門都沒有,也不知是誰建的,座落在山腳下,也不怕野獸闖進來。”
“還好有個房門,不然把他放在這裏,也還是不安全。”
推開吱呀做響的木門,褚甯舉着火把在門口站了一會方進去。
這裏應該是附近的獵人們落腳休息的地方,裏面不僅壘了炕,竟還有個木桌木椅和幾副碗筷,看樣子應該經常有人過來。
把人放到炕上後,褚甯把自己壺裏的水倒了一碗放在炕頭上,又讓小灰灰獵了隻野雞放在桌上,就準備回去了。
臨走時,她想了想,又拿出一朵靈芝放在那人手裏,這才帶着小灰灰急匆匆的走了。
荒效野外的本來就不好租車,又是這個時辰了,自然就更不可能了。
褚甯後悔沒有跟早上的車夫約好在這等她。
但現在說什麽也晚了。
時間緊張,還是别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跑吧!
一路狂奔差點沒把褚甯給跑斷氣,好不容易看到燈光明亮的城門了,結果她這還沒來得及高興呢,就見那厚重的城門轟一聲給關上了。
“哎!哎!别管門啊!”
眼看着進城無望了,褚甯撲通一聲攤倒在地上,吭哧吭哧喘粗氣,“累、累死我了……”
就差了一步,真是氣死個人。
小灰灰嗚嗚咽咽的催着她起來,可她太累了,實在沒力氣,“小灰灰啊,你說怎麽辦啊?咱們今晚真的要露宿街頭了嗎?”
說着,她再次攤到地上,“城外也有客棧,倒是不怕真的睡大街,可是家裏沒留信,爹和老二他們還不得急死。”
想了想她又說道“要不你找個狗洞鑽進去,給爹他們報個信?”
聽她說要鑽狗洞,小灰灰賞了她一個白眼。
嘿!
這小家夥以前不是這樣的啊,現在怎麽還變性子了?
褚甯側頭打量了下它,“你這臭小子,是不是忘了當初是怎麽賴上姐的了?現在居然跟我玩什麽高冷,老二老三她們讓你抻鐵絲的時候,怎麽不見你擺臉子啊?”
個沒良心的!
這些日子,她是沒怎麽陪她,可也不至于如此區别對待吧?!
“小灰灰啊,我跟你說,做人、哦,做狼不能這樣雙标的……”
褚甯正絮絮叨叨的數落着小.沒良心.灰灰,就聽到一陣哒哒哒的馬蹄聲,她扭頭看去,黑沉沉的夜幕下,兩輛馬車一前一後正向着此處駛來。
看來也是要進城的。
可惜呀,城門已經關了。
“看來有人跟我們做伴喽~”
褚甯頗有些幸災樂禍,“哈哈,居然有人比我還晚。”
爲了欣賞到馬車裏人的窘态,褚甯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樂颠樂颠的往城門處走去。
别看她走在前,但很快就被趕超了,畢竟兩條腿哪能走得過四條腿呢。
不過距離城門也不遠了,再者他們又進不了城,到了城門處不也是望門興歎嗎,是以她也不急,依舊慢幽幽的走。
先前跑得急,兩條腿差點幹廢了,這會還酸脹酸脹的呢,她可不想再跑了。
反正看熱鬧也不差這一會的功夫。
褚甯噙着一抹壞笑,正要瞧人熱鬧呢,結果卻見城門緩緩打開了,而此時前面的那輛馬車也已經準備進城了。
“哎?哎?我去!城門居然開了,這人是誰啊,怎麽這麽大的面子?”
意識到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褚甯立即叫道,“等等,等等,這裏還有個人呢,千萬别關門啊!”
“快,小灰灰,你先去前面……”
“褚甯?!”
第二輛馬車的簾子忽的掀起,方盛宇探出半個身子來,“果然是你!你這是做什麽去了……”
瞧着越走越近的褚甯,方盛宇臉色大變,情急之下差點就要從車窗裏鑽出去,還是六子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才暮然驚醒,趕忙縮了回去。
“哎、哎呀,少爺你慢點,别崴了腳。”
方盛宇以有生之年最快的速度跳下馬車,然後飛快的跑向褚甯,“褚甯、褚甯,你怎麽了?你這是受傷了嗎?……”
瞧着他慌亂的不成樣子,褚甯心底暖哄哄的,“沒有,我沒受傷,你先别急……”
由于方盛宇搞出來的動靜太大了,便驚動了前面馬車裏的人,吳羲彬和謝琦一前一後走了過來,“盛宇,出什麽事了?”
吳羲彬話語剛落,謝琦就驚叫起來,“血!好多血!天呐!這麽大的靈芝,我還是頭回見,你、你這是爲了采靈芝滾山崖了?”
褚甯一怔。
姑娘,不得不說,你的想象力真的太豐富了。
被謝琦這麽一說,方盛宇也終于發現了褚甯髒污的手中捏着幾株靈芝。
他看看一身血污的褚甯,再低頭看看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小灰灰,心酸不已,這丫頭也太不容易了。
褚甯不知他的想法,不過瞧他臉色不好,也知他是誤會了,“不是,我沒滾山崖。”
山崖哎,是那麽好滾的嗎?
她又不是貓,能有九條命。
真滾下去了,還不得摔個稀碎。
這小姑娘可真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