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劉家這幾個月,就跟觸了黴頭一般,倒黴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原來這中間還有這樣一出。
何氏見大家看向她們家的眼神都變了,仿佛她們是髒物一般,直接變了聲:“胡說八道,明明是你們無意間發現了我們家有寶貝,讓靈寶悄悄來我們家順走了。
現在這是倒打一把,有本事你把箱子拿出來,讓大家夥看看。你要是不敢,就說明你們心虛,根本不是你們家的東西。”
順走沈春雨東西的是老頭子。
老頭子死都死了,誰又能證明這件事情是他幹的。隻要不承認這件事,顧成剛又能把她們如何。
“是呀,成剛,别的不多說,你們把箱子拿出來讓大家夥看看。大家夥幫着一起看看,它是屬于沈春雨的,還是屬于我們劉家的。”劉家齊低沉的說了一句。
“就是呀成剛,你把箱子拿出來。不會是不敢了吧,你們要是不敢,就說明那箱子肯定是你們偷來的,不是你們自己的。”
成剛知道他們是在激自己:“箱子不在我這裏,在小潔手上保管着。等小潔回來,這件事自然就清楚了。”
“成剛,不是我說。小潔是不是拿着我們家的箱子去府城賣錢了。那可是我們家的寶物,自己都舍不得賣,一到你們手上就拿去賣了。”
“好端端的小潔去府城幹什麽,肯定是去賣箱子去了。成剛,你們是不是就早看中了我們家的寶物,所以才會讓靈寶去偷,又讓小潔兩口子把箱子拿去賣的。”
“大家夥都聽到了吧,有人心虛,根本不敢拿出來。不敢拿回來,我猜測就兩個原因。一是她們把東西賣了,所以不敢。二呢,她們把東西藏了起來,不想還給我們。不管是那種,得給我們一個交代,這件事要是交代不清楚,就算是一個村的鄰居又怎麽樣。”
“成剛,你看着也是有骨氣的人,不像是好吃懶做偷雞摸狗之人,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情。要真是小孩子拿的,就把東西還回去,現好好說說,大家鄉裏鄉親的,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你稀罕人家的寶貝,也得人家願意才行。”
秀婆以及秀婆邊上的幾個村民開始幫何氏說話。
笑話,她們是劉氏族人,自然是向着姓劉的。
顧香香與劉子皓站在人群的最後,顧香香問劉子皓:“什麽箱子?裏面有什麽寶貝。”
還有兩天就是她們成親的日子,對于這一天,顧香香是有些期待的。
現在聽說劉家有什麽寶貝,自然想弄清楚是什麽寶貝。
劉子皓這段時間意志消沉,根本不管家裏發生了什麽事情。要不是顧香香非得把拉來,他根本不想來。
眼皮沒擡,輕嗤一聲:“自然是好東西。”
那個箱子他還是清楚的,據說能證明顧雲潔的身份。
要回來也好,不管顧雲潔是什麽身份,她都找不回去了。
顧香香奇怪的看了一眼劉子皓:“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
想當初,他可是爺爺奶奶最看好的那一個,沒什麽秘密瞞着他。
不像現在,他頂着一個童生的名,卻什麽也做不了。
“如果真是好東西自然要拿回來,憑什麽給他們。”顧香香心裏有了主意,這事得向着婆家,她拉了一把劉子皓:“走,我們進去幫幫奶奶他們。”
顧香香和劉子皓一起出現在衆人跟前。顧香香挺着微微笑隆起的肚子,與何氏站在一起:“蘭奶奶,成剛叔。你們要是拿了我們家的箱子,就趕快還回來吧。大家鄉裏鄉親的,何必鬧得這麽難看呢。事情鬧得越大,對靈寶和小潔她們的名聲越不好。爲了她們的名聲着想,你們是長輩,肯定知道要怎麽做。”
“喲,顧香香,你這還沒嫁過去呢,就惦記上婆家的東西了,啧啧。”張水妹掃了一眼顧香香:“這算盤打的還真是響呢。”
“我與子皓過幾天就要成親了,早晚都是一家人。我不向站婆家說話,難不成向着外人。成剛叔,你還是趕緊把箱子拿出來吧。說白了,我叫你一聲叔,大家就是自己人。你們非要把箱子占爲據有,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顧香香仗着自己懷有身孕認爲大家都得對她小心一些,她的身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可負不起這個責。
“箱子不在家,在小潔身上。”顧成剛算是明白了,跟他們掰扯不明白。
你跟他們掰扯,他們隻會跟你扯得更遠。
“奶奶,要我看,好好跟他們講講不清楚,不如我來搜一下他們家。”
顧香香是這樣想的。
如果是其他人搜呢,以顧成剛的性子,肯定不會讓大家搜的。
她不一樣,懷着身孕又是顧成剛的本家侄女,就算再怎麽樣顧成剛也不會把他如何。
何氏眼睛一亮。
對呀,她怎麽沒有想到。
讓顧香香來搜再合适不過,别人要是敢動香香一根毫毛,她敢跟人拼命。
顧蘭氏一聽顧香香的話,破口大罵:“顧香香,你個沒有良心的東西,你是不是忘了,小時你落到水裏并點溺死,是誰把你從水裏撈了起來,我現在倒好,轉眼就跟婆家人欺負人了。”
“奶奶,是你們不對在先的,我也是幫理不幫親。你們如果沒拿,幹嘛不讓我們搜。”顧香香回答的理直氣壯,也不管顧成剛和顧蘭氏同意不同意,最先推開顧雲潔和楚楚的房門,要從她們房間搜起。
顧香香懷着孕,顧成剛不好跟她動手。
這時,外面響起一道聲音,語氣有着涼意:“顧香香,你進去搜可以,如果最後确定那東西是我們家的,不是他們家的,你是不是得磕頭道歉。”
大家回頭一看,不知何時,門口停了一輛馬車。
顧雲潔已經從馬車上下來,身姿輕盈的進了院子。
小潔好像越來越瘦了,這是村民們看到小潔出現後的第一反應。
顧香香正要進去,乍聽到顧雲潔的聲音,自然是吓了一跳。
“你回來的正好。”顧香香勾唇,順便挺起肚子走到顧雲潔跟前:“成剛說,我們家的那個祖傳箱子在你手上,你趕緊把箱子拿出來還給我們。”
“箱子我可以拿出來,不過這中間有些事情我們得好好說清楚。還是剛剛那句話,如果箱子不是你們劉家的,你們是不是應該跪下給我們道歉。”
“顧雲潔,你做什麽白白夢呢,還想我們給你下跪,我們都是長輩,你也不怕折壽。”何氏呸了一句。
顧雲潔這個不要臉的,還想着讓她們下跪,呸,不要臉。
“這個簡單呀,如果證明箱子是你們家的,我給我們下跪。如果證明箱子是我們家的,你們家給我們下跪,這個條件很公平呀,你們不會不敢吧。你們如果不敢,是不是心虛,如果真要心虛了,就提前說,沒必要再賭,直接給我們下跪認錯,看在大家都是鄉裏鄉親的份上,說不定還能原諒你們一次。”
“顧剛,你聽到你女兒的話了吧。這是她說的,不是我們說的。我沒有意見,錯的那一方給另一方下跪道歉。”他爹已經死了,沒有人能證明那個箱子到底曾經屬于誰。
相反的,那個箱子在他們家待了十幾年,箱子裏外都有他們家的氣息了。
上次還箱子時,他還留了一手,就憑那個标記,足可以證明箱子是他們家的,不是顧家的。
“成剛,要不還是算了吧,真要輸了還得給她們下跪,多丢人。”邊上一位村民小聲勸着顧成剛。
顧成剛冷哼一聲:“小潔說的這些我沒有意見。這件事可大可不,自然得弄清楚。要不然以後有人,時不時拿這些事說來咬人。”
“光我們口頭約定不行,你們要是反悔我們也沒辄。”劉家力思考了一陣:“子皓,你去把四海請來,讓他來做個見證。有些人要是輸了,得正兒八經的朝我們磕頭,可不能讓他們騙過去了。”
小潔直接冷嗤出聲:“誰朝誰磕還不一定呢,你們要是輸了,不要耍賴皮。”
兩家人都信誓旦旦,勝權在握的樣子,村民們也都看懵了。
該相信誰家呢。
兩家人看着都很自信。
沒一會,劉四海就被劉子皓請來了。
與劉四海一起過來的,還有劉家和顧家的兩位族老。
爲了事情的公平公正,自然要多叫幾個人一起見證。
劉四海過來簡單問了幾句就明白了怎麽回事,然後用主持公道的聲音問兩家人:“我們打算怎麽驗證。”
“讓她們把箱子交出來,我們劉家的東西,上面自然有我們劉家的印記。”劉家齊挑了挑眼眉,志在必得。
何氏一聽,身子闆站的更加闆正。
還是老大聰明,想到了這一招。
劉四海點點頭,又問顧雲潔和顧成剛:“你們呢,要怎麽證明箱子是你們的?”
顧雲潔淡淡勾唇:“因爲箱子會說話,它會告訴大家,箱子屬于誰。”
村民一聽哄堂大笑,小潔沒事吧,還指着箱子自己講話,真是異想天開,笑死個人。
“顧雲潔,你是在講笑話嗎?箱子會講話,聞所未聞。”
顧雲潔淡淡回應:“那你應該聽過死人會說話吧。”
顧香香一噎,這個顧雲潔講話真是晦氣,好端端的提什麽死人。
“你們都有把握,那就開始吧。”劉四海指了指跟前的四方桌:“把箱子放這裏吧,我給看着,誰也不許搶。”
顧雲潔回到屋裏,把箱子拿了出來。
村民們看見顧雲潔抱着一個小小的,四方的漆紅色雕花小箱子放到四方桌上。
村民們睜大眼睛瞧,想瞧個仔細,這箱子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顧族老看了一眼,捋了捋下巴處的胡子:“這箱子用的是極爲貴重的一種木柴打制的,聽說這種木頭貴得很。我年輕時見過一個,這麽小小的一個箱子,值百兩銀子呢。”
劉族老同樣附和:“做工也好,一看就是好東西。”
一聽一個箱子都價值百兩銀子,村民們的眼睛睜的更大。
啧啧,還真是好東西呢。
這麽一個名貴的箱子,裏面的東西一定更名貴吧。
何氏一聽,懊悔不已。早知道箱子都這麽值錢,管它是不是死人的東西,她根本不會還給顧雲潔。
好在,還在機會拿回來。
如果不能拿回來,真是要郁悶死。
“不管價值多少?隻要證明這東西是誰的,都得物歸原主。輸的一方跪下賠禮道歉。”劉四海輕輕掃了一眼四周:“你們兩家都沒有意見吧。”
“自然是沒有意見。”劉家力眼裏透着亮光。
一個箱子都那麽值錢,可想而知子玉要是頂替了箱子主人的身份,将會有什麽樣的富貴生活。
“小潔,你們呢。”
“裏正,我建議白字黑字的寫下來,大家畫上押才算公正。”
“果真是蠢丫頭,這種事還要寫下白字黑字,誰怕你一樣。”
“那就寫。”兩家人都沒有意見,劉四海讓人拿了紙筆确定沒有問題後,讓兩家畫押。
顧雲潔看了一眼顧香香:“你也畫一個吧。”
她不是自诩是劉家人,磕頭跪下這種事,哪能少得了她。
顧香香冷哼一聲:“畫就畫,我們走着瞧。”
一會顧雲潔跪下時,她一定讓她多磕幾個。
“誰家先開始。”劉四海拿着紙,問着兩家。
“我先開始。”劉家齊柱着拐仗站出來:“不過我建議寫出來,以免被有心人聽去。”
顧雲潔會玩心眼,搞得他們不會一樣。
他不說出來,寫出來。
這樣的話,顧雲潔就不知道他們在紙條上面到底寫了什麽。
“小潔,你的意見呢。”
“我沒有意見。”
很快,兩人都寫好了箱子裏的标記。
劉四海最先打開的是劉家齊的紙條,是劉子皓代筆,上面說,箱子的内裏刻着一個劉字。
劉四海沒有急着去察看,而是打開了顧雲潔的紙條。
看着紙條上的内容,他眉頭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