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又忍不住露出個手指,她就看一點點,應該沒事的。
“不能看,不能看。”
“看一下,看一點點。”
不知不覺,靈寶說出了聲。
顧雲潔一聽靈寶說話的聲音,一把推開楚楚。沒臉沒皮的男人,說好孩子在邊上不亂來的,結果呢……。
“我什麽也沒看見。”意識到自己說出聲的靈寶,趕緊捂住臉和眼睛,假裝自己睡着了。
顧雲潔瞪了一眼楚楚:“你今晚睡地闆,我和閨女睡床上。”
說着,把閨女抱進了裏面,自己睡在外面。
靈寶一動也不敢動,就怕動一下,娘親會看出自己沒睡。
顧雲潔見靈寶閉着眼睛一動也不動,也沒揭穿他,隻是看着頭頂,一張臉通紅。
楚楚果真聽話的在地上鋪了個席子躺下:“娘子,明天還要給齊公子開刀,早點睡吧。”
閨女就在邊上,确實不好再放肆。
顧雲潔沒有搭理他,轉了個身屁股朝向外面,一副我不想跟你講話的架勢。
楚楚嘴角上勾,閉上眼。
夢裏,是當年那場大火,他娘死在了那場大火裏,而他也因爲那場大火,成爲了一個死人。
……
因爲今天要開刀,齊捷早早就起來了。
齊将軍夫婦也早早在家等着顧雲潔的到來。
放在之前,齊将軍壓根不會相信一個小姑娘的醫術能好到哪裏去。看着夫人的身體越來越好,他也相信顧雲潔的醫術,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
“兒子,不要緊張,睡一覺的事情。”齊夫人拍拍齊捷的手:“我上次進去後直接就睡覺,醒來後,身上多了個口子,這中間我什麽感覺都沒有,也不疼。”
“我知道這個,叫麻沸散。”齊将軍在軍中見識得多,知道有一種藥可以讓人失去知覺,昏睡過去感受不到痛意這些。
“我沒緊張,也不害怕。”齊捷聽着爹娘的話,溫聲回答:“也相信顧姑娘的醫術。”
“奇怪,顧姑娘不是說吃過早飯就過來嗎?怎麽還沒過來。”齊将軍一家人在家裏等了半天不見顧雲潔的身影,不由有些擔心。
“我讓人出去迎迎。”齊夫人擔心又遇到昨天那樣的事情,吩咐着齊将軍。
正在這時,顧雲潔背着藥箱上門。
看到她出現了,齊夫人笑着上前:“小潔,你來了。吃早飯沒?”
“我吃過了。”顧雲潔放下藥箱:“齊公子,你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沒有吃什麽東西吧。”
“一切按姑娘的吩咐,沒有進食任何東西。”
“那就好。我先把工具什麽的收拾一下,一刻鍾後,齊公子随我進去。”
“是。”
顧雲潔進入了齊家幫他準備的小院子,把工具什麽的準備好,才讓齊公子進來。
一進來,先檢查了各項指标,确定可以做手術,才幫他打入麻藥。
随着麻藥的推進,齊公子慢慢的昏睡過去。
小潔确定他已經進入昏睡狀态,立馬把人帶進了實驗室,開始給他手術。
門外,齊夫人和齊将軍派了大量的人和護衛守在周圍,就怕顧姑娘開刀時,遇到人打擾。
“将軍。”管家小跑着進來:“楊侯爺來了,說是爲昨天的事情上門道歉。”
“他怎麽這個時間來了。”齊将軍揮揮手:“跟他講,我現在沒空,昨天的事情我也不追究了。”
“可他說,他有重要的事情與您說。”
“夫君,你去吧。我在這裏守着兒子就是。”
“我去看看他上門到底是有什麽事。”齊将軍起身朝外去。
門口,楊侯爺在靜靜的等着。
“楊侯爺,今兒個是刮了什麽風把你刮來了,真是稀客呀。”齊将軍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
“齊将軍。”楊國華笑容滿面:“幾日不見,将軍越發精神了。昨天我家小女不懂事,給你家兒子添了麻煩,今天特地上門來道歉的。”
“噢,昨天發生了什麽事情。我一早才回來,阿捷還沒跟我講。”齊将軍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表情。
“也沒有什麽大事。”楊國華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我聽說令夫人的身體較之前好了許多,特地上門來道喜的。敢問将軍從哪裏找來了神醫,如此妙手回春,恭喜恭喜。”
“是一位年輕的小姑娘,她醫術了得。要不是她,我家夫人的身體确實讓人發愁。自從吃了姑娘的藥之後,精神就好了許多。”齊将軍沒有隐瞞。
他聽阿捷提過,顧姑娘打算在府城開醫館。要在府城開醫館,口碑出去了,自然不愁客人。
顧姑娘救了他夫人和兒子,他自然要讓人家都知道顧姑娘醫術了得,醫術無雙。
楊國華原以爲齊将軍會藏着掖着,沒有想到如此坦誠,三兩天就跟他交了底。
“什麽小姑娘?齊将軍,你莫不是遇到騙子了。這天下,醫術最好的人,就是神人不見首尾的醫聖大人。除了他,我想不出還有什麽人比他醫術還好。齊夫人的心疾之前請遍名醫都束手無策,結果讓一個小姑娘給治好了?難不成這位小姑娘的醫術比醫聖還要好?”
“侯爺見識過醫聖的醫術不成?”劉将軍反問。
“譜天之下,能請到醫聖的人寥寥無幾,聖上都不一定能請到,更何況普通人。”
“那就是了。醫聖醫術雖好,你我都沒有見識過,我們也無從發表意見。但這位小姑娘,卻是實實在在的治好了我家娘子的病,自然是值得相信的。”
“我隻是随口提了提,你不要生氣。”楊國華這次上門,就是想确認一下齊夫人的病是不是真的好了:“如此,想來齊公子的身體也能治好了。”
“這個就不勞侯爺費心了。”這個問題齊将軍沒有直接回答,隻是冷笑了一聲。
齊将軍陪了楊國華一會就回到了顧雲潔治病的那個院子。
齊夫人不時的看向院子,眼露擔心。
“這麽快就回來了?”看着自家男人匆匆離開,現在又匆匆回來,不由有些驚訝。
“沒什麽大事,估計是從哪聽說你的病好了,來打探虛實的。我直接告訴他,你的病确實好了,是一個神醫小姑娘治好的。他好像有些不相信。”
“他那麽好心打聽我的病?難不成真起了要讓我們兩家結親家的意思?”
“這沒有可能,我們兩家立場不一樣。”齊将軍與楊國華二人都清楚,他們二人是沒有辦法結親的。
除了他起了拉攏楊國華的心思,或者楊國華起了拉攏他的心思。
“也是,他們家的嫡女估計要留着二皇子的。”
沒錯,安華侯府是二皇子黨。因爲二皇子的生母淑妃是楊國華的表姐。
而甯遠将軍這個稱号是聖上封下來的,他們一家隻忠于皇上,保持中立,不偏向任何皇子。
所以,兩家根本沒有可能聯姻。
楊國華明白這一點。
他們将軍府也明白這一點。
對于楊敏的心思,兩家家長都清楚,但誰也沒有主動提這件事。
以前不會提,以後也不會提。
齊夫人沒有說話。
她雖然是深宅夫人,卻也明白聯姻的利害關系。他們是中立黨,楊家是二皇子黨。
如果與楊家聯姻,不管他們有沒有扶持二皇子的心思,在外界看來,都是被拉到二皇子陣營。
“阿捷的婚姻大事交給他自己,我們就不操心了。如果他的身體好了,再給他安排個職位鍛煉鍛煉。”
“我也是這樣想的。”
齊捷的手術時間比齊夫人的短一些,兩個時辰後,顧雲潔就出來了。
她滿頭大汗,齊夫人看見顧雲潔出來,忙讓丫鬟幫顧雲潔擦汗。
“将軍,夫人,劉公子的手術很成功。”顧雲潔喝了一杯水,身體有些放空。
“小潔,我都不知道要怎麽感謝你。”齊夫人握着顧雲潔的雙手,差點要給顧雲潔跪下。
恩人呀。
如果不是小潔的出現,她和兒子的身體以後不定會發生什麽樣的變化。
“夫人,你不必客氣。”顧雲潔扶住齊夫人:“治病救人不過是份内事,不足挂齒。”
“不。”齊夫人搖頭:“醫聖醫術好,但不是每個人都能請動他。而我和兒子就很幸運碰到了姑娘,我還是那句話,以後你就是我們齊府的貴人。”
顧雲潔笑笑:“夫人說得如此言重,我倒不知要如何接話了。”
……
齊公子的手術很成功。接下來的兩天,她也要留在齊府照看着齊公子,怕他的傷口恢複不好,或者中間有突發情況。
這個時候,她就想,如果能培養一兩個助手出來就好。有了助手,這些事情完全可以交給助手來處理,不用她自己動手。
齊公子年輕,身體恢複力自然比齊夫人好。兩天過後,齊公子的情況恢複很好,隻留了藥讓他按時吃,她過兩天來看他。
“顧姑娘,多謝。”
“你爹娘已經謝過了,給的診金也不少。”顧雲潔俏皮一笑。
楚楚這幾天也一直在忙。
忙着給院子裏添置物件,忙着兩家店的裝修。
小潔回到客棧時,楚楚牽着靈寶正要出門。
看到娘親,靈寶高興的撲過去:“娘親,你回來啦。”
“我們要去哪裏。”
“回我們自己的院子裏。爹說,娘親今天肯定能回來,我們早已打包好東西,等你回來我們就可以過去啦。”
楚楚的背上背着一個包袱,看到顧雲潔回來,輕輕一笑:“一切都還順利吧。”
“恢複得不錯。”
“那就好,你們現在過去吧。”
“好。”
一家三口朝着屬于她們自己的小院去。
隻見原先外面光秃秃的小院,外面多了很多花花草草。
“娘親,這些花花草草都是我挑選的,我會負責照顧它們。”靈寶深怕娘親不高興把那些花草扔了,趕緊說話。
“那你可要記得打理它們。”
“有我在,它們會越來越好的。”
它雖然不是植物,但它也是在山上長大的,身體裏的靈氣和它們是相通的。
小院布置得不錯,基本的生活用品也都齊了。
“你可要休息一會。”
“不用,我在齊府休息得不錯。”顧雲潔扛着一把鋤頭到院子裏:“我來松松土。”
院子的後面還有四塊土,此時沒有種上任何東西。顧雲潔看着這些土,就想種上一些東西。
“這裏的土質肥沃,要不種些藥材吧。”楚楚記得靈寶說過,這裏的土質種藥材也不錯。”
“先種上一些蔬菜吧。”顧雲潔手上動作已經開始。
不要小看她,她現在松土可是一把好手,沒一會的時間,一小塊土就被她松好了。
楚楚見她松土松的高興,轉身去了廚房。
……
楊敏得知顧雲潔在齊府住了兩天才從齊府出去,差點沒把手裏的帕子撕爛。
偏偏她什麽都不能做。
“小姐,侯爺說得沒錯,齊公子一直不表态,我們也沒有立場摻和他的事情。”雙雙在邊收勸着自家小姐:“京城裏,比齊公子優秀的人大把,小姐你何必?”
“你不懂。”楊敏站起來:“甯可我負他,不可他負我。老早他就知道我的心思,卻從不回應我。如今他甯可讓一個鄉下女子住進齊府,也不多看我一看,這口氣我怎麽咽得下。”
“可是侯爺說……。”
楊敏對着雙雙招了招手:“過來。”
……
楚楚走在街上,一個小叫花子沖到他的跟前,往他手裏塞了一張紙條。
上面說,有重大消息告訴他,他如果不來肯定要後悔一輩子。
沒有署名,也沒有任何标識。
楚楚看着紙條,輕輕一笑,他倒要去看看,是誰要見他。
他踏入紙條中說的茶館。
楊敏站在二樓,看着他進入了茶館,嘴角勾起,對着丫鬟吩咐了一聲。
沒一會,掌櫃的提着一壺茶過來:“客官,這是一位客人幫你點的,你先喝着,客人一會就過來。”
“多謝。”楚楚幫自己倒了一杯,眼光沒有到處亂看,淡定,自然。
掌櫃的見他沒有多問,更沒有提别的要求,笑着退了出去:“小姐,茶已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