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豔看着眼前的小院,眼裏有着驚豔:“小潔,你們住這裏?可以呀,看着不錯。”
胡掌櫃卻有些不大滿意:“以後進出府城的時間肯定更多,這裏離府城不近吧,花在路上的時間太多。”
“不遠,馬車一刻鍾就能到。”小潔解釋:“這裏離主街很近的,不會很遠。”
誰能想到,在離府城不遠的地方,還有這樣一個幽靜的地方呢。
一刻鍾,倒也還好,不算遠。
馬車一刻鍾,走路的話,差不多要兩刻鍾,這樣一想,也不近。
“胡掌櫃,雪豔,你們這次過來先在我這裏住下。等酒樓的事情都敲定之後,你們再尋一個住處。”
“我們住的地方不必太大,離酒樓近就可以了,這樣的話,酒樓要是有事,也有及時趕到。”
胡雪豔已經迫不及待想去甜品鋪子看看了:“小潔,要不我們現在過去吧。”
“先吃過飯再過去吧。”沈語花探出一個頭。
她一從馬車下來,就鑽進了廚房,這會菜快要弄好了,一會就要炒菜了。
“花花動作就是利落。花花,要不你以後就和我住一起吧,我們姐妹兩個也有伴。”胡雪豔打趣着。
“隻要胡姐姐不嫌棄,我是沒有意見的。花花是個沒有家的人,住哪都不要緊。”沈語花她的家是在楊府。
但楊府以爲她死了,把她扔了出來。
楊府沒有她這個人,她也不可能再回楊府。
“放心,隻要你好好幹,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對于花花的事情,胡雪豔也是知情的。
是楊府的庶女,打小不受待見,過着非打即罵的生活,因爲碰上小潔,她才得以從楊府出來。
如果不是碰到小潔,她有可能真的死了。
沈語花的手藝還是非常不錯的。看着她的這個手藝,胡掌櫃起了要把她送進廚房的心思。
“爹,我想讓她跟着我,你卻想讓她跟着你,這不是跟我搶人呢。”
“那就問問她自己。”胡掌櫃當然不能跟自家閨女搶。
沈語花聽了兩人的話,臉上有着笑意:“胡大伯,我想跟着你學做菜可以嗎?”
沈語花是喜歡做菜的,這要起源小時經常在廚房幫忙的緣故。
聽着沈語花的話,胡雪豔有些傷心:“花花,你不想跟着我一起嗎?”
“姐姐,不是我不想跟着你,是甜品店容易遇見楊家的人,我不是太敢。”
“看你的出息。”胡雪豔聽着她的話,心裏有些心疼。這種心情,她之前也有過。
因爲懼怕出門會碰上陳光實,從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有半年多的時間,沒有離家一次。
“沒錯,後廚這樣的地方沒有人關注,就算楊家的人來店裏吃飯,也不可能關注後廚幫工人員。小姑娘頭腦還是很清醒的。“
這裏的酒樓也好,甜品店也好,規模上面,面積上面,都是小縣城的幾倍。
胡掌櫃看着眼前的鋪子,久久移不開眼。
以前,他也是一個有着遠大志向的人,隻不過後來被生活的菱角磨平。
想當年,他的目标也是要把酒樓開到府城或者開到京城,再後來,隻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度過一生。
“招人的告示已經貼出去了,要有哪些人,回頭胡掌櫃的你好好選選。”
去過酒樓之後,一行人又去了甜品鋪子。
一到江邊,涼風習習,吹動着她們的衣裙。
看着江面平碧綠的江水,飄浮的小船,不時路過的文人小姐,好比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胡雪豔一看這地就非常喜歡:“小潔,我喜歡這個地方,太美了。”
怪不得文人墨客都愛往這個地方跑,的确夠詩意,夠雅靜。
“這裏白天還不是最熱鬧的,晚上才熱鬧呢。晚上吃過晚飯後,我們再過來瞧瞧,你會發現,和白天完全不一樣。”
白天是安靜的,晚上無疑是熱鬧的。
各式花燈,飲酒作詩,風花雪月。
“你這麽一說,我十分期待晚上這裏會是什麽樣子。”
“紀靜賢來了府城沒有?”
說起紀靜賢,胡雪豔臉上一紅:“他前幾日就過來了。他說等我過來了,去文華書院找他。”
“噢,那離這兒不遠。”顧雲潔聽過這個書院,府城第一書院,一般人進不去。能進裏面的人,都很優秀。
經靜賢能進去,說明他的才能是沒有問題的。
顧雲潔對她眨眨眼:“要不一會我陪你去找他。”
“行呀。”
上次紀靜賢上家裏求親之後,她與紀靜賢的婚約就定下來了。她現在是紀靜賢的未婚妻,就算光明正大的去找他,也是可行的。
“行,一會我們就去。”
胡掌櫃沒有跟着她們一起走,說是還要回酒樓那邊再看看。他一走,把沈語花也叫走了。
至于楚楚,自然在前面趕車。
小潔抱着靈寶,靈寶對于外面的街景已經不好奇了,安靜的窩在娘親的懷裏。
“這裏就是文化書院了。”沒一會,馬車就停了。
顧雲潔朝外看了一眼。
書院的大門看着還是挺氣派的,門口的一側,還有個老頭在看着。
胡雪豔下了馬車,在外面站了一會才走向那個老頭。
“老伯,你好。我想找一下紀靜賢,你能幫我叫一下嗎?”
老頭頭發花白,一雙眼睛卻是精神得很。
他正想說點什麽,隻見懷裏多了一壺酒還有幾個燒餅:“大伯,我是她未婚妻,有事找他,麻煩你通傳一下。”
老頭看着酒和燒餅,眼前一亮,但臉上并沒有表現出來,慢悠悠的站起來:“你且在這裏等一會,我進去幫你問一聲。”
把酒和燒餅收進懷裏,動作慢條斯理的。
胡雪豔看着他進去,沒一會就見他出來了。
“姑娘,你且在這裏等上一刻鍾,等他下了課就出來。”
“多謝大伯。”胡雪豔謝過老頭,轉身回到了馬車上。
顧雲潔一直在馬車上看着,看着她過來,笑着問道:“怎麽樣?”
“守門的大伯幫忙通傳了,說是過一刻鍾出來,我們先在邊上等一會。”
“你怎麽知道那老伯喜酒和燒餅?”
“我哪裏知道,都是他說的。他說守門的老伯人不錯,就是愛喝個酒吃幾個燒餅。有酒和燒餅,肯定會幫我通傳的。”
“他還挺有心的,怕你不來找他或者找不到他,連這個都與你說了。”
胡雪豔嬌羞的低頭。
過了一刻鍾,一個身穿銀色長衫的書生從裏面出來。書生人生得溫和,袖口處繡有書院的徽記,他跟老伯淺淺的打了個招呼,老伯手一指,指向一邊的馬車。
書生朝馬車走來。
胡雪豔看着他走來,心髒砰砰跳。
心裏隻有一個想法,他穿院服的樣子真真的好好看呀。
紀靜賢走到馬車前,先是跟楚楚聊了幾句。
胡雪豔從馬車上下來,紅着臉喚了一聲:“靜賢。”
紀靜賢看到胡雪豔,眼睛頓時亮了,看到胡雪豔身後的顧雲潔和靈寶,作了個輯。
顧雲潔見二人臉上都有非正常的紅暈,趕緊拉着楚楚說去附近轉轉,把空間留給二人。
靈寶往後看了一眼,對着顧雲潔嘻嘻笑:“胡姨姨的臉好紅喲,她是不是在害羞。”
“鬼精鬼精的。”顧雲潔聽着她的話,有些好笑。
“娘親,這裏是幹嘛的?”
“是供秀才們讀書的地方,以後他們會考取更大的功名,從而爲朝廷效力。”
“那裏面有女孩子嗎?”
顧雲潔搖頭。
靈寶有些可惜:“爲什麽沒有女子讀呢,是不是女子沒有男子讀得好。”
“這個問你爹,你爹學問更大,他能回答。”她是接受過男女平等等教育的,讓她回答這個問題,真不好回答。
難不成要告訴閨女,男女注定不平等,各方各面都看得出來。因爲在這裏,對于女子的要求就特别苛刻,也不可能參加科舉。
楚楚沒有直接回答,隻是摸了摸靈寶的小揪揪:“你如果想知道,以後跟着爹多認幾個字,等你認識的字多了,自然就知道原因了。”
“那我還是不要知道了。”靈寶小腦袋一歪,對于這個問題不再有興趣。
顧雲潔哭笑不得。
小淘氣包,對于這個問題她想了半天。結果靈寶因爲他爹的一句話,直接不想要答案了。
……
“靜賢,小潔說這邊的鋪子馬上要進入開業的流程了,讓我過來看看。”
“雪豔,我很高興。以後我們就能經常見面了。”紀靜賢剛剛聽老伯說雪豔來了在外面找他時,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上次雪豔跟他說要來府城居住一事,他一直不确定雪豔的計劃有沒有變。
現在得知計劃沒變,最高興的就是他。
二人站在一起說了一會話,得知紀靜賢一會還有課,趕緊推着紀靜賢回去:“你先回去,等我和爹穩定下來再來看你。”
紀靜賢不想再等,小聲對着胡雪豔道:“我下午可以休息半天,你們現在住哪裏,我去找你。”
“你晚上有時間嗎?”
“自然是有的。”
“下午不要請假了,晚上我和小潔要去江邊看看夜景,你也一起吧。”
“好。”得到準信,紀靜賢就轉身回書院去了。
胡雪豔對着他招手,看着他的身影進去,眼裏有着熱淚。
曾經她一度想過,要不從了陳光實算了,這樣不會讓爹擔心,她也不用擔心爹會受到陳光實的爲難。
但爹說,不許她有那樣的想法。陳光實那樣的男人,不會安分的,嫁給那樣的男人,一生等于毀了。
所以,他聽爹的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沒有想到卻等來靜賢。
後來又遇到了小潔,幫她解決了陳光實一事。
她想,老天待她還是不薄的。
……
晚上,顧雲潔和胡雪豔早早就找好了江邊的一家小餐館,她們來了沒多久,楚楚就把紀靜賢接來了。
幾人點了幾個小菜。
吃過飯,自然是紀靜賢與胡雪豔二人一組,楚楚一家一組在江邊遊玩。
對于江邊,小潔有了陰影:“前兩次過來體驗不太好,這次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情了吧。”
“娘親,我的感覺不太好。”顧雲潔的話剛落,就聽到靈寶說了一句。
顧雲潔與楚楚對視一眼,趕緊把靈寶抱到角落,小聲問:“靈寶,咋了?你感覺到了什麽?”
靈寶的感覺從來沒有出過錯,隻要靈寶的感覺一不對,肯定就要出大事。
所以夫妻兩個聽到靈寶的話時,臉上都是一驚。
靈寶微皺着臉,小手按着肚子,小聲道:“娘親,我肚子有點疼,好像要拉粑粑了,你帶我去拉粑粑吧。”
楚楚嘴角一抽。
顧雲潔直接黑臉。
見她真是憋的難受,就抱着靈寶去了自家那個鋪子。鋪子雖然還沒有營業,但是裝修什麽的都已經裝的差不多了。不過晚上的花燈什麽的,還沒有挂上去,看着還比較暗。
裏面還有人在做事,看到是東家過來,也沒有多問。
小潔抱着靈寶解決完内急,正要出來,透過窗戶看到有個人影,正在外面探頭探腦的盯着這裏。
顧雲潔把靈寶帶出去以後,與楚楚說了這事。
沒一會,就見楚楚把那人拎到了跟前。
“大俠饒命,我不是小偷,也不是壞人,你先放了我。”
眼前的男人穿着寬大的衣服,身子小小的,一看就是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
“那你說,你一直盯着那鋪子幹什麽?”楚楚冷冷的看着他。
“我叫明哥。”小孩被看的低下了頭:“我聽說這裏在招人,提前過來看看。”
“你想到裏面做事?”
男孩點點頭。
“如果想來找事情做,就白天來。大晚上的過來,誰要用你。”大晚上,鋪子裏都沒幾個人在。
“是,那我明天過來。”男孩正要走,就讓楚楚提了回來:“說吧,是誰讓你盯着這裏的?”
男孩咽了咽口水,不想說怎麽辦。
“說。”楚楚沒有了耐心。
男孩被吓得一激靈:“是莫掌櫃的讓我過來的。”
顧雲潔與楚楚對視一眼:“莫掌櫃?”
明哥點點頭:“我如果說了,你們會放了我嗎?”
“看你說的什麽了?”
男孩指了指前面一家生意不錯的小酒館:“莫掌櫃就是那家小酒館的江家。她說,這家鋪子看着來頭不小,讓我盯一下,看看我們到底是在賣什麽。莫掌櫃人很好的,她隻是想打聽一下你們這個鋪子什麽時間開業,賣些什麽,沒有其它惡意。”
顧雲潔看過去,那個小酒館,不就是上次她和黃夢柔吃過飯的那家,後來因爲遇到官府的人抓刺客,被迫早早回家。
“那你回去告訴她,我們是賣甜品點心這些,也賣些酒。開業那天,她可以過來看看。”
同行是冤家。
對方好奇打聽她們也屬于正常。
明哥見他們這麽輕易就放他走了,趕緊跑開,不敢多留。
“他有問題。”見楚楚一直盯着對方看,小潔問了一嘴。
楚楚淺淺的勾起唇角,接過靈寶,一隻手牽着小潔往前走:“現在還不好斷定,可能是我多想了吧。”
朱大和朱三他們沒有安排在院子裏住,直接安排在酒樓裏的後院住。
胡雪豔父女和沈語花暫時先在小院裏和她們一起住。
人手多了,有些事情進展也就快了。
兩邊的開業時間也都定了上來。
接下來的時間,一行人都很忙,一日大部分時間都在店裏,直到齊夫人找上門。
“顧姑娘,如果不是聽說你回來了,我還以爲你還在老家呢。你過來了,也不帶着娃娃上府上玩,我都想她了。”對于靈寶,齊夫人也不陌生了,捏了捏靈寶肉乎乎的小臉蛋。
“這不事情太多,也沒顧上。”顧雲潔最近幾天确實太忙,沒有時間想别的:“一會我跟你回府,看看齊公子是不是已經恢複好了。”
“我過來也是爲這事。”齊夫人看了看四周,小聲道:“我府上有個貴客,他受了重傷。我家将軍讓你過來請你過去,你看……。”
顧姑娘的本事,她們一家現在都不懷疑。
那人傷勢太重,一般人根本沒有辦法,想來想去,隻能過來請顧雲潔前去。
顧雲潔也沒問那人什麽身份,輕輕點頭:“好,我這就跟你們過去。”
顧雲潔跟着齊夫人去了齊府。
沒有過多言語,齊夫人直接帶着顧雲潔去了裏面的一間小院。
齊将軍正在裏面,一臉上憂色,看到齊夫人身後的顧雲潔,臉上的愁雲瞬間走了一半:“顧姑娘,這位是我的義兄,他被小人所害,身受重傷,麻煩你給看看。”
床上躺着一個中年男人,皮膚偏黑,絡腮胡比較多。
顧雲潔沒有時間細看他的相貌,隻關心他傷到了哪裏。
腰間,胸前,以及後背都有刀傷。
最危險的是胸前,上面還插着一支劍,用位置十分兇險。
她拿出一套銀針,封住對方的出血點,然後用巧勁,把他胸前的劍拔了出來。
顧雲潔又立即給他喂了一顆止血藥。
做完這一切後,她才開始清理傷口。
齊将軍夫婦一直在邊上看着顧雲潔的動作,看着她的動作幾乎是行雲流水,不帶半絲猶豫的,眼裏都是震驚。
醫聖是怎麽治病救人的他們不清楚,但眼前的顧姑娘,卻給他們一種神仙再世的即視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