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有個在太醫院當院正的大伯,蘭家才能把長生醫館開成京城排名第一的醫館,也敢在京城,天子腳下,強搶别人的藥方,占爲己有。
這樣的事情,身爲太醫院的蘭太醫當真會不知情?
帶着這個疑問,幾人一商量,決定會會這個蘭太醫。
路微身子不好,又重新跑了一趟長生醫館,花了重金尋問:“聽說你們有個親戚在太醫院裏當值,我也是我們這裏的老顧客了,每年都要過來花上不少銀子,能不能麻煩你們幫忙引見一下這位太醫。如果他能把我頭疼的毛病治好,定有重金酬謝。”
“這件事得我得問問東家,看看東家能不能把人請來。”掌櫃的自然知道對方出手闊氣,且是店裏的貴客。
蘭世年聽了之後,讓掌櫃的傳話:“讓她後天下午過來,我把大哥帶到醫館給她瞧瞧。”
路微按照醫館說的時間去了長生醫館。
蘭太醫已經等在那裏。
路微得知對方得太醫院的院正時,激動的要下跪。
“不用客氣,讓我先看看你的病症。”蘭太醫倒還算客氣,沒有讓路微下跪,反而細心的替她看起了病。
“你這病是舊疾,要徹底根治怕是不行。不過如用上好的人參什麽的将養着,可以緩解不少。”
“還麻煩太醫開方子,不管多貴的藥,隻要有效果我都能接受。”路微表示自己不差錢,讓對方隻管開方子。
“你這是體虛引起的頭疼,如果能有百年人參什麽的來養最好不過。不過百年人參不好求,我們醫館倒是有,輕易也不敢用。就怕哪天有什麽貴人要急用,我們醫館正好沒有。”
“隻要能讓我用上一用,多貴我都願意。還望蘭掌櫃和蘭太醫割愛。”路微說着把手上一張十萬兩的銀票送了上去。
她不差錢,十萬兩對于她來說,毛毛雨一般。
蘭世年接過看了一眼,表情滿意。
生意人果真是生意人,有銀子方面從來不小氣:“大哥,我們醫館百年人參雖然不多,但稱一根出來給路夫人還是可以的。”
“醫館的事情我也不管,你做主便好。”
“謝謝蘭掌櫃的蘭太醫。百年人參如果有效果,下次有也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多少銀子都好說。”
“路夫人放心,我們第一時間也是考慮你的病要用到這個。”
路微從長生醫館出來後,回到馬上車的她,臉色迅速下沉。
我呸,一群隻知道吸血的人渣。
看病不會,要銀子要挺會。代三七都跟她說了,她這頭疼的毛病能好,連十兩銀子都花不了。
他們是怎麽好意思收她十萬兩銀子的。
等着吧,她這頭疼的毛病要是好不了,這銀子她一定會要回來的。
“小潔,這蘭太醫肯定有問題。”路夫人原以爲蘭太醫能在太醫院當太醫院,品行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但她當着他的面給他弟弟十萬兩銀子的時候,他眼皮都沒有眨一下時,她就明白,這個蘭太醫品行不怎麽樣。
也是個鑽到錢眼裏去的人。
也是,如果沒有蘭太醫縱着,就蘭世年父子敢在京城作威作福。
“我覺得金家這件事或許從蘭家這裏入手,或許能有突破口。”顧雲潔突然開口。
“怎麽說?”
“你們想想看。當年金家出事之前,所有人是不是都暈了過去。這說明什麽,說明這些人當中,肯定有人是懂藥的,并且跟金家熟悉,所以才有這個機會。娘,我想問問,這位蘭太醫與我祖父或者父親交好嗎?他來我們金家走動的機會多不多。”
顔若身子一震。
“蘭太醫與你父親的關系較好。”顔若想起往事:“與你祖父的關系也不錯。你祖父從戰場上回來,受了内傷,身上還有些外傷。當時我已經懷孕,他沒有請我過去,而是讓蘭太醫幫他處理的。因爲你祖父的傷不重,我信蘭太醫可以處理,便沒有過問這件事,那段時間,他頻繁出入金府。”
那段時間,誰最能自由出入金府,自然是蘭太醫。
“如此看來,這位蘭太醫的嫌疑的确不小。得想個辦法讓他承認,隻要把他揪出來了,後面的人自然是坐不住了。”一個文泰可能他們沒有放在眼裏。
但如果一個掌握不少秘密的太醫呢。
“這件事得盡快,就怕有些人爲了掩蓋這些事情,會殺人滅口。”文泰那邊有六皇子的人,那些人下不去手,他們會不會改變路線。
“那用什麽辦法呢。”
顧雲潔看了一眼顔若,想到了一個辦法。
“你看着我幹嘛。”顔若見小潔一直看着自己,不由失笑。
“我們來一招虛張聲勢。”是不是他們做的不要緊,得給他一種感覺,她們什麽都知道了。
……
蘭太醫回到家中用過餐這後,第一時間就去書房整理這一天的方子,這是他多年以來的習慣。
他剛走進書桌前,就察覺到了不對,剛要出聲,就見對面的女人拿出了匕首,直接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許出聲,不然直接殺了你。”顧雲潔和顔若穿着夜行衣,渾身上下隻露出一雙眼睛。
蘭太醫好一會才鎮定下來:“你們是什麽人?你們這是要幹什麽?就不怕我叫人。我要一聲令下,你們都跑不了。”
“想帶蘭太醫去個地方。”隻見顔若拿着一塊白帕子捂着他的口鼻,沒一會便暈了過去。
這是一間地下室。
确切的說,是蘭太醫書房下面的地下室。
顧雲潔原先也不知道的,等待蘭醫院的過程中太無聊發現的。
沒有想到,現在變成了她們審訊他的地方。
安靜,隐蔽,簡直不要太好。
一到下面,顔若就把一個東西放到蘭太醫的鼻子處,他緩緩醒了過來。
當他看清顔若的真實面目之後,臉色一白,頭上的冷汗出了不少。
顔若對他笑了笑:“蘭世榮,沒有想到吧,十幾年後,我們又見面了。當初你對金家下手時,沒有想到我還會活在這世上并且親自找你報仇吧。”
蘭世榮聽着顔若的話,臉上的血色又退了幾分:“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金家的事情,我也很遺憾。這麽多年,暗地裏我也一直在尋找當年的真兇,但絕對不是我。金伯待我那樣,還有少卿是我的好友,我怎麽可能做出害你們金家的事情。”
蘭世榮頭頂的冷汗越來越多,一滴一滴的,從額頭往臉頰下面流。
“是呀,我公公還有我相公對你那麽好,你怎麽忘恩負義對他們下得去手呢。”顔若把匕首放在他臉上:“這麽多年,午夜夢回時,你可有夢見過他們,他們可有從夢中來索你的命。”
“顔若,你在血口噴人。當年的事情明明是你做的,與我無關。你爲了洗脫你自己的嫌疑,想讓我承認。你這個陰險狡猾的女人……。”蘭世榮精氣神恢複了一些,腦子也轉的更快。
他知道,在她們沒有抛出證據之前,他是不會承認的。
而那些證據,早就不存在了。
顔若從懷裏拿出一張方子:“這是出事前幾天,金家用過的一張方子,是你開的沒錯吧。”
上面的蘭世榮親手寫的字,是他的沒錯。
“這張方子有什麽問題嗎?”
“你覺得這張方子沒有問題嗎?”顔若把方子展現到他跟前:“這裏面有一張藥,用過之後,人會陷入昏睡。這一種藥材,你在煎藥時沒有放入進去,而是把他挑了出來,然後磨成了粉放入了我們金家的水源當中。一兩次的可能沒有效果,次數多了人進入睡眠之後,就會陷入深睡,怎麽叫也叫不醒,我說的對吧,蘭世榮蘭太醫。”
這個方法是顔若根據金家當日的死狀分析出來的。
當日那些賊人殺進金家時,正是午夜。
那麽大的動靜,沒有一人聽見。
因爲府裏所有人都用過那種藥,進入沉睡之後,他們就會陷入沉睡,打雷都叫不醒。
這也給了那些賊人機會。
可笑的是,那段時間她正好趕上生産,躲在屋子裏坐月子,她的飯菜應該是蘭世榮精心準備的,與府裏其他人的不行,所以對于金府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等她發現時,已經晚了。
蘭世榮聽着顔若的話,眼裏都是不可思議:“不可以,那張方子我早就毀了,你這張是假的。”
當年他開給金府的方子他全部都銷毀了,怎麽可能還存在。
顔若手上那張是假的,不是真的。
說着就要來搶,顔若怎麽可能讓他得逞。
啪的一聲,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蘭世榮,你就是個畜生。當如果不是我家公公爲你說話,你以爲你能當上太醫嗎?你的良心都讓狗吃了,做下這等天理不容的事情。金家上下一百八十口人命呀,你是怎麽下得去手的。”
聽着顔若的話,蘭世榮的心裏防線徹底崩潰,他癱坐在地上,眼神渙散:“我也不想的,我也沒有辦法。我如果不幹這件事,家破人亡的就是蘭家。這件事就算我不做,也會有其它人做。金伯和少卿對我确實不錯,但比起家人,自然是我的家人更重要。
顔若,對不起。我對不起金伯他們,更對不起少卿。這件事是我一人做下的,跟蘭家無關。你們殺了我吧,爲金伯他們報仇,隻求你們放過蘭家其它人。”
“現在知道害怕了。當年你有想過放過金家人嗎?金家人沒有得罪過你,把你當成信任的人,讓你自由出入,你就是這樣報答金家的。”顔若眼裏充血。
得知真相的她,真的暴躁。
爲什麽,原先都是金家信任的人,他們轉身就背叛了金家,而且豪無壓力。
金家對他們那麽好,他們怎麽忍心。
“顔若,他們再好也不該撞破一些事情。他們撞破了不該撞破的事情,皇宮有人自然容不下他們。如果金伯他們一直留在邊境,不回京城,也許一切都不會發生了吧。”
“撞破了不該撞破的事情,不會是有人扮豬吃老虎,想要登高位吧。他的什麽行爲讓我公公還有相公看見了,所以起了殺心。”顔若冷笑一聲。
蘭世榮不可置信看着顔若。
對于她能這一切能理解又不能理解。
最後化成一聲歎氣:“既然你都知道了那還問我做什麽。我也是被逼無奈的,上有老下有小,如果不聽話,不比金家的下場好多少。”
“看來我們還真是猜對了,是他。”顧雲潔不用猜都知道那人是誰,體弱多病,無欲無求的幽王。
“你們鬥不過他的。顔若,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勸你一句,過去的事情就放下吧,帶着你的女兒好好過。隻要你們不再追究此事,他不會爲難你們的。如果你們再固執下去,下場不會好的。”
“血債就要血償。”顔若眼裏有着兇光:“這一血債,我一定要讨回來的。”
蘭世榮閉上眼:“我們想如何?”
“蘭太醫,你也是當年的參與者之一,那就從你開始吧。”顧雲潔用匕首碰了碰他的臉。
“就憑你們兩個,怕是沒有這個本事。”一道黑影從黑暗中走下來,緩緩走進她們。
燭光搖曳,隻能看清那人戴着面具,身材高大。
“幽王,要來就光明正大的來,遮遮掩掩的幹什麽。”顧雲潔看向來人:“你也是不容易,爲了得到那個位置,又爲了不讓皇上懷疑,把自己裝成一個體弱多病的病人。”
“你懂什麽?那個位置本就是我的,要不是皇兄手段卑鄙,他怎麽可能有機會坐上那個位置。”
“既然你皇兄搶了你的皇位,你對付他去呀,你調頭對付金家幹什麽?就你這樣的心胸,活該你當不了皇上,當一輩子的病鬼。”顧雲潔說話半點不客氣。
面對滅門仇人,沒有直接上前拼命已經很是克制。
“當年我讓金家助我一臂之力,隻要我奪回那個位置,必讓他們世代無憂。結果呢,你們金家拒絕了本王,說本王德行有虧,不配爲皇。”幽王說起當年的事情,就恨意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