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取伏俟城後,李靖帶着部隊再次出發,如今留守城内的多是傷員和少量的守軍。大戰來的極快,伏俟城内一些吐谷渾居民沒來得及逃走。有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當初吐谷渾劫掠鄯州一樣,現在整個伏俟城被唐軍占領。
李靖大軍離去,不可能帶上郭善。臨了把郭善留在了伏俟城,其一是郭善的任務完成了可以光榮的休息,其二也是爲了保護他,其三就是讓郭善幫忙大軍做後續工作,比如占領了伏俟城後清點獲得的牛羊馬匹,以及統計伏俟城留下來的吐谷渾人口,還有...還吧,郭善得承認最後這一個是他自己加上去的。李靖隻要求郭善在這裏安心休息,等待大軍凱旋而歸。
“嗯,不錯。”郭善坐在王殿的寶座上點頭看了看帶上來的一幹女子。
這些女子全是俘虜,但雖是俘虜卻也是大唐的百姓。隻因爲吐谷渾多次劫掠鄯州時将她們擄掠了過來,成了奴婢。如今唐軍攻入伏俟城,這些沒被帶走的女子自然被解救了出來。不過在沒有做記錄之前,她們的身份依然還是俘虜的身份。
那些女子在士兵的介紹下知道了眼前這個在上首處坐下的就是大唐的高官,似乎地位不低的樣子。立刻跪下給郭善磕頭,自然口稱将軍。
郭善忙起身,說:“你們都起來,我可不是什麽将軍。”這話說的實在。郭善又說:“我知道你們能舞善樂,是被吐谷渾從涼州、蘭州等地擄掠而來的樂工。實不相瞞,本官乃是朝請郎但卻兼任太常寺協律郎一職。今日召集你們過來,一是讓你們重新入戶。二是我要諸位助我在大軍凱旋時奏樂舞。三來,如今伏俟城尚且混亂,我身爲協律郎自然要對你們進行保護。”
戰争之下,虎狼之師自然有虎狼之性。那些常年在外征戰少能回家跟妻子團聚的将士們滋養成了殘暴的性格,雖說李靖治下的大軍不至于做燒殺搶掠的事情,但再紀律嚴明的軍隊也不可能真正做到不侵犯别人一絲一毫。
這幫嬌滴滴的美人兒如果落入那幫一年都碰不到女人的士兵手裏,指不定會出什麽亂子。與其如此,不如讓這些人都歸自己看管。反正樂籍女子都歸太常寺看管,而郭善又是太常寺的協律郎,這些女樂自然是郭善統禦下的人。
那幫女樂自然也沒想到郭善的身份是太常寺協律郎,所以聽了郭善的話後自然連忙稱是。而且她們也害怕那些帶着兇煞氣兒的士兵,也惶恐被人欺侮。
... ...
整個早上郭善一直在伏俟城四處穿梭,因爲他本人并不是兵部的人,所以不能插手兵部的事情。唯一還算好的是因爲郭善朝請郎的官職,這些兵部的士兵們也稍稍賣他的面子。
戰争帶動下的是士兵們和武将的利益,好在李靖盔下沒有那種殺良民而謊報軍工的事情發生。
下午的時候郭善向保護自己的幾個士兵吩咐了幾聲,讓他們把那個隋人府的女子帶上來。
那個隋人府的女子那日昏迷後就被帶走,因爲她并不是吐谷渾人,而且又是跟着郭善一起的。所以士兵們沒把她當做俘虜,但卻也用俘虜的手段看押着。因爲在這個女人醒來後打傷了三個看押她的士兵,不得已之下把她上了鐐铐。考慮到協律郎的面子,沒真個把她怎麽得。
而郭善因爲這兩天忙事兒,所以暫時性把這個女子給忘了。但等到手頭上的事兒忙完後,所剩下的時間就顯得極其無聊,在這無聊的時間段裏自然想到了這個隋人府的女子,曾經帶她逃出伏俟城的女子。
未免害怕這個女人落在士兵們手裏遭到什麽欺侮,郭善立刻讓護衛自己的士兵們前去将她帶到了自己所住的使館來。
沉重的鐐铐在她步子的邁動下咔咔啦啦的作響,失去了羅幂掩護下她露出了真容。郭善看着她被兩個士兵押着走進屋子,忍不住雙眼一亮的打量着她。
果然啊,徐老頭果然是本性不改啊。
要說這個世界上誰最了解徐老頭?不是徐老頭的老主子隋炀帝,亦不是隋朝與徐老頭相識的隋朝的臣子。而是曾經跟徐老頭朝夕相處過很長一段時間的郭善。
這個老太監不是什麽壞人,但也絕對不是良善。跟隋炀帝呆的久了的人物,對待食物,對待美酒,對待女子都十分的挑剔。曾經隋炀帝的許多美酒、美食和美女都是他幫着挑出來的,甚至郭善現在喝的隋炀帝曾經喝的壯、陽酒也是他研制出來的。所以郭善常把徐雲茲當做絕世妖孽看待,也從不敢把他當做太監看待。你想,一個根子都沒有的人研究那壯、陽藥有什麽用?這是賊心不死?
郭善暗暗打量眼前這個被帶上來的隋人府女子,暗想這姑娘到底跟徐雲茲什麽關系?
“賊子,看什麽看?”女子看見把自己拉下馬害的被唐軍抓的郭善肆無忌憚的打量自己,忍不住就是怒火橫生。
郭善呵呵笑道:“現在可不比當日,你是奴我是主,我想對你怎麽樣就怎麽樣。”
看見郭善嘚瑟的這個樣子,女子就後悔當日沒把郭善給殺了,以至于現在這個乳臭未幹的家夥騎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
郭善擡手讓兩個士兵出去,然後讓士兵們關上了門。
女子警惕的看着郭善,問:“你想要幹什麽?”
郭善好一陣無語,我能對你幹嘛?不過,話雖如此說,但郭善還是忍不住調笑她:“你猜?”
見郭善過來,女子忍不住勃然大怒,後退了兩步沖郭善喝道:“你敢過來我就殺了你。”
郭善還真的被吓了一下,思考了一會兒覺得哪怕這女人被鐵索困縛自己也未必是她的對手。
這般一想,未保萬無一失郭善立刻喊道:“來人呐,找一根結實的繩子來。”
門一開,兩個無語的士兵就進來了。
郭善說:“這女子忒也厲害,本官曾在她手上吃過大虧。她功夫十分了得,不拿繩索将她綁住我不放心。”
隋人府女子臉立刻綠了,旁邊兩個士兵也是好一陣無語,都對郭善有了一份蔑視。暗想,你這也太怕死了吧?
郭善不在乎兩個士兵對他的蔑視,沒錯,他就是怕死。
那兩個士兵依郭善所言下去了,便果然去拿了繩索來。
隋人府女子眼睛都綠了,給郭善安了個新的名字:“鼠輩,枉我把你從伏俟城救出去,你就是這般對待你的恩人的麽?”
郭善看她被綁好了,便也不怕了,呵呵笑着說:“娘子的大恩大德郭善怎敢不報?隻是你對我成見太深,又跟我大唐成不兩立之勢,所以我才爲難啊。到底是該把你放了,還是該把你殺了?”
這個時候屋裏沒有了旁人,郭善就壓着聲音說了許多。
那隋人府的女子被捆縛後身子半躺在地上不能動彈,見郭善朝着自己走來,心裏還是有些害怕的。但她是個不露怯的主兒,聽了郭善這般說,就知道郭善是不可能把自己放走的。
也是,自己是隋人府的人。而隋人府一貫就是反唐複隋爲宗旨,天生就跟大唐是敵對勢力。放了自己,那就是給大唐多豎造了一個敵人。
“哼,你想把我帶回京城交給官府,然後好升官加爵?”她說。
郭善聽言道:“你既然是徐老頭的人,我就不會害你。更何況你還把我帶出了伏俟城去,憑這番恩德我也不能把你交出去。而且我保證,如果娘子你肯把隋人府爲什麽來吐谷渾,來吐谷渾幹什麽的消息告訴我,我絕對放你離開。”
郭善循循善誘,女子哪裏肯上郭善的當?冷笑道:“你打得如意算盤,隻可惜我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想要從我嘴裏問出些什麽,我告訴你,你可是癡心妄想了。”
郭善聽言,攤手道:“那我就沒了法子了,你不肯透露隋人府的秘密,那我就不能放你走。”
郭善又說:“其實你說不說隋人府的秘密對我而言都無關緊要。我大唐如今天下太平,人心思定。你們隋人府想要在其中興風作浪,妄圖反唐複隋。這不過是瞎子點燈,白費蠟。”
見女子不聽自己的話,郭善也就不枉費口舌了。呵呵笑了笑,一屁股坐在女子的身前道:“你不肯說隋人府的秘密我也不逼你,但你得該告訴我你的名字吧?要不然,我該怎麽稱呼你?”
女子不吃郭善這一套,冷哼一聲撇過頭。
郭善道:“你不說也沒關系...我隻好給你取個名字了,免得以後稱呼你不太方便。”
女子皺眉,依然不吭聲。
郭善道:“你長的醜,我便叫你小醜怎麽樣?”
女子臉色大變,這時候再也不能噤聲了,罵道:“你才長得醜。”
郭善見她中計,道:“呐,你不敢承認你長的醜?那我給你鏡子讓你看看你現在是不是很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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