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不是那些身份相對較高,伺候在娘娘妃子身邊的宮女。但是沒有哪個宮女是不會束發盤髻的,而事實上花蝴蝶雖然沒有給妃子娘娘們束發盤髻過,但她十年來可少給自己的兒子梳頭了?
她幾乎很快抛棄了成見,也投入到了工作之中。郭善能夠感覺得到花蝴蝶的輕柔,但是氣氛可沒有半點暧昧存在。
花蝴蝶能夠感覺到一種溫馨,似乎又到了給兒子梳發的時候了。
三年前,花如意就已經不再需要她這個母親給自己梳發了。盡管這是孩子的獨立,但對于她這樣一無所有隻有一個兒子的女人來說,給自己的兒子梳發應該是一件相當快樂的事情吧?
可是,她已經很少有機會給兒子梳頭了,而花如意也不讓她再梳了。
郭善給了她這個機會,而事實上郭善雖然确實被她的孩子體格要壯實高挺,但說到底也是跟他的孩子是同齡人。很容易,她能把郭善給當成是他的兒子。
但,這種感覺可讓郭善别扭的羞憤欲死。
他沒能感覺到花蝴蝶給自己梳頭到底營造出的什麽氣氛,但是他就感覺這氣氛是不對味兒的,溫馨固然有了可半點沒有那種戀人般的感覺。
雖然這種想法很混蛋,且郭善也沒膽大到要跟花蝴蝶做戀人。但是,他也不喜歡這種古怪的氣氛。
郭善有過一段不完整的戀愛,他喜歡那種朦朦胧胧的甜蜜感覺。嘗受那種思念一個人和被人思念的感覺...
“好了,現在輪到我來幫你梳了。”郭善的一句話讓剛給郭善束好發的花蝴蝶将郭善的頭發打亂,如果不是她城府頗深的話聽到這話恐怕會立刻吐血。
她給郭善梳發,那可以當作長輩給晚輩的關愛。但郭善給她梳...這算什麽?
不由花蝴蝶分說,郭善已經起身強按花蝴蝶坐下。順便在她胸脯上揩了一下油,然後促狹的站在花蝴蝶背後用一雙手扶正花蝴蝶的頭。
她的頭發烏黑,散發着淡淡的香氣。
郭善早知道這個女人有秘制的洗頭液配方,因而聞到那種洗頭膏的香味并不出奇。
花蝴蝶的頭發柔順,梳理起來并不麻煩。但她的頭發略顯潮濕,這是因爲先前郭善實在将她折騰的香汗淋漓。
“以前,您丈夫也給您梳頭?”郭善明顯感覺花蝴蝶的不自在,心裏得意之下反而有種小報複的惡作劇心理。
饒是花蝴蝶養氣功夫深,但也受不了郭善剛跟她一番**後就毫不留情面的提起那位死去的丈夫。
她感覺得出,郭善一定是故意的。
“嘿,蝶兒,問你話呢?”郭善的聲音再次響起,差點沒讓花蝴蝶瘋掉。
蝶兒?他敢叫自己蝶兒?他多少歲,自己多少歲?他怎麽能叫自己蝶兒?
肉麻已經不足以評價郭善先前的那句稱呼了,花蝴蝶覺得自己包含屈辱,又是羞得想找個石頭縫裏鑽。
“怎麽不說話?”郭善似乎沒感覺到花蝴蝶身子的微顫和局促,他很有條理的慢慢給花蝴蝶盤頭發,輕柔随和的語氣猶如唠家常一般:“咱們做都做了,現在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這句話讓花蝴蝶羞愧欲死,做都做了...這種話該得多無恥的人才能說的出口,關鍵是郭善所說的卻又一點沒錯。
是啊,做了,而且做的還不止一次。
縱然羞憤,但花蝴蝶想明白郭善是不打算放棄自己了。她反而心裏平靜了下來,回答郭善:“回郭大人話,拙夫在世時不曾來得及給我梳過發。”
郭善似乎沒聽見她所謂的‘來不及’兩個字,而是驚訝中道:“他竟然不給自己蝶兒你梳頭?他怎麽能這樣,實在是太不關心你了。”
郭善就這麽堂而皇之的,給死人潑髒水。
花蝴蝶忍不住反駁:“拙夫是做大事的人,豈能做這種女兒家的事?”
郭善聽言卻從後面用手抱住了花蝴蝶的脖子,隐隐間花蝴蝶猛然覺得脖頸處酥麻難耐。她吓得差點起身,才發現郭善竟然抱着她的脖子從後面親了一口。
被人如此暧昧對待,恐怕她平生也沒有過。出身名門的她,原本是鄙視這種放蕩行爲的。其丈夫生前沒這麽待過她,沒想到現在卻被郭善如此輕薄。這讓她氣憤之餘,又覺得心裏有些異樣。
“人說凡做大事者須摒棄兒女情長,但我郭善可不想做大事。蝶兒,你說呢?”郭善的聲音響起,讓花蝴蝶渾身起雞皮疙瘩。
郭善都這麽無恥了,她還能說什麽?
“你在梨園裏呆了這麽長時間,恐怕今天姓劉的交給你的課業一定完成不了吧?”郭善見花蝴蝶不答,自顧自的說這話。順手從一旁桌上取過钗兒,定住了花蝴蝶的發髻。
搓了搓手,打量着自己的‘作品’。
花蝴蝶已經任由郭善給她盤發了,雖然心裏有些亂,但卻也沒真把郭善做的事兒當回事兒。聽了郭善的問話,她忍不住冷笑:“如果我是劉左丞,既有了殺心又有了永嘉公主的授意。當然不會放過這次殺我的機會...”
說到此處,花蝴蝶一頓,然後歎了口氣道:“你今天把我留在梨園裏,就是想耽誤我的時間讓我完不成任務吧?相比較劉左丞和永嘉公主,真正想我消失的人是大人你吧?”
她雖然帶着問句,但語氣卻非常笃定。
郭善的手忍不住一頓,過了片刻後從一旁拉過凳子坐在了花蝴蝶的身旁。
此刻花蝴蝶的頭發已經盤好,倒也不用他勞心勞力了。毫不客氣的伸出手抓住了花蝴蝶的手,放在鼻間嗅了嗅,淡淡道:“沒有,我如果說我把你留在梨園,有一大半是想你,你信不信?”
花蝴蝶蹙了蹙眉,淡淡道:“大人别開玩笑了。”
郭善松開了花蝴蝶的手,不再解釋先前花蝴蝶的問話。而是反問道:“如果有一天花如意又出了什麽事,你會找我嗎?”
花蝴蝶道:“若是沒死,隻好來求大人了。”
郭善道:“但若是事關花如意的生死,而我又不想答應挽救他,你還會找我嗎?”
花蝴蝶想了想,依然實話實說道:“若是事關如意生死,奴隻好求大人幫忙。”
郭善道:“若是我不答應,你會不會拿我們的關系來要挾我?”
花蝴蝶依然實話實說:“會。”
郭善笑了,道:“你看,所以不是我想你死,而是你不想讓我好好的活啊。”
郭善很想說,我何德何能,又有什麽義務來照顧花如意?
但是他也清楚,隻要花蝴蝶不死,往後他的麻煩會很多很多。
郭善不怕事兒,但他怕麻煩。郭善不怕損失,卻也怕丢性命。
“奴知道奴這次必死,奴并不怨大人。”花蝴蝶歎了口氣,看着郭善道:“大人把我叫到梨園來就是想我今天消失在人世吧?奴不怕回去被劉左丞懲罰,但奴希望大人遵守承諾。”
郭善默然,忽然擡頭道:“你未必會死,或許回去後姓劉的頂多拿你擅離職守的事兒随便懲罰一下罷了。”
花蝴蝶聽言嗤笑道:“大人覺得可能麽?”
郭善聽言,不再回答。
如果他是姓劉的,有殺人的機會又有公主的授意,他肯定會借着機會殺死花蝴蝶。而讓郭善之所以默然的是,是郭善給姓劉的創造的殺花蝴蝶的機會的。
規定了任務,讓花蝴蝶做完。但花蝴蝶卻去了梨園,擅離職守。
杖刑絕對免不了,隻要稍微寺人在杖刑上下重手,已花蝴蝶嬌嫩的皮肉如何能挨的過?
花蝴蝶在梨園耽誤了近兩個時辰了,已經有了擅離職守的事實。這是郭善逼她的,而花蝴蝶同樣知道。但都沒有點破,且還聽了郭善的荒唐理由跟承受了郭善的撻伐。
于她看來,讓花如意呆在梨園是她用性命和身子換來的。其實她清楚,隻要她答應死去,郭善一定答應讓花如意進梨園。而她最後再把身子獻給郭善,則更多的是想讓郭善在她死後念想一下一日的地下情。
這是交易,不用掩飾的交易。雖然出賣身子對于一個女人而言實在不是件愉快的事情,但既然沒有選擇反正也要死,就用尚且暖和的屍身爲自己遺留在人世的兒子做最後的鋪路。
郭善沉默了下來,這一刻有些尴尬和惶恐。
尴尬在于,一點小伎倆被人看破了。惶恐,惶恐卻不知究竟爲何。
按理說,花蝴蝶死了對于他郭善而言實在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而且,花蝴蝶一日不死郭善一日不得心安。按理說,他郭善是個赢家。赢了花蝴蝶的性命,還得到了人家的身子。
但,郭善依然覺得惶恐。
“你準備怎麽辦?”郭善良久才擡起頭問。
“如果大人沒有其他的吩咐,奴就回宮了。奴還有許多事兒還沒做...”她如此說,于是就要站起來。
郭善想,她現在回去頂多是領罰而已。
眼看花如意要走出大門,郭善忍不住道:“等會兒,我和你一起進宮吧。”
聽到這話,花蝴蝶忍不住愣了一下,回頭詫異的看着郭善。
而郭善也沒管顧許多,起身走上前來踮着腳環住花蝴蝶的脖子将她身子拉低。在花蝴蝶驚呼中一口吻住了花蝴蝶的嘴,狠狠的在花蝴蝶嘴唇上舔了兩口才松開手。
在花蝴蝶喘息和詫異以及羞憤中,郭善已經大步走出了門去:“親你一口,算欠你一次。本官最後一次幫你,救你一次性命。但希望你要明白,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去宮裏吧,我陪你去找楊九說說情。先把你和花如意調回梨園,若是梨園的人了,以後别人想欺負人,就不那麽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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