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善的舉動實在不是正人君子該有的舉動,甚至于可以說是有辱斯文。但讓李麗質好氣的是,郭善輕薄長孫溆,并非是要毀長孫溆的清白,完全是出于對長孫溆挑釁的孩子氣行爲。就跟長孫溆常能用拳頭威吓郭善讓郭善屈服一樣,郭善選擇的是用挑釁來威吓長孫溆。隻是接吻這種挑釁的方式,實在是太違反遊戲規則,很毀人清白的,也不知道兩個人長大後回首這件事情會有什麽樣的感想。
按照年齡算,郭善現在還不算長大,但長孫溆卻已經沒幾個年頭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
“郭善,我要告訴我爹,要告訴我姑姑。”長孫溆淚漬未幹,站在那兒沖着郭善這邊喊道。
郭善吓了一跳,心說‘别介啊,您這不是害我嗎?’。也知道腦子一熱做了糊塗事兒了,這邊不诓好她,恐怕轉頭她在那邊真能做出告狀的舉動。未免身敗名裂,郭善急了:“别介啊...”靈機一動,郭善求助的望向李麗質。
李麗質無奈的對郭善道:“小郭大人還是先回去吧,我或可幫你勸勸。”
郭善見狀,也知道自己在這兒杵着沒有用。沖着李麗質做了個禮,又看了長孫溆一眼,道:“長孫姑娘,先前實在不是有意的,我這就走了啊?”
長孫溆擡起小爪子,很想給郭善臉上撓一下。那邊郭善見狀,匆匆轉身跑開了。
......
因爲是除夕,所以朝廷沒有宵禁這一舉措。郭善回到來庭坊時天色已經是很晚了,街道上暗暗的,遠遠能看見郭府門口懸挂着的兩個大紅燈籠。郭善滿懷心事,一會兒一臉喜色一會兒一臉憂愁的回了府。
他在外面鬧騰夠了,府上的下人們也都早鬧騰夠了。内外院也捯饬的幹幹淨淨,小悠一直候着郭善,終于把郭善給等了回來。
郭善絕口不提自己在芙蓉園‘輕薄’張孫家的七小姐的事兒,而是告訴小悠他碰上了唐绾,隻是沒‘抓’到人。囑咐滿府上下以後都多去各裏坊走動,去四處打聽打聽,看哪個府上有唐绾的消息。
又飲了三杯‘善兒酒’,郭善臉上挂着傻兮兮的笑躺在炕上進入了夢鄉。直至翌日巳時,郭善才起床。
因爲除夕緣故,各司除了有重要事情需要有人值班外,朝廷特意給其他人都放了假。
就在郭善百無聊賴之時,婢子們走進内院告訴郭善衛王來了。郭善着實沒想到李泰會大清早的來找他頑,心想也正好沽酒來消遣難熬的時間。
急急出了内院相迎,迎面看見李泰一臉堆笑的從府門外被胡老漢引進。
看見胡老漢手裏的禮物,郭善跟李泰謙虛道:“來都來了,送什麽禮?”
李泰道:“區區薄禮,不成敬意。”
郭善沒好氣道:“我問的是,你送的是什麽禮?”
李泰好一陣無語,知道郭善再戲耍他,埋怨道:“這剛至新春,你就玩弄我枉我還把你當朋友,急急趕來跟你報喜訊。”
郭善笑拉着李泰進了屋子,引李泰在堂上坐下。自個兒卻坐在李泰的對面,端起酒壺,替李泰倒了杯酒也給自己面前的酒杯注滿。擡起酒杯敬李泰,問李泰道:“我有什麽好事值得報喜的?”說完話,郭善捧着酒杯将善兒酒一口幹了。
李泰随之喝光酒杯裏的酒水,笑着道:“。容我給你賣個關子,不出三日,你準能聽到消息。”
郭善聽了也不發怒,道:“我才當上朝請郎不久,最近又沒有立什麽大功,所以不該是升官之喜。最近生意穩定,但也沒有什麽發财的喜事。但你别告訴我,我有娶妻之喜。”
李泰一驚,正要說話,就聽下人通禀說房公子和柴公子來了。
柴令武和房遺愛是出了名的狐朋狗友,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絲毫不足爲奇。但過節時聯袂來訪,就有些奇怪了。
遠聽見房遺愛的笑聲:“青雀,你可比我們早到了一步了。”
想來是下人們告訴這二貨李泰在府上的。
果然看見房遺愛和柴令武先後跑了進來,郭善和李泰也不起身相迎,兩個人也絲毫不把自己當作客人,很随意的坐了下來。
旁邊早有客人多準備了酒杯奉上,房遺愛急急的給自個兒倒了杯善兒酒喝,然後笑着問郭善道:“青雀是不是把喜事兒都跟你說了?”
郭善一愣,這才驚訝的直起了身子,道:“青雀隻說我有喜事,但我原本以爲他是在騙我的。”
柴令武笑看着郭善道:“他雖說喜歡那個‘坑’人,但這次卻沒騙你。”
郭善聽言,便想這三個人不會大過年的合起夥兒的來騙自己吧?那得有多無聊的人才能幹出這種事兒啊?
房遺愛一把攔住柴令武,道:“讓我說,讓我說。”嘿嘿一笑,才看着仍然不知情的郭善道:“我才從我父親那兒得知,娘娘給你找了一門親事。”
郭善一驚,早聽李泰說過長孫皇後有意給郭善挑個老婆,但沒成想是真的。
按理而言,自己的年歲沒到非娶老婆不可,且長孫皇後也沒有非給自己找老婆的理由啊。不是自己爹也不是自己媽,這心就操的未免多餘了。
郭善望着房遺愛,很想知道長孫皇後給自己找的是哪一家的千金小姐。房遺愛卻笑着道:“這事兒你問問青雀,他知道的更細些。”
見郭善望向自己,李泰得意的不慌不忙的呷了口酒才道:“我也是才聽起...昨兒我父皇辦宴席,席散時我母後問起楊家的事兒。你到底該知道蕭瑀老大人曾經是隋時炀帝的妻弟,本朝的楊政道之女楊氏是他的外甥曾孫女。因這層關系,所以母後聊天時聊到能不能讓他給你和那位楊姑娘做個主兒。”
郭善一驚,道:“怎麽跟楊姑娘扯上關系了?我與他又不熟。”
柴令武好笑跟郭善揶揄道:“你如果跟那位楊姑娘不熟,怎麽會爲了人家把李茂打的半死?都說楊家的小娘子長得極漂亮,倒也值得你爲她大打出手的。”
郭善聽言急了,狠狠瞪了柴令武一眼道:“不要胡說,沒得壞了人家姑娘的名聲。”
見郭善這麽惶急,柴令武拍桌子大樂的沖着李泰和房遺愛道:“瞧,他如果不是真喜歡人家姑娘怎麽會替人家姑娘辯解?”
房遺愛和李泰都笑了起來,看郭善臉色不善,李泰止住了笑,一本正經跟郭善道:“大郎休要覺得抹不開面子,要知道那位楊姑娘雖然家道中落但到底血緣還是極尊貴的。再者而言,人家的長輩是蕭瑀老大人,娶了她你就算在朝堂上有了根基了。”
郭善臉一紅,道:“我豈是那種貪圖權位而不擇手段的人?”
房遺愛道:“大郎這話可就不對了...人家楊姑娘無論才貌還是智慧,哪一點比你不得?再者而言,可不是人家配不上你。”
郭善瞪眼,舉杯作勢要潑,威脅的問房遺愛道:“依着二郎你的意思,她配得上我的我卻配不上她?”
房遺愛讪讪笑了笑,他可不會傻到這個時候激怒郭善。
見房遺愛閉了嘴,郭善才冷哼的放回了酒杯,然後怯怯的問道:“老蕭大人這是答應了?”
李泰道:“若沒答應,那我們也不會給你來報這個喜了。大郎,我母後極少親自幫人操辦婚事,你該感謝我母後的。”
郭善苦笑,他都想一頭撞死了。自己現在才多少歲啊?也就六歲多點兒,就娶老婆?找個老婆來放家裏養着,那得多無聊啊。
幾天前查出這楊氏不是自己的親姐姐,自己也不是楊政道的兒子,但就因爲查明白這身世,卻鬧騰出了這後續的事情。
說到底也怪不得自己,隻怪長孫皇後鹹吃蘿蔔淡操心。
... ...
房遺愛和李泰等人并不是閑的沒事兒做,他們隻在郭善這裏逗留了一個鍾頭不到就走了。
大過年的,他們總得去拜訪他們的長輩。
郭善無所事事,在收到了李泰他們送來的消息後心裏就急惶了起來。
前世時談過一場純潔無比的戀愛,但從未步入過婚姻的殿堂。對于那時候,談婚論嫁對于他太過遙遠,哪怕到了現在,談婚論嫁也對他更是遙遠無比的事情。
“老爺,老爺...”
在郭善正心事重重的時候胡老漢可惡的聲音響了起來,郭善擡頭時就看見老夯貨長了三隻腿似的學劉翔跨欄飛奔。但劉翔人家是專業的運動員,老夯貨則不是。就一個不足四十公分高的門檻,也讓老夯貨重重的絆了一跤。
‘砰’的一下,老夯貨的頭重重着了地,這可吓壞了郭善和旁邊的下人。
“老爺。”老夯貨艱難的擡起手,緩緩的在地上擡起頭望向郭善,嚷道:“大喜呀...”
郭善就眼睜睜看着老夯貨的頭上咕噜噜往外冒血而不自知,無語極了。不知道這老夯貨哪裏得來的消息,這是跑來報喜來了。
狠狠瞪了老夯貨一眼,好氣的沖旁邊的人道:“快把他擡下去,沒得丢了性命。”
兩邊的下人立刻擡起胡老漢出去了,但緊接着又是一陣腳步聲響。原來是不知道哪兒得來消息的小悠也跟着跑過來道喜來了。
但前車之鑒擺在那兒呢,看着昏厥過去的胡老漢被從屋裏擡出來,屋子裏流了好一灘的血。小悠忍不住拎着手絹兒捂着嘴,惶恐的看着郭善。
郭善沒好氣的道:“不是我打他的,是他自個兒不長眼絆倒的。哼,不就是娶親嗎?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雖說親事給娘娘和老蕭大人定下了,但人家楊姑娘這位當事人還沒同意呢,我這位當事人也還沒同意呢。八字沒有一撇兒的事兒,你們有什麽好鬧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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