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真名叫魯全,在家裏排行老大,認識他的人,都叫他魯大。
當年,魯大的家鄉遭遇土匪殺村,他們一家走散了,路上遇上土匪,身中重傷,奄奄一息。
是路過的小将軍和少夫人看他可憐救了他一命。
沒有想到,當時的善心卻爲金家的以後埋下了禍根,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恩将仇報,與人裏應外合滅了金家,他怎麽敢。
顧雲潔聽了老羅的話,陷入了沉思。
金家以前對魯大有恩,但魯大不僅不感恩,還恩将仇報,聯合外人滅了金家,還把顔若給帶走了。帶到了千裏之外的山洞裏,數十年來,無人知道他們的下落。
魯大爲什麽要選擇害金家。他想得到什麽好處?從現在來看,他并沒有得到什麽好處,相反的,隻能屈居在山洞,連外面都不敢去。
沒有高官厚祿,難不成爲了金銀财寶。
或許,山洞裏面還有數不清的金銀财寶。
“我娘也在裏面。”顧雲潔沒有想通其中的關鍵點,說了一句。
羅大這次是真的受到了驚吓。
“你說什麽?少夫人也在裏面?你打聽清楚了?”羅大的雙手有些顫抖,那可是少夫人。
“我見到她了,還與她說上了話。之前我讓你半個時辰在外面炸幾塊山石是有用的,要不然他們不會那麽快放我們出來。他們關着我娘,目的應該是鐵騎令。我今天炸了山石,他們應該知道,那玩意不在我娘身上,肯定會懷疑在我的身上。”她之前詢問過老羅有關鐵騎軍的一些問題。
比如鐵騎軍是有什麽出名,戰鬥力爲什麽如此強悍等。老羅說,一是他們的将士是經過特殊訓練的,能以一敵百。最重要的,鐵騎軍裏有火藥,那玩意威力大得很。
當年那些人對金府下手,很大可能就是爲了得到火藥。
老羅得知顔若也在山洞裏,表情變了變,半晌才道:“這個魯大以前之前偷偷喜歡過少夫人。”
顧雲潔早就想到了這一點,現在被老羅證實沒有多驚訝:“所以我娘才在那場變故中活了下來。”
“這個我也不清楚。魯大這麽做,肯定還有更大的目的。”
這一趟雷公山之行,收獲還是不小的。
接下來就要怎麽把魯大一行人吸引到人前,再把她親娘從那裏救出來。
回到家時,天色已經黑了。
朵兒早就做好飯了,她頻頻看向村口,看到馬車出現時,馬上站起來去廚房上菜。
“靈寶,你爹娘回來了。”朵兒一邊把菜端出來,一邊說着。
靈寶聽說爹娘回來了,小短腿立馬朝外面跑去。
“爹,娘親,你們去哪了,怎麽那麽晚。”
“自然是去掙銀子啦,今天家有沒有乖乖的。”
“靈寶一直是最乖的。”
“回來了,吃飯吧。”顧成剛看到他們回來,先坐到了餐桌旁。
顧雲潔什麽也沒說,靜靜的坐在餐桌上吃飯。
“村裏的水稻收的都差不多了,家家戶戶的收成相差不大,大多有五百斤的畝産。”顧成剛說起村裏的事情,五百斤比起早稻少了一成,但這個數量比起之前的水稻還是多了不少。同樣的一畝,之前隻能養活一個人,現在的産量能養活兩個人。
照此下去,家家戶戶的溫飽不會成爲問題。
“那就好。”顧雲潔點點頭:“回頭回到京城,聖上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會高興的。”
“這件事情的功勞會不會被别人冒領。”顧成剛不相信康順舟這個人,總覺得他會在後面使壞。
“我把我的真實身份告訴他了,他就是有這方面的想法也不敢了。更何況,我是皇上親自給我的差事,他不敢搶。”康順舟現在有把柄在她手裏,不敢亂蹦嗒。
“等禀過聖上,後面肯定在面積試種。你讓大家夥先不要把種子賣了,等候官府的消息。讓他們放心,價錢不會低,說不定還會免了大家夥今天的田稅。”
每年的田稅挺重,收成不好的情況下,交完田稅幾乎不剩什麽。
今年不一樣,就算交了田稅,農戶們還是可以剩下好多。除了自留的糧食,剩下的可以賣掉。
“如果真是這樣,那真是太好了。村民們都很感謝你,想給你送禮來着。”顧成剛今天出門,村民們的臉上都是笑意。
這種笑意,是發自内心的。
小潔幫大家解決了溫飽問題不說,家裏還有餘糧多,這可是大事。
家裏有糧,心中不慌。
不管是啥年代,隻要有糧,就不用擔心會餓死。
顧雲潔隻是笑笑。
她有了糧食之後,也想過就他們家自己種,不分給别人。後來想了想,糧食不管是哪個時代,都是屬于百姓的。
她隻是一個媒介,把糧食種子從現代帶到了這裏,但它們還是屬于百姓。
至于種得好種不好,就看家家戶戶自己的本事。
土地是朝廷的,糧食這件事也瞞不住,所以她主動告知了康順舟。
現在想來,這個決定并沒有錯。
如果當時她沒有主動告知,康順舟一個隐瞞不報的帽子給她扣下來,就夠她喝一壺。
在這裏生存,有的時候得懂這裏的生存之道,真要存了私心,不定給你安個什麽罪名。
吃過飯,顧蘭氏帶着靈寶早早的回房了。
顧成剛坐在桌子前,正在羅叔吃着酒。
顧成潔給顧成剛滿上,并囑咐他們不要喝太多早點睡。
找到顔若一事,現在不适合告訴他們,徒增他們的擔心罷了。
回到房裏,顧雲潔從實驗室拿出那塊令牌,思索着要去哪裏找這些人。
“相公,你說我們用什麽辦法把我娘從裏面救出來。”顧雲潔輕聲問楚楚。
楚楚想了想:“這件事我們得好好想想,不能激進。真要把他們惹急了,對娘做出什麽不好的舉動來就麻煩了。”
顧雲潔躺在床上,思索着要用什麽辦法。
“你說那鐵騎令真要在世上的話,要怎麽去找鐵騎軍呢。”
“依我看,鐵騎軍肯定化裝成各路人馬了,隻等鐵騎令一出,他們就能集合。”
“我還得問問老羅。”對于金家事情比較清楚的人,她身邊隻有老羅還有一直在暗中當她暗衛的馬大伯。
心思一動,興許馬大伯知道鐵騎令一事呢。
要不,她把令牌給馬大伯瞧上一瞧。
他要是不知道,就讓他打聽一下。
顧雲潔一早就進了山,她沒有帶任何人,并且知道馬大伯一定會跟在她的身後保護她的。
進了山,确定四周是安全的環境之後,她把馬大伯叫了出來。
“馬大伯,把你叫出來是想給你看樣東西。”顧雲潔沒有直接把令牌拿出來,隻是複制了一個竹子令牌。
除了材質不一樣,其它地方可以說是一模一樣:“你認識上面的花紋嗎?這是什麽意思?”
老馬一看上面的花紋直接跪下:“小主子,我識得上面的花紋,這是鐵騎令專屬的花紋。”
“你知道怎麽聯系他們嗎?”顧雲潔問。
“屬下就是鐵騎軍的中将。”老馬實話實說。
“我怎麽信你?”
隻見老馬從身上拿出一塊副牌,上面的花紋與主紋不一樣,但材質是一樣的。
他恭敬的遞過去:“這是我的中将令牌,小主子可驗明真假。”
真假她現在驗不出來,隻能看出材質與真的一樣,想來是真的。
“如果讓你去召喚鐵騎軍出來,你要多久?”顧雲潔拿出那塊真的,口氣也變得認真起來。
老馬幾乎沒有猶豫:“小主子已經和他們見過了。”
什麽?
這個消息讓顧雲潔有些丈二摸不着頭腦。
她已經見過,難不成雷公山那些人不是壞人,是鐵騎軍僞裝的。
“雷公山那些人?”顧雲潔問。
老馬搖頭。
顧雲潔在腦子裏思索了一遍,幾個不相關的人閃現在她的腦海裏。
“吳剛他們?”
吳剛他們那個地方選得實在是妙,加上他們不願意見官府的人,有可能是。
“沒錯,就是他們。”老馬點頭。
顧雲潔聽到這個答案,失笑一聲:“這叫什麽,貓捉老鼠的遊戲嗎?”
所有人都住在同一個地方,結果相安無事十幾年。是沒發現,還是其它原因。
“你與我說說,鐵騎軍爲何在這裏十幾年,魯大他們沒有發現。而鐵騎軍也不動他們?鐵騎軍發現我娘的位置了嗎?”
“發現了,也知道少夫人一直安好。”老馬就知道小主子腦好好使,一定會發現的:“所以我們才一直不動。我們要是一動,魯大他們就知道我們的藏身位置。我們要是暴露了,少夫人也危險了,所以這些年我們一直按兵不動,就期盼着小主子出現,好打破這個僵局。
老馬的神色認真,不像在說假話。
也就是說,鐵騎軍當年留在了這裏,是因爲娘親也在這裏。他們要守護娘親。
至于她,要不是她換了個靈魂,估計馬大伯他們也找不到她。
“好,我知道了。”顧雲潔點點頭。
……
顔若坐在石室裏,面容平靜。
魯大站在她的對面,臉色不太好。
“你那個女人看來一點都不關心你的安危,她們都出去兩天了,根本沒有來救你的意思。人是你生的沒錯,沒有養在你跟前,跟你不是沒有感情,不知道心疼你。如果你自己養在身邊,讓你在這裏待上一天,她都能心疼死,不像現在這般,你在這裏住了十幾年,人也變得憔悴不堪,她都不心疼。”
魯大一時間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京城那邊還沒有回信。
顔若就顧雲潔來的那天有了些情緒,之後又恢複以前的樣子,無欲無求,也不說話。
這些年魯大不是沒有想到獨占顔若,隻在一靠近她,她就會把匕首拿出來,還放言,她身上藏了劇毒,隻要他敢動她,就會讓他暴病身亡。
他是喜歡顔若沒錯,也不想拿命來喜歡。
如果是一般女人,他用些手段或許就得到了。
但她是顔若,身上藏毒不會有假。爲了驗證顔若的話,他讓手下試過。
手下确實死了,七竅流血而死。
所以,她性子軟隻是表象,内裏是個狠人。
顧雲潔那個瘋子一半随了她。比她更瘋狂,做事不計後果。
所以他才慌了,不惜用言語來激她。
顔若聽着他的話,唇角揚起淡淡的笑容:“她對我好不好我不關心,隻要她好好的活着就行。她現在不僅好好的活着,還能你氣個半死。魯大,你鬥不過她的,不如早點向她認輸。”
“真是好笑。”魯大聽着她的話,隻覺得好笑:“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帶人去把她一家殺光。她說不定要跪下來求我。”
“想想你的主子,她現在的身份是你能殺的嗎?”小潔把她現在是安甯縣主的事告知了她。
魯大看着她:“顔若,你在得意。你以爲她能一直這樣活着嗎?現在的一切,不過是給她點甜頭。等她藏到甜頭了,你以爲她還能過樣的日子嗎?”
……
顧雲潔再次來到吳剛這裏時,看見他的手下都在操練。
一招一式,穩重有力。
看到顧雲潔過來,吳剛有些錯愕,立即讓那些手下停止操練。
“顧姑娘,你來了。”吳剛朝她走來。
顧雲潔隻是看着他,又掃向四周。
吳剛沒有說話,任她打量着。
半晌,她走到一處平滑的石頭處坐着,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吳大叔,坐。”
吳剛看不透她要幹什麽,隻得坐下。
“我的身份你應該都得到消息了吧。”顧雲潔開門見山。
吳剛點頭:“你是說你是金家小小姐這件事?”
“你怎麽看。”顧雲潔看向他。
“姑娘,你這是什麽意思?”吳剛粗眉擰在一起,看不懂顧雲潔是要幹什麽。
“這個你應該認識吧。”顧雲潔舉起一塊令牌。
令牌一出,四周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唯有那塊令牌上的花紋在發光。
吳剛看清顧雲潔手裏的東西後,也呈上自己的令牌,恭敬的跪下:“屬下鐵騎軍大将吳剛拜見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