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第一天,到了第二天,入冊會員的人更多,光入冊會員的費用就收獲了近兩千貫。郭善知道,這種風潮是有實效性的,以後來朋來閣入冊會員的人絕不會更多。
所以,痛下決心加大宣傳力度,大談特談會員的好處。
比如,有會員的優先可以訂二樓的包廂。而會員等級到了白銀時可以優先品嘗到朋來閣發明的最新的菜式和美酒。假若你到了黃金會員等級,那麽恭喜你,每年你可以提一個要求,讓朋來閣專門爲你研制不一樣的新鮮菜式滿足你的胃口。
這種會員制的劃分,不僅僅讓人感覺到了會員帶給人優惠,而且帶給人地位。
更加有趣的則是,會員可以在朋來閣儲存一筆錢,而往後再在朋來閣吃飯則可以不用帶着那重重的銀餅,而直接在自己的賬薄上計算消費。
這自然,帶給了人便利。
短短的四天郭善的府庫積蓄就充盈了許多許多,但再往後,當長安城其他酒樓也施行了會員制後,這種福利不再是朋來閣獨有的了。但,朋來閣依然拿着大頭。
“少爺,咱們家現在帳上有足足一萬兩千貫了。”胡老漢咧着嘴,舔着唇,激動的躬着身捧着賬薄遞給郭善。
“一萬兩千貫?”郭善也是微微一驚,旋即啞然失笑說:“但這裏面卻有大半的錢是客人存在我們府庫的,那些錢并不能算我們的。”
胡老漢聽了這話心涼了一小半,但郭善卻笑着道:“但這些存在我們店裏的錢,卻最終還是賺入了我們店。而現如今有了這筆錢,我們卻還可以做更多的事。”
錢生錢,錢套錢在後世并不陌生。而長安城大部分商人依然是小資思想,他們絕不會有這樣的打算。胡老頭,更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可惜,郭善想的卻不是錢生錢。
他看着這麽一串數字後,唯一想的是,灞河的水車終于有錢修建了。學堂,也終于可以考慮進入後期的‘投資’。
“從明天開始,在長安城尋找有學之士,要那種能教人讀詩經的。再尋找音律大師,哪怕歌伎也成。最主要的是,讓她們教懂孩子們音律方面的知識。而書法和作畫方面的教師,也一定不能少。”郭善一臉嚴肅,沖着胡老頭道:“最最主要的一點是,我要的教師不僅僅必須要有才學,而且德行方面也一定要靠譜。有才無德之人,哪怕名聲再大,本少爺也不要。”
胡老漢立刻臉成了苦瓜臉,他可以預見剛剛充盈起來的府庫一個月後一定會呈幾何消亡。
事實上,郭善完全把請教師看的太過簡單了。
“少爺,隻怕咱們有錢,也請不到名師啊。”胡老漢一番解釋。
有錢或許真能讓鬼推磨,但是碰上那種死腦筋的,真認準了不爲五鬥米折腰的人,你再有錢也請他們不來。
在普遍還不修建私塾的初唐,不僅僅讀書人少,而且有心把教育事業放在天下百姓上的讀書人會更少。除非請那些年年考不上秀才,歲歲登不上皇榜的窮酸文人,或許能讓他們爲五鬥米而折腰。
但那樣的人同樣不怎麽好找,而且郭善也還真沒想請那樣的人。
郭善傷心了。
錢,果真不是萬能的。
一咬牙一跺腳,下了命令讓胡老漢找。慢慢找沒關系,貴一點同樣沒有關系。他就不信他郭善家大業大,區區一個私塾還舉辦不起來?
... ...
“大郎,大郎。”
大清早,李泰就興沖沖的撞門而入。
他跑郭府已經不知多少次,故而也才把郭善家當做了他的家了。但最基本禮儀還是要守的,嚎叫了幾句後就去了東堂讓下人去喚郭善。
正梳妝完畢的郭善聽了下人的禀報,于是舉步到了東堂。
呵,來的不光這一位,還有房遺愛那三個人也來了。
“大郎,幾日不見,想你的很。”房遺愛起身了:“你不知道,聽不到你說田伯光和令狐沖二人之戰勝負如何真教我百爪撓心哪。”
李晦樂了,糗房遺愛,對郭善道:“這厮那日醉酒回家大發酒瘋,被房叔叔好一陣毒打,才三天沒能出的門。”
郭善無語同情的瞧着房遺愛,但這厮似乎精神頭十足。
郭善明白了,李晦和房遺愛跑來恐怕就是來聽他講笑傲江湖的。
郭善頭疼了。
他多忙的人,哪兒有時間跟這幾個小屁孩兒扯令狐沖去。
“大郎,聽說最新陋室辦了一間朋來閣,又推出了幾樣新菜式,你我同正好同去飲酒。”房遺愛發出了邀請。
一想起上次的狀況郭善就打了個冷顫,說什麽也不肯去了,忙搖頭道:“聽說朋來閣酒菜奇貴,咱們還是不去的好。”
李晦笑道:“大郎多慮了,我三人早在朋來閣辦了高級會員,房俊更是在朋來閣存了有兩百來貫錢,足夠在朋來閣吃上好幾個月。”
呵,郭善樂了,原來這仨人在對自己的酒樓默默做貢獻?
“對,本公子是朋來閣的高級會員,正好帶大郎你去風光風光。”房遺愛一臉得色,那模樣無一不表明這貨就是個二百五。
郭善扶額無奈,反問李泰道:“柴二郎呢?”他問的是柴令武。
“這厮跟我們一别後去了鬥雞場去瞧那隻‘威武大将軍’,聽說連買了三注押‘威武大将軍’勝。但不知怎麽的,那隻‘威武大将軍’連續三場慘敗。把柴二郎帶去的銀餅輸了一幹二淨,二郎喝了酒氣憤不過跟與他賭對的人起了沖突還打了人,被谯國公抓了回去,估計三天後才能放出來。”
李泰歎了口氣,深深爲柴令武感到擔憂。
郭善差點沒笑出來。他就覺得柴令武挺活該的。賭博,哪兒那麽容易勝的。輸了動手打人,他爹不打他那以後這小子還不翻了天?
跟這樣的幾個人交朋友,郭善深深爲自己的前景感到擔憂。
但是實在沒辦法,被這幾個人連拖帶拽的終于還是去了朋來閣。
房遺愛充分發揮了他‘遊俠兒’仗義疏财,揮金如土的氣質。大馬金刀的進了朋來閣,要了最好最貴的房間,點了最好最貴的菜,要了最烈最香的酒。豪氣幹雲說‘以後這幾位來這兒吃飯,記我賬上’。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他爹房玄齡如果知道他兒子這麽顯擺不知道會不會一刀活劈了他。
但在座的都是有身份的人。
人家李泰有封地,時不時的李世民還有賞賜呢,還缺飯前?李晦,他爹河間郡王家裏據說宅院多的數不勝數,田地那些就别提了。他會缺飯前?至于郭善。這朋來閣就是他開的,他願意,他在這兒吃飯開錢才是怪事。
“我們在朋來閣自是會員,哪需房俊你替我們結賬?”李泰和李晦都拒絕了。
房遺愛大手一拍,道:“獨大郎沒有會員了,那往後你若要吃什麽,隻管算我賬上。”郭善哭笑不得,看着一臉認真的房遺愛說:“郭善自己有良田家業,何須房俊你相請?以後若真吃不上飯時在請房俊相助罷。”
房遺愛很高興,幾個人推杯換盞,于是新一輪的笑傲江湖又開始在郭善嘴裏說了出口。
從鬥酒起,再到金盆洗手那一段,再到‘笑傲江湖’那首曲目出世。
他口若懸河,一番故事講的是慷慨激昂。房遺愛一幹人眉飛色舞,李泰神采奕奕。說到酣處,猛然被人打斷:“少爺,可找着你了。”
郭善停止了對‘笑傲江湖’的叙述,扭頭認得這膽敢打斷自己話茬的正是自家府上的門房。
房遺愛勃然大怒,狠狠瞪了那氣喘籲籲不懂禮節的門房一眼,怪這門房不懂事。但他和李泰李晦也不好在郭善面前責罵這門房的不長眼,隻好各自喝酒了。
“找我幹嘛?”郭善奇怪。
“是胡管家讓我出來尋少爺您,讓您快回府上去。”門房說話小心翼翼,看着郭善的臉色。
果然郭善眉頭一挑,靜默不語。那邊房遺愛急了,好容易把郭善約出來哪能把故事講到一半就把郭善給放跑了啊?忍不住怒道:“你們管家怎麽這麽不懂事,不知道你家公子正跟本少爺喝酒聊天嗎?大郎,不必理會那些下人。你府上就你一人,能有什麽事找你回去?”
郭善哪兒能聽房遺愛的話?根本不理房遺愛,轉臉問心驚膽戰的門房:“胡管家找我回去做甚?”
門房不敢半分停頓,忙回答道:“少爺,是甯姐兒來尋你。胡管家自跟甯姐兒說了幾句話後就讓奴才快找您回去,但具體什麽事兒奴才卻不清楚。”
郭善皺眉,還是李泰李晦識大體,聽李泰拱手:“大郎既然有事,不必理我們,且先回府。”
瞧房遺愛一臉郁郁,似乎又要開口,李晦瞪了房遺愛一眼:“夯貨,哪能纏着大郎不放手?”又沖郭善道:“大郎自請,下次我三人再找你玩兒。”
郭善無奈,點了點頭,起身拱了拱手道:“府上有事,不能陪三位。下次郭善做東,請三位到府上吃酒賠罪。”說完便告辭,随門房出了朋來閣。朋來閣裏房遺愛心裏憤憤,臨了望着郭善背影喊了一句:“大郎,說好了明天來朋來閣啊。”又聽房遺愛嘟囔:“見色忘義,大郎愧對你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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