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以爲是誰家生了女孩不想養,就自己養了起來。後來因爲愛慕陳公子,入了陳府當七姨娘。
宴輕給他們一人五兩銀子,就讓他們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劉家力十分不解大哥的做法:“大哥,子玉明明是我跟朱氏的親生女兒,你剛剛爲什麽要那樣說。”
“老二,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劉家齊冷哼一聲:“師爺說,那個公子是京城來的。人家千裏迢迢來到這裏,肯定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打聽。之前我們就猜測過,顧雲潔可能不是普通人的孩子,有可能是高門大戶裏的孩子。我也是在賭,我的苦心你一點都不懂。”
劉家力聽着大哥的話,大腦有些混沌:“大哥,你是說,他們要的人,很有可能是小潔?”
“你不想想看,那個玉佩爹是從哪拿來的。他們認識那個玉佩,肯定認識玉佩的主人。如果沒有尋來,說明他們對玉佩主人的死活完全不在意。現在他們尋來了,這說明什麽,不用我說,你也明白吧。”劉家齊拍拍老二的肩,轉頭看向劉子皓:“子皓,我的意思你明白了沒有。”
“爹,我自然明白你的意思。”劉子皓點頭:“你一開口,我就知道了。這位公子哥,比上次我在府城看見的齊公子,氣質還要好,再看康大人對他的态度,我猜測,肯定是某個大官的兒子。”
對方如果沒有官職,或者是一般的公子哥,康大人不會那麽熱情,更不能一副恭敬,不敢逾越的樣子。
“那公子的态度也是奇怪,聽到女嬰的存在後,什麽反應也沒有。”
“都怪康大人,要不是她說子玉現在是陳家的七姨娘,他肯定要見一見的。現在子玉成了人家的姨娘,他肯定覺得認回去沒有面子,才沒有開口的。”
“這個公子到底是什麽?如果是小潔的親人,他聽到女嬰的處境時,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如果他不在乎女嬰的死活,我們用子玉假冒小潔這件事,也沒有意義。”
對方看重那個女嬰,假冒才有意義。
對方如果不重視,假冒不假冒的根本沒有意義。
“爹,如果那個公子不重視呢,我們應該怎麽辦?那公子一看就是個貴人,我們如果能與他搭上線的話……。”劉子皓後面的話沒有說下去,但劉家齊他們都懂這個意思。
如果能與京城的貴人搭上關系,這可是一件大事,說不定他們家因此能一飛沖天。
“大哥,你爲什麽不跟那個公子說,說還有一塊木牌。”劉家力不明白這裏。
箱子裏除了有玉佩,還有一塊木牌。
說不定那木牌才是可以證明女嬰身份的東西,大哥爲什麽不說呢。
“我們得先确定對方是不是重視那個女嬰。如果對方重視,他自然還會找上我們,也會猜測我們身上是不是還有東西沒有拿出來。一次性都拿出來了,人家把東西拿走了,随便再找個姑娘頂替,也不是沒有可能。”
劉家齊的性子和劉清山差不多,都是精于計算的人。
對方的底細沒有打聽清楚之前,他不會把真話輕易說出去。
“叔,我爹的考慮是對的。”劉子皓緩緩開口:“我們得把對方此行的目的找到。對方是沖着人來的,還是沖着東西來的,如果是沖着東西來的,我們自然得留一點話在身上。如果是沖着女嬰來的,自然也該有一個态度。”
“沒錯,如果是沖着人來的,隻要他們肯認回子玉,那些東西,自然一樣不少的讓子玉帶在身上。”
劉家力動動唇:“可子玉畢竟不是那個女嬰,他們也不是傻子,不會我們說什麽,他們就信什麽。”
“老二,想要成爲人上人,自然是膽子大。膽子如果不大,怎麽成事。再說,這件事如果成了,子玉以後可就是貴人了。”
“現在問題是,我們前天晚上剛把那些東西還給小潔,現在回去要,他們也不一定會還給我們呀。”
“這是個問題。那些東西肯定很重要,我們得拿回來。至于要怎麽拿回來,你們有什麽辦法?”
“東西是她們家的,還東西時,我們也承認東西是爹拿的人家的東西,直接上門要肯定不行,得想辦法偷偷的拿回來。”
“就差一天。”劉子皓不由懊惱:“你們也太着急了,要是沒有還回去,誰知道那些東西是我們的。”
“你要不是突然生場病,我們也不會是不是箱子在鬧事。你也看到了,箱子一還,你的病就好了。”畢竟是從死人手裏拿過來的東西,多少有些心虛。
東西是前天還的,京城的公子是今天找過來的。
“這件事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如果那個公子真是爲女嬰而來,我們就實話實說,說箱子裏的東西讓人家給搶走了,我相信那個公子自己都有辦法都有拿回來。”
那個公子一看就不是凡人,再加個康大人,他們要顧家往東,年他們敢不敢往西。
“這也是個辦法。”
三人回到村裏時,村民們看到他們回來,紛紛恭喜劉子皓:“子皓,康大人找你,是不是因爲你考中一事。”
“肯定是呀,如果不是子皓考中了,康大人找子皓過去幹嘛。”
“子皓,你以後就是秀才公了,可是了不得。”
劉子皓聽着大家夥的話,對大家夥拱手:“鄉親們,康大人隻是找我過去問了問話,沒有說考試結果。現在結果還沒有出來,謝謝鄉親們的關心。”
“康大人肯定提前知道了一些消息,不然怎麽會找你過去。”何氏笑着站出來:“大家都回去吧,等确切消息回來,我們家一定會大擺宴席的,各位可一定要過來呀。”
“一定一定。”
回到家,何氏把院門拴上,把他們拉進了屋裏:“你們去了這麽小半天,康大人說了什麽?是不是你的成績讓康大人對你特别關注。”
“娘,不是這個,是另外一件事。”有些事情,還要家裏人統一口供,劉家齊把周氏和朱氏叫了過來,讓她們一起聽聽。
一家人聽完,有些懵。
“你這話說的是什麽意思?你們讓子玉?”
“我看那公子身份不凡,康大人對他又恭敬,肯定不是池中物。如果真是來找那個女嬰的話,我們總得賭上一把。”沒錯,他就是打的這個算盤。
何氏沉默了一會:“可惜,子玉給陳家當姨娘了。憑這個身份,以後想要嫁什麽樣的人家嫁不到,還用得着給陳家當姨娘。”
“如果子玉真是貴人,以後肯定要從陳家出來的。”
“這倒也是。”
朱氏幾乎要哭出來,她懷胎十月的女兒怎麽就成了棄嬰:“萬一他們知道我們在騙人呢,會不會有危險?”
釀造一個事實不難,難的是要怎麽讓事實成真。如果聽的人不相信,後面又會是什麽。
“不要着急,這件事得等。這件事,你們都不要說漏了,好好記着。我如果沒有猜錯,那位貴人還會找上我們的。”
……
縣令康大人派人來找劉子皓去縣衙的事情,小潔自然也知道了。
此時的她,與楚楚上山尋找草藥去了。
她現在挖草藥不是用來貼補家用,而是自己用。
用不上的就存進實驗室,換取别的藥。
實驗室不能讓自己索求無度,而自己沒有半點東西送進去。
“你猜他會不會考中。”顧雲潔問。
“我猜不是爲這件事。”
“那是什麽事?”小潔在草從裏小心的走着。
這會是天氣熱。天氣一熱,蛇就多。
要是突然跳出幾條蛇來,可真是要命。
“明天我們去縣城打聽一下就知道了。”楚楚直覺跟劉子皓的考試沒有關系。
“這一季稻子收成好的話,我想多買點地種水稻,你覺得怎麽樣?”再有個把月,水稻就能收成了。
收成好的話,自然想多種點。這個時代,手上有糧,萬事才不會慌。
“這個簡單。”楚楚看着小潔的背影:“就怕這件事太惹眼。”
小潔想到什麽,眯起眼睛:“實在不行,這一季的種子,我們自個不吃,全部當成種子來賣。有我們的先例在先,買的人肯定多。”
她隻要不偷偷的藏着掖着,就沒問題了吧。
“其實也簡單,我們可以直接送給朝廷一些。”有好的東西第一時間獻上去,直接堵住了大部分人的口。
“唉,真是麻煩。”顧雲潔坐在一塊石頭上,拿出水壺喝了一口水:“我就想種出高産量的水稻,還得擔心這個擔心那個。難不成,會種水稻也是一種罪過。”
楚楚笑了:“也沒有那麽複雜,你不要想的太複雜。能種出高産的水稻,是百姓的福利,大家高興都來不及。”對于上位者來說,知道水稻的重要性。
一畝地多産一百斤,意味着一年可以多養活一個孩子。
“你說得對,想那麽多幹嘛,走一步看一步。現在水稻種子在我手裏,還不是我想怎麽種就怎麽種。換個人種,不一定有我能幹。”
“我娘子最厲害。”楚楚不吝誇獎。
顧雲潔低頭,發現腳上踩着幾個石頭菇,對着楚楚露齒一笑:“我們今天又有口福了。”
不知道是不是跟小時候的經曆有關,小潔特别喜歡吃石頭菇。
記得小時候,她剛着爺爺時,爺爺就帶着她上山撿石頭菇,然後炒成菜,她一口氣能吃兩碗米飯。
二人沒敢撿多少,夠兩頓吃的就可以了。
這玩意不經留,在家留一晚上就會特别老。老了裏面的肉就會變黑,很黑很黑那種,她就不敢吃了,總覺得不能吃。
回到家,小潔讓靈寶一起來削石頭菇的皮。這是一項大工程,正應了那句話,美味好吃,但制做的過程并不簡單。
如果不削掉一層皮,上面附着的一層沙特别難洗,削掉一層皮,清洗時就會簡單得多。
靈寶看着自己的同類,沒有一點同情心,飛快的削着皮,看着有些小的,還暗暗的讓它們又變大了些,這樣削起來方便不少。
小潔看着簍子裏的石頭菇,沒有看到一個小的,有些疑惑的問着閨女:“我記得我撿回蠻多小個的呀,你把它們扔了。”
靈寶對着娘親輕輕一笑,輕輕在娘親的耳邊道:“娘親,我讓它們長大了一些。太小,廢手。”
顧雲潔:“……。”
還能這樣,那她以後是不是都可以撿些小的回來,讓閨女變大?
“小樣。”顧雲潔點點她的鼻子:“她們能聽你的?”
“你不要忘了我是誰,我說話它們敢不聽。”她是靈芝精,是蘑菇類的精怪,這些小蘑菇敢不聽試試。
“還挺神氣,你可小心點,不要讓你曾奶發現了。”靈寶是靈芝精一事,現在還瞞着爹和奶奶呢。
“知道啦。”
晚上,青椒炒石頭菇,紅燒肉,炖牛腩上桌。
“奶,我看山上石頭菇不少,我們收一些到店裏炒菜用。”小潔吃了幾口,想到石頭菇如此美味,完全可以放到店裏變成一道菜。
“這山上撿撿就有,店裏能賣得動?”
“去店裏吃飯的人,哪有可能天天上山,也沒這個時間。有些生意人出門在外的,說不定就想這一口。”
“行,明天我跟你爹上山轉轉。”這一陣家裏的農活也不多,撿些石頭菇到店裏也好。
“看你們自己,一定要嫩一點的,不要太老的,也不要太小的。你們如果不想撿的話,也可以放出消息去,我們願意收購。”
“剛開始還不知道能不能賣得動呢,我跟你爹明天上山撿一些,你拿到店裏試試看。如果賣得好,我們再想辦法收一些上來固定送到店裏。”
小潔點點頭。
一早,顧蘭氏就進山了,小潔她們跑步回來做好早飯,顧蘭氏背着一個簍子回來了,滿滿的一簍子,好像一座小山。
“曾奶,你下次上山時帶上我,我也想去撿。”靈芝看着小山一樣的石頭菇,奶聲奶氣的與顧蘭氏提了一嘴。
“要早起去才行,你能不能起早。”顧蘭氏笑着問。
“你起就叫我,我肯定能起來。”
“好,明天曾奶帶着你一起。”蹲下來把裏面看着品相好的,沒有老的挑到一邊,把品相不好的,看着有些老的放到另外一邊留着自家吃。
顧雲潔把一簍子石頭菇放到馬車裏,和靈寶坐進去,楚楚一揮鞭子朝縣城走去。
劉月紅看着顧雲潔從馬車裏搬下來的石頭菇,不由失聲道:“東家,這些石頭菇,你是想?”
“你想得沒錯,我想在店裏加一道菜,看看反應。我提過去過枰一下。”
在村裏長大的哪有不認識石頭菇的。
這石頭菇這種東西,是季節性的東西,錯過了這個季節,你想吃都找不着。
也不好保存,隻能早上采當天吃完才新鮮。
“好。”劉月紅沒有多說,直接把簍子提下去了,并安排人手把石頭菇削好皮。
沒一會胡掌櫃就過來了。
“小顧,這石頭菇你有什麽想法沒有,是按我們平時的做法,還是有其它的做法。”
“就按平時的做法,這要吃,就得吃出原味,太複雜反而失了真。”
“菜名呢。”
“家常白玉盤吧。”
胡掌櫃的點點頭下去了。
很快在菜單上加了這麽一道菜。
宴輕因爲玉佩一事,打算在梧縣多待幾天。他帶着随從随便在街上轉轉,看見天下絕味的招牌,不由輕笑一聲:“這麽丁點的地方還敢叫天下絕味,果真沒有見過世面,不知道天下之大。”
說完,就朝天下絕味走去。他倒要看看,裏面的菜品有沒有特色,沒有特色,非得打一打他們的臉才行。
“客官,幾位?”看到有客人上門,小二熱情的上前。還熱情的上了菜水,上了一小盤花生。
宴輕看了一眼菜單,随手點了幾個菜:“就這幾個吧,多了也吃不完。”
“要來點酒嗎?”
“不用了。”
小二把菜單拿上去,菜很快上齊。
家常白玉盤,紅燒雞塊,醉鵝。
随從給宴輕倒上茶,在用餐前用銀針試過菜,沒有問題才讓宴輕用餐。
宴輕最先吃的是石頭菇,看着很普通的東西,入嘴之後,這口感感覺很特别。
他把小二叫來:“小二,這是什麽?”
“客官,這是石頭菇。這是我們店新推出來的菜,今天半價,您算是有口福了。”
“石頭菇?”宴輕自小在皇宮長大,哪裏聽過這東西。問過小二後,就讓小二下去了,接着又嘗了嘗雞塊和醉鵝。
這兩道菜在京城也能吃到,他經常吃。一口下去,他覺得比以前吃過的口感都要好。
他不信邪,又嘗了幾口。
果真,雞塊嫩滑,醉鵝入味,比他在京城吃的口感要好。
他與随從道:“怪不得敢叫天下絕味,口感還是可以的。”
人家敢叫這個名字,還真是有幾分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