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愛一臉賤笑的上來拍了拍郭善的肩膀,沖郭善豎了個大拇指,且豪氣幹雲道:“大郎,好樣的。”
郭善就不知道這厮是發了哪門子的瘋,也沒太多的心思去理會房遺愛這厮的無聊。頂着倆黑眼圈兒,眼睛正瞄着不遠處的小院兒呢。
“大郎,緣何瞧個不停?”李泰不明就裏,上前來關切問。
一旁房遺愛忙把李泰拽了過去,嘴裏還嘟囔:“大郎自然是有正事了,青雀,你我不用打擾他。”
郭善就覺得房遺愛的笑有些賤,猜這厮心裏沒憋啥好念頭,狠狠瞪了房遺愛一眼。房遺愛也不惱,這邊郭善就跟李泰說話了:“青雀,你們先回去,我随後才來。”
李泰納悶兒,不明白郭善爲啥不跟他們一起走。
房遺愛就似乎很‘識趣’,朗聲沖院内高盛喊:“三娘,我兄弟一會兒才走,記得給我兄弟備一輛馬車啊。”
郭善眉頭一挑,看着房遺愛那一臉賤笑就怒了:“你這鳥人到底在笑什麽?”
房遺愛打了個哈哈,嘿嘿道:“大郎别急,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可看他嘿嘿的樣子,似乎又一副什麽都明白的樣子。郭善敢百分之百肯定這二貨神經病又發作了。
“大郎,别搭理房俊,這厮就這樣。”程懷默不知什麽時候出來了,拍了拍郭善的肩如此勸慰。
郭善把即将要印在房遺愛臉上的拳慢慢松開,冷哼了一聲,驚訝的看着頂着倆眼圈的程懷亮,道:“程二郎怎麽如此萎靡?”
程懷亮讪讪笑了笑,旁邊柴令武端着一杯茶從内院走了過來,正聽見郭善的問話,随即哈哈笑了:“他昨兒個在外面牆角聽了一宿的牆根兒,到現在都還沒睡呢。”
“令武休要污蔑我。”程懷亮眼睛立刻圓了,锵的拔劍沖着柴令武嚎道。
柴令武才不怕程懷亮,他又要開口繼續嘲諷,程懷默忙跟郭善解釋:“我兄弟他不願在外摘花惹草,昨晚他是一個人呆在房間裏的。”
郭善恍然,忍不住看着程懷亮道:“看起來隻有二郎跟我一樣昨晚上枯坐一宿了。”一番感慨,大有同病相憐之意。可不是麽?大清早起來就他和程懷亮頂着倆黑眼圈兒。
郭善話音剛落,那邊房遺愛就哈哈笑了:“大郎休要哄人,懷亮他是有色心沒色膽,你卻屬于那種有色心又有色膽的人。不知道昨晚個誰光着屁股去追人家王姑娘,诶喲,我可知道王姑娘是許大學士剛下聘禮要納的妾。以前我以爲我膽子最大,現在算是瞧明白了,論起膽色,咱們這一幫兄弟裏就數大郎你最厲害。這長安城第一纨绔哪輪的上杜荷啊,非你郭大郎莫屬。”
“說,夠,了沒有?”郭善咬着牙,一字一頓的崩出了一句話來。臉色已經鐵青無比了;衆人都被房遺愛曝露出來的消息給震撼到了,正要聽房遺愛繼續說,猛然那邊程懷亮先前抽出來的劍被郭善奪了過去,緊接着衆人就瞧見郭善朝着房遺愛直奔而去。
眼看所有的人都把耳朵和眼睛湊向了自己這裏,房遺愛頗爲自己擁有獨家資料而深深自豪呢。正要呷一口茶好好滿足一下口舌之欲,蓦然就看到一把劍朝着自己劈來。
房遺愛立刻傻了!
“我入诶,大郎你幹啥?”房遺愛臉色大變,把茶杯随手一丢轉身就跑。
“今天不砍死你我就不姓郭,賊厮鳥快給爺爺站住。”郭善飛奔過去。
房遺愛哪兒肯站住?斜刺裏就往人群裏奔,狼狽不已,又呼喝周圍的人攔住郭善。可李泰,柴令武等人都隻是哈哈大笑,一點兒也沒有阻攔的意思。
瞧着郭善追了過來,房遺愛幹脆往外面跑去了。倚在門口喝茶的柴令武笑的合不攏嘴,讓迎面而來的房遺愛氣的牙癢癢。秉着我倒黴大家一起倒黴的原則,本來跑出了門的房遺愛又跑了回來,沖着柴令武招了招手。
柴令武不明就裏,終于明白了房遺愛的意思,把茶杯遞了過去。可沒等柴令武明白房遺愛究竟要茶杯何用時,那邊房遺愛接過茶杯後對着柴令武腦門兒上就是一扣。濕哒哒,還帶着熱乎勁兒的茶瞬間傾倒在了柴令武的頭上,整的柴令武立刻懵了。
喜歡吃糖的柴令武一般吃的茶裏糖是極多的,所以這一杯茶濃稠極了,留在嘴裏帶着甜味兒,還有鹽的鹹味兒....
“房遺愛。”柴令武大怒直接追了出去。
這邊一墜一趕,郭善把房遺愛趕出宅院後就停下了腳步。最後瞧見柴令武追着房遺愛跑了出去,他才冷哼收了劍。
估計房遺愛是回不了宅院搗亂了,除非柴令武肯原諒那厮。可郭善就認爲,房遺愛那張臉那張嘴還有那智商都十分欠揍,估計柴令武不揍夠的話是不會放他在進來。
“大家莫要聽房俊胡說八道,我怎麽可能是光着屁股跑出去追女人的人?”郭善回了院,把劍遞還給程懷亮,然後解釋了一句。
李泰一幹人嘴角扯了扯,紛紛點頭:“房俊的話咱們誰會聽?”
“對啊,誰信房俊不就成傻瓜了嗎?”李晦很合時宜的站了出來,可話說出後他們幾個人臉色都同時變了。李晦幹咳了幾聲,嘿嘿讪笑。郭善立刻就知道,這幾個厮看起來還真信了房遺愛的話了。
但一幫人中就房俊和柴令武喜歡鬧騰,其他幾個人雖然信了卻不會瞎嚷嚷。郭善現在不管他們信不信,隻不希望他們在耳邊聒噪自己就成。
“那大郎你有事兒,孤就跟程兄李兄先走了?”李泰問郭善。
幹咳了一聲,郭善拱手道:“如此也好。”
各自拱手言稱一聲‘告辭’,一幫人就走了。
那邊先前跟李晦說話的楊三娘笑着上來,說:“郭公子這是在等蘇蘇妹子?”
瞧這女人多精!
郭善也壓根兒沒想瞞這位,沉吟着點了點頭,随後擡起頭,道:“正想麻煩三娘借輛車,不知道三娘方不方便。”
楊三娘呵呵笑了,捧着嘴腰肢亂顫。郭善都有點兒受不了這個女人的妩媚,心裏還有些嫉妒昨晚跟她同床共枕的程懷默來。
“公子确定蘇蘇妹妹會跟你走麽?”她不再先前那樣媚笑,轉而淺笑問郭善。
“怎麽?想來她是要跟我走的,不知道三娘肯不肯讓她跟我走?”郭善皺了眉頭。
楊三娘一愣,旋即笑了:“郭公子說笑了,奴家和蘇蘇妹子是朋友豈有不讓她走的道理。隻是蘇蘇妹妹爲什麽要到我這兒來,郭公子難道就不想知道?”
看着楊三娘勾魂奪魄的笑,郭善總覺得這個女人想吃了自己。暗想這是這個女人天生的魅惑人的手段,連自己都被她一笑給勾住了,那如房遺愛這樣的大色狼拜倒在這個女人的褲裆底下那就實在太正常不過了。
“正要向三娘請教。”郭善正色道。
楊三娘聽言摸了摸發髻,看着郭善苦着臉:“奴家今兒起的早竟沒打扮,郭公子卻不提醒奴家,誠心看奴家出醜不是?公子先飲杯茶,奴家去洗漱一番再來跟公子分說如何?”
郭善鼻血都差點噴出來!
真不知這楊三娘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你說你左手摸頭發就摸頭發吧,幹嘛還低着頭給我看呢?低着頭就低着頭吧,幹嘛把胸口也低下來?你這不是讓我正好看見你領口裏面的風光麽?自己堂堂男子漢..郭善咬牙:“三娘請便。”
心裏防範着呢,莫非這女人在拖延時間,想把我支走最後再使王蘇蘇金蟬脫殼逃走?
郭善心裏冷笑,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楊三娘可就小瞧了我郭善。昨天晚上蹲在大門口一整晚都守下來了,現在難道還能讓王蘇蘇跑掉?
“郭善不善飲茶,正好在這兒坐坐,曬曬太陽。”說完話,倒退兩步就靠在身後的樹幹上。陽光對着透過樹葉間的縫,斑斑點點灑在他一張臉上。如果不是頂着倆黑眼圈兒,估摸着這副陽光而又美貌的中性臉會迷倒不少人。
楊三娘笑了笑,然後吩咐左右說:“讓碧兒和朱兒來伺候郭公子,把家裏的好酒都拿出來讓郭公子嘗嘗。”
“是。”一個少女應了,忙往内院走。
那邊楊三娘一離開,郭善立刻把頭望向了内院。冷哼一下,暗想那内宅的這所院子可沒後門兒,想要出去非往這兒經過不可。今兒除非王蘇蘇長了翅膀,否則她是沒法子逃的。
很快,四個侍女二人一組擡着一張案桌,端着一壺酒捧着一張嶄新的墊子。後有朱兒和碧兒兩人,一紅一綠的衣裳各又端着一張盤子往這兒來。
那朱兒和碧兒最是醒目,昨晚上因爲醉酒郭善還真沒仔細打量這對孿生姐妹。但今兒可是太陽當頭照,郭善自然瞧的真切。
那同樣黝黑靈動的眸子,一個含蓄的柔,另一個卻飛揚的飄。倆姑娘結合起來不是飄柔,但就是特麽這麽自信。
郭善就不知道楊三娘是咋**的這麽一個柔情似水一個熱情似火的,要麽是這兩個孿生姐妹是自然長成的如此性格?
性格雖不同,但兩個姑娘此刻倒是有同樣的羞澀和尴尬。别說她倆了,郭善都尴尬無比。
他腦門兒都見了一分冷汗,暗道昨晚幸虧自己還沒醉的一塌糊塗,否則真把這兩個姑娘怎麽着了那自己以後還有啥資格做正人君子?還有什麽資格罵房遺愛?
‘咚咚’的侍女把案桌放下,将墊子鋪好,後才躬身向郭善告辭。
朱兒和碧兒眼看四個侍女都離去,這下子這兒就隻剩自己兩姊妹和郭善了。紅衣服的朱兒一咬牙,立刻換上笑臉坐在郭善左邊端着酒壺往郭善跟前的墊子旁跪下。碧兒忙拿過杯子在郭善右邊坐下,聽朱兒說:“公子,三娘吩咐,讓婢子侍候公子喝酒。”
郭善搖頭,道:“不喝。”
那邊碧兒道:“這可是好酒,在外面可難嘗得到的。”
朱兒瞪了碧兒一眼,旋即一笑,沖郭善告罪:“我妹妹年幼,說話不知分寸公子勿怪。但妹妹說的話也不假,這酒可真在外面沒幾個地方有的,公子就不嘗嘗?”
郭善冷笑,這世上的酒半斤八兩都差不多。最烈的自家宅子裏就有了,其他的名品郭善就沒在長安城喝到過。莫非這是外面引進來的酒?
一猶豫,看着朱兒遞過來的朱色杯子以及被杯子映襯的殷紅如血的酒,郭善就接了過來。
什麽酒竟然用紅色的杯子裝?搞得這麽神秘?
郭善一仰脖,酒已入喉,但他又險些沒吐出來。這哪裏是什麽世面上難見的酒啊?這酒自己在家裏天天喝,一直喝到不想喝了。
這,不就是自己家裏的葡萄酒嘛?
一瞪眼,這楊三娘糊弄自己?随即恍然;整個長安城就陋室,朋來閣和自家裏有葡萄酒,而葡萄酒并未對外售賣。那麽說它少有而市面上沒得賣,那還真沒錯。可,楊三娘家裏哪兒來的?
郭善幡然醒悟,這是王蘇蘇帶來的啊!
滿長安城裏就王蘇蘇和甯姐兒有自己贈的酒,這酒李泰自己都沒肯給。除了王蘇蘇給楊三娘,郭善實在想不出誰能給。
“這酒也未必稀奇,我就常喝。”郭善冷哼一聲。
碧兒不服氣了,雖不敢大聲說話還是道:“公子這話不假,可在朋來閣您又能喝的到多少?莫說朋來閣不對外售賣,哪怕是在朋來閣裏喝,人家也不肯給你一整壺。”
朱兒臉色一變,咬着牙瞪着自家妹妹怪她不自天高地厚。
郭善卻呵的一聲樂了:“本公子要喝這酒十壺八壺也有得,莫說這酒,就是比這更好的酒,再過個幾天本公子也能喝着。”
碧兒仰起頭咬着牙很想說一聲‘吹牛皮’,但看了看自家姐姐還是忍住了。
“甭跟本公子在這兒廢話了...咱們說說昨天晚上是怎麽回事兒?”郭善臉色一變,那是翻臉不認人了。
“昨晚上我們可什麽都沒幹。”碧兒臉色也變了,立刻道。
不過也沒那麽惶恐,在她看來郭善這些個公子哥雖然身份尊貴,但有楊三娘做靠山那這些公子哥固然不能得罪卻也沒什麽好委曲求全的。
朱兒就跟她妹妹不一樣,倆人雖說歲數相同,但因爲各自身份不同所以看待事物就不同。這朱兒既然當了姐姐,那肯定比碧兒更加早的懂的責任的道理。病從口入,禍從口出。别看小姑娘年紀小,但因爲所處環境和他本身的身份所以及早就明白了這道理。
“公子,婢子錯了。”忙跪下磕頭,誠惶誠恐。
她不想給楊三娘惹麻煩,卻也害怕給楊三娘惹麻煩。
郭善愣了愣,不怒了,笑問道:“哦?你錯了?何錯之有?”
這話是當初長孫皇後套李泰用的,爲此郭善笑了李泰好久。這次郭善用在這姑娘身上,不知道這姑娘會咋回答。
“婢子不該未得公子允許就先行離去,此爲不信。婢子不信于人,婢子知錯。”她誠誠懇懇認錯,擡起頭一臉央求。
“可,可那是蘇蘇姐姐讓我們走的啊?”旁邊碧兒叫屈卻惹來了朱兒的怒喝:“死丫頭還不跪下?”
那雙眼中帶着的兇戾讓郭善心頭都是一驚,隻覺得那雙眼睛如狼如虎,能吓人卻也能殺人。
那邊碧兒立刻下跪,顯然極聽她姐姐的話。
郭善本意可沒讓這兩個姑娘下跪的,他很無奈又是一陣無語,忍不住憤憤道:“本公子壓根兒沒想你們留下,也沒說讓你們留下。本公子問的是,你們趁我睡覺的時候都幹了些什麽?”
朱兒一愣:“扒,扒了公子的褲子,這...”她兩耳都羞紅了。
郭善的臉騰的一下也跟着紅了,他更加憤憤了:“我說的不是這個。”
郭善終于知道,長孫皇後用的套話自己用起來似乎沒長孫皇後用的給力啊。
人家長孫皇後随口一套李泰就倒黴了,自己一套倒黴的貌似是自己。
“我問的是,你們給我喝了什麽東西沒?”
朱兒恍然大悟,那邊碧兒就說:“是斑蝥香碇粉。”
“什麽?”郭善臉立刻變了,差點沒一下子摔倒。
他坐倒在地,臉色一陣白一陣青。
兩姑娘吓了一跳,瑟瑟發抖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斑蝥香碇粉?”郭善嘴唇發抖,默默的念着這名字。
這玩意兒其實名氣挺大的,大到郭善都知道。
房遺愛家有一個下人就倒騰過這玩意兒,一兩銀子十包賣給别人。後來這個下人很有眼力勁兒的把這玩意兒推薦給了房遺愛,正好柴令武那天晚上要去宜賓樓,房遺愛就大公無私的把這玩意兒貢獻了出來,而且還分了郭善一包。
郭善哪需要那東西啊?但一聽這玩意兒的配方後郭善就把房遺愛給扔出去了。
斑蝥香碇粉,配方并不算稀奇。但他的名堂還是很大的,至少在郭善已知中它最大的名氣在于藥用上。
斑蝥有毒,哪怕藥用也不能多服。這玩意兒學名沒多少人知道,但是‘俗家姓名’叫做‘西班牙蒼蠅’。看過這部電影的都知道西班牙蒼蠅作爲外國曆史上及早記錄的媚藥,其藥性何其強大。但,有它的存在就不能把它忽視爲一個簡單的媚藥材料。因爲,無數記錄證明服用過它的都得了**病。
連改善過後的正品配方都有很多意外,更何況這種從偏門渠道得來的配方了。
“房遺愛,你坑我。”郭善猛然轉醒,目眦欲裂。
在他看來,如果不是房遺愛,他何至于會來此處?不來此處,怎麽會碰上...?
目光一轉,看着兩個瑟瑟發抖如同兔子且還帶着惶恐于無辜眼神的朱兒和碧兒。郭善有心破口大罵:“你們,你們現在裝無辜就能豁免你們的罪行了麽?”
真想那把刀狠狠的剁了這兩個!
難怪今兒大早就覺得不怎麽舒服,本來還以爲精神不好晚上着涼的緣故。
如果是在後世想來沒什麽可怕,醫院跑一趟就可以看出有沒有出啥毛病。可是在這裏,啥都沒有,這讓自己怎麽活?
“婢子,婢子做錯了什麽?”朱兒眼淚都出來了。
“好,好,好。”郭善氣的起身後退了幾步,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朱兒,碧兒?”那邊楊三娘跑了出來。
她是聽侍女們禀報後才知道朱兒和碧兒跪在郭善跟前的,可惜侍女們不明到底發生了什麽。
此刻的楊三娘也惶恐的很,她可知道這些公子哥哪個也得罪不起。雖她略微知道郭善一些事,知道他沒有背景。但是能跟李泰這些公子哥在一起的人物想來身份再差也差不到哪兒。心裏擔憂,所以才跑了出來。
“哼,三娘舍得出來了?”郭善冷哼一聲,他對兩個淚巴巴的小姑娘動不了口,對楊三娘可就下的了嘴的。
楊三娘苦笑,看郭善的樣子似乎在生氣什麽,但卻又知道郭善是不打算深究了。
也不問究竟發生了什麽,她上前來就是一陣認錯。
可看她那副媚笑,哪兒像是認錯啊?郭善是怕了她了,不敢跟她玩兒機鋒。直接問:“三娘現下兒可以告訴郭善了吧?”
楊三娘請郭善入座,遣退了朱兒和碧兒。一番解說,郭善大抵明白了事情始末。
及早前,甯姐兒尚在京兆府牢時王蘇蘇剛從牢裏出來時郭善曾經爲甯姐兒的事兒奔波過。而那時候,爲甯姐兒奔波最勤的當然是王蘇蘇了。
她達官貴人,能去的地方都去了個遍。該使金銀的地方沒有少使。但無一能用,就連許敬宗那兒也去求上了。
許敬宗誰啊?大色狼一隻。這家夥當時如果不趁機下手郭善都認爲對不起這厮的色心。
冠冕堂皇一陣應承,許敬宗答應救人,卻又要王蘇蘇做他的妾。
在當時的情況下,别說王蘇蘇會答應,就是推己及人,如果被關着的是唐绾,許敬宗要郭善做妾已做報答,恐怕郭善也會答應吧。
王蘇蘇自是絕望久矣,雖不認爲許敬宗能救出來,會去救人,但總抱着一份希望,自然應承了。
事兒應承後奔不抱期望,但奈何甯姐兒就出來了。
這當然不是許敬宗救得人,可深谙爲官的無恥之道的許敬宗怎肯放過這無恥的機會?該出手時不出手,想吃狗屎都沒有。秉着這樣的做事原則,許敬宗出手了。
事情很簡單,但氣的郭善想罵娘。
明明救人的是自己,憑什麽王蘇蘇嫁給他許敬宗?就憑這老王八夠不要臉?
郭善臉都氣綠了,咬着牙捏着拳:“瞧把老東西給美的,癞蛤蟆想吃天鵝肉呢。這王蘇蘇也是,這不是惡心我嘛?”
這話讓楊三娘愣住了,她沒搞明白王蘇蘇嫁人怎麽會惡心上他。她當然不明白王蘇蘇口中所謂的黃袍客就是眼前這位被惡心到的家夥。
“别說還沒納進他們許家,就是真納進去了也非得把人搶出來。”郭善話剛說完就很不合時宜的哇的吐了一口,這厮酒都沒咽下去就開始罵人,不噎死算是運氣好的了。
咔咔一陣咳嗽,難受的臉都發青了。楊三娘忙替他抹背,又遞給他帕子。郭善接過帕子擦了擦嘴,聞到的全是楊三娘身上的香,還屬于奶香。這才想起,楊三娘喜歡捏着帕子抹胸。
嘿,你說這楊三娘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怎麽舉手投足,連遞個手帕都能搞出這麽暧昧的氣氛。
“多謝三娘你了,郭善很承您的情,以後但凡有需要幫忙的郭善盡力而爲。”這種話不能說的太滿,卻也不能不說。之所以不說的滿是因爲郭善瞧人家這屋子裏也不差錢,而他郭善别的沒有就隻有一點兒錢,所以真要有所幫忙恐怕還真幫不上啥忙。
不能不說的原因,那是因爲郭善後面還有事兒求人家呢。
“咳咳,那個,三娘啊?現在時辰也不早了,您瞧是不是讓蘇蘇姑娘跟我走?”郭善尴尬的問了一句。
楊三娘一愣,旋即呵呵笑了,一副我懂的樣子。
郭善發誓,這楊三娘絕對把自己也看做了是許敬宗那樣的人了,隻不過認爲自己比許敬宗那老貨要年輕,前途更遠大,所以才選擇幫助自己來着的。
年輕是絕對的,前途更遠大也是絕對的,但自己絕對跟許敬宗不一樣。
郭善沒法解釋,隻能忍受着别樣的誤會看着楊三娘進了院子。
已楊三娘的手段,再有自己的強迫,王蘇蘇該不會傻着還想反抗吧?
肯定能馬到功成!
郭善暗暗祈禱着。
ps:這一章寫的不怎麽滿意,覺得有些臃腫了。按照字數來看,七千多字一個章節它确實太長。 本想删減一些精簡一些,但最後還是作罷。 另外,這一章是本卷的最後一章了,明天的更新則從第二卷開始。第二卷,卷名爲‘爲官賦’。彼時,郭善不再是一介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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