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就出來，躲着算怎麽回事，來呀。”老羅不太确定對方有幾個人，不敢再往前。
回答他的除了回音還是回音。
“他們是不是不敢出來。”
“會不會已經走了。”
“姑娘，我們現在怎麽辦？”這次上山，就他們幾個，沒有多餘的人手，如果對方真要起了殺意，他們想走也是走不了的。
“我去前面看看。”老羅試着上前。
“他們都走了，但是不是藏在前面的某人位置不好說。娘子，我們是不是還要接着上山。”這次來爬山，除了自家人，别人都不知道。
但這些人是怎麽提前知道消息并在山間設了陷阱的呢，有些奇怪。
“上，怎麽不上。”顧雲潔心裏也是害怕的，不管是上山還是下山，結局都是一樣的。
這些人要刺殺她，還會接着殺，不會看你不上山了，就放棄。
“那就走吧。”楚楚看了一眼四周。
小心避掉剛剛那些潑了油的地方，一行人從那個陡峭處走了上去。
與此同時，那些躲在暗處的黑衣人就沒有那麽幸運了，不知從哪來了幾條蛇，直接撲向他們的後背。
突然來的蛇，就算他們意志力再堅定，也受不住。
身體一抖直接反擊，卻忘了他們是躲在懸崖邊，一個不小心就會掉下去。
“啊。”
随着幾聲響徹雲霄的叫聲，接着就見幾道黑色的身影像抛物線一般掉了下去。
顧雲潔站着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見他們落下去。
像是有斷了線的風筝一般，好可憐。
老羅看到這情景，哈哈大笑：“真是壞人自有天收，不用我們出手，他們自己自殺了。”
楚楚看了一眼，一共掉下去三個人。
隻有靈寶眨巴着大眼睛。
她剛剛好像聞到了蛇的氣息，不是一條，是好多條。
剛剛那些人是被蛇群攻擊了嗎？所以才會掉下去。
不管蛇群是怎麽來的，對付了壞人就是好樣的。
這次上去一路倒是平靜的很，沒有再起事故。
山上是住着道士的。
也有不少香客。
他們一行人上來，不算太突兀。
在雷公廟裏上過香，又在附近轉了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地方。
“娘子。”楚楚站在山頂上的亭子裏，讓顧雲潔過來：“這個地方看風景不錯，風也大，我們在這裏休息一會。”
顧雲潔過來站了一會，風一直呼呼得吹着。
好在現在不是冬天，吹過來的風涼爽的很。
如果是冬天，站在這裏一定吹的夠嗆。
二人并肩站在一起，一起俯瞰遠處的風景。
雷公山地勢陡峭，山脈挨着山脈，遠近有名。自從修了雷公廟之後，香火也是不斷。
“剛剛你是不是用蛇對付那些黑衣人了。”顧雲潔輕聲問楚楚。
“那些黑衣人怕是不知道，隻要到了山上，我就會有幫手。就算他們再多來些人，我也不怕他們。”
如果是在其它地方，他不好召喚蛇群出來。
但這裏是山上。
山上最不缺的就是蛇。
“我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這雷公山有什麽特别之處，有沒有可能，這些石頭裏面都是空心的，裏面其實是一個大大的石洞，裏面住了不少人。”顧雲潔看着這些地形，就想到戰争年代那些防空洞。
這裏地勢險要，真要在山裏挖了什麽山洞，一般人也是發現不了。
誰沒事去研究這座山是不是空的，裏面是不是住着人。
“娘親。”靈寶一跳一跳的過來。
“靈寶，怎麽了。剛剛在半路吓着你沒有，有沒有害怕。”顧雲潔抱起靈寶，讓她一起看向下面。
靈寶湊近顧雲潔的跟前：“娘親，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你說。”
“廟裏的下面是空心的，我能感覺到。”靈寶小聲道。
顧雲潔吓了一跳，忙看向四周：“你怎麽發現的。”
“你忘了，我就是山裏長大的靈芝精呀，這點小事難不到我。”
顧雲潔與楚楚對視一眼。
對于靈寶的話，他們沒有半點懷疑。
廟裏的下面是空氣的，這不就說明，這廟有問題，下面藏了什麽人都是未知數。
“回頭我讓那些小蛇蛇們也探探，看看裏面有多少人。不過今天我們不能再行動了，得趕緊回去，下次再過來。”一定不能讓人發現她們發現了雷公山秘密一事，要是讓人發現了，對方一定不會讓他們活着下山去的，會想方設法殺了他們。
“那就走吧。靈寶肯定也餓了，我們趕緊回家吃飯去。”顧雲潔點點頭。
一行人沒怎麽停留，上過香休息了一會就接着下山。
正好看到一個老婆婆牽着他孫子也要下山。
老婆婆的孫子快二十了，還沒有娶媳婦，老婆婆聽說雷公山靈驗，就帶人上山來了。
想着他能快點娶媳婦回家。
老婆婆一邊下山，一邊念叨着孫子：“我沒幾年活頭了，肯定想你早點成親，早點生下孩子，我才能下去見你爹娘呀。”
“奶，我們這情況主要是沒銀子，如果有銀子，還愁娶不到媳婦。娶媳婦這事你不用擔心了，你自有主張。你就放寬心，再活個十幾二十年，肯定能看到我娶媳婦。”
“你這是要氣死我。”老太太一聽這話，直接無語：“你趕緊去找個正經工作，找媳婦這件事肯定有希望了。你天天跟着那幾個人混日子，我都沒臉去見你爹娘。”
“見他們幹什麽。他們早早的丢下我們，他們還有理了。奶，我不跟你說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要不是你一早拉我上山，我還真不想來。”男人說完之後，直接走在婆婆的前面，沒一會就不見了蹤影。
老婆婆一臉的不好意思，笑着看向顧雲潔，眼裏都是羨慕，看看人家成親早的，娃娃都那麽大了。
“姑娘，你看着不大，孩子都這麽大了？”婆婆忍不住搭讪。
“是，我成親的早。”
“成親早就是好。不像我家這個，不想成親，也不願成親，一天到晚不着家，一點都不愁娶媳婦的事情，真是愁死我了。”
“婆婆，緣分到了自然就來了，這事您着急也沒有用。”
“這個地方有些滑，您小心一點。”見婆婆差點摔倒，顧雲潔拉了一把。
“多謝。姑娘，你是個好人。”婆婆感歎：“如果我能娶個像你一般的孫媳婦，我就是死了也無憾。”
“一定會的。”
下了山，沒有直接回村，而是朝縣裏的方向去。
……
康順舟聽說今天的行動失敗，有些意外。
那麽好的環境，那麽好的地形，正是動手的好時機。在那樣的地方都沒能解決顧雲潔她們，真是有些奇怪。
失敗也就算了，那幾個出手的人，還莫名其妙的墜了崖。
所以，顧雲潔她們手上到底有什麽，爲什麽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原本的計劃是，隻要她們上了山就沒有可能再下來。
“那你打算怎麽辦？”康順舟看向對面的身穿粗布衣的男人。
“我們暫時先不能動手了，要是再動手，山上的秘密很有可能讓她知曉。”男人說。
“要動手的是你們，不讓動手的也是你們。聽說她在縣裏的時間不長，要怎麽做，你們自己看着辦。”康順舟有些生氣。
才出手一次就要收手，真怕了她們不成。
“隻要她沒有發現什麽，走了便走了，對我們沒有影響。”
“可她是金家的小姐。你不要忘記了，那塊鐵騎令下落不明，是不是在她手上也不好說。”
“肯定不在。”男人開口：“之前的事情你也清楚，那個木箱子一直以來都在劉家，她們家的人根本不知道箱子裏有什麽，顧雲潔肯定不知道鐵騎令的存在。不過，她那個相公看着是個有來頭的，可清楚是什麽來路。”
“什麽信息也查不到，來曆不明。”康順舟不是沒有查過，确實沒有查到有用的信息。
“肯定不簡單，一定要注意他。”
“聽說是個病怏子，時不時的發病，這樣一個人，不會起太大的作用。”
“你不懂。”男人輕笑：“越是不起眼的人，可能是越大的變數。我們走到如今，可是經不起一點都變數。至于鐵騎令，我有辦法問出下落。”
……
黑暗的室内，裏面陰冷潮濕。一個女人坐在石床上看了一眼頭頂。
腳上是沉重的鐵鏈。
她身上的衣服已經髒的不行，但頭發和妝容幹幹淨淨的，人瘦的厲害，一雙眼睛已經深深的陷了進去。
石門發出一聲悶響，有人推開石門走了進來。
對方端着一碗米飯，米飯上面蓋了一層菜。
和往日比起來，今天的菜，似乎多了些油水。
男人把飯放在石桌上，看了一眼女人，淡淡開口：“今天過來是想跟你說件事，我好像找到你女兒了。”
女人沒有擡頭，隻是端起飯碗默默的吃飯。
“你不會以爲我在騙你吧。她不是我找的，是皇上親封的，聽說給了個什麽縣主當當，聽起來也是蠻威風的就是。”男人聲音不緩不慢，說一個字就要看一眼女人，想要看看她有什麽反應。
女人隻是扒着飯，對于男人說了什麽，一點興趣都沒有。
“顔若。”男人站起來：“世人都知道，你就是那個内鬼，你恨着金家，要給你的母族報仇，所以才會聯合我們滅了金家。你就算現在出現在世人跟前，世人也會恨你的，因爲你，他們失去了不止一個将軍。”
女人還是扒着飯，對于男人的話充耳不聞。
“不說這個，說說你女兒吧。我是真沒有想到，你敢把女兒放在我的眼皮底下養，這一養就是十六年。你說她要是知道你被關在這裏，一定會想來救你吧。”
沒錯，關天這裏的女人正是顧雲潔的親娘，金家的少夫人，曾經的女神醫，顔若。
十六年前，金家遭遇劫難，顔若和女兒不知所蹤，那個時候，世人都在猜測，金家的事情肯定跟顔若有關，是她把匪徒引進家門的。要不是她，金家滿門一百多口，怎麽可能連反抗能力都沒有，被人當成案闆上的肉，想怎麽刺就怎麽刺。
女人扒了幾口就不想吃了，把碗放回石桌子上，淡淡回了一句：“還有事嗎？要是沒事就出去吧。”
“顔若。”男人氣急敗壞，這個女人永遠一副心淡風輕，無所畏懼的樣子，這讓他十分不爽。
他就不信，她不擔心她女兒：“你就不怕，我派人殺了她們。我先殺她，再來解決你。”
“你如果想殺我早就殺了，何必等到現在。十六年了，你們還沒有找到鐵騎令的下落，真是無能。”顔若冷笑一聲。
“馬上就能找到了。你女兒都出現了，離鐵騎令的出現還會遠嗎？顔若，你不要以爲裝出一事莫不關心的樣子，我就可以不對你女兒下手。我不僅要對她下手，還不會讓她活着回到京城。”
顔若看了他一眼，眼裏的嘲諷更加明顯：“魯大，這麽多年，你做事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還好你不是我的手下，你要是我的手下，我不得氣死。”
魯大臉色變了變：“你什麽意思？看不起我？覺得我殺不了她們？”
“我猜測，你肯定已經對她動過手了吧，收效甚微，所以你想起了我。就算她真是我女兒，她要做什麽我也不會阻止的。你也知道，世人眼中，我顔若就是個壞人，你确定她會相信你的話，或者願意救我出去。”
“你這個女人當真是一點感情都沒有。這十多年來，我對你怎麽樣，你一點都感覺不到嗎？是，金家的事情是我做下的，那又如何。你以爲那是我的意思嗎？我花那麽大氣力把你救出來，不是讓你奚落我的。我對你的感情，你難道看不出來？”
金家的事情，一句兩句說不清楚。
但他喜歡顔若是真的。
年少時的相遇，顔若一下子就住進了他的心裏。
他以爲與顔若這麽多年的朝夕相處，對方肯定會接受他。
她根本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