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太陽沒出來之前先到地裏幹一會活再回來吃早飯,吃過早飯再幹一會活就回家休息一陣,下午再出門這是村民們的規律。
劉裏正一家今天春種,所以他們一家也是早早就起來了。
老大媳婦周氏和老二媳婦朱氏負責拔秧,家裏的男丁們負責插秧。她們二人早早起床,匆匆漱了口就往秧田去。
二人一邊往秧田去,一邊打開了話題。
“大嫂,昨天晚上小潔和成剛吵得那麽厲害,你聽到了吧。聽說小潔都離家出走了。”朱氏小聲問着周氏。
周氏看了她一眼,哪會不明白朱氏這是在跟她打探消息,冷哼一聲:“你有這個心思不如想想怎麽救你家子玉。公爹他們爲了救你家子玉,可是想破了腦袋。”
這件事,周氏是知道一些,但不多。
“大嫂,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你要是知道什麽跟我說說。”朱氏心中好奇。
周氏看了看四周,确定沒人小聲道:“我估計着,那顧雲潔肯定是回不來了。”
家齊與公爹商量事時,她就在門外,隐約聽到一點,但不多。
朱氏聞言,臉上果真好看了許多,嘴裏呸了一句:“要我說,成剛就是白養大一個姑娘,人家根本不念他的情分。這樣的姑娘,就是死在了外面,也不應該去關心。”
陳光實的要求,朱氏清楚得很。
公爹如果不在乎子皓考試一事,可以不答應陳光實的要求。他如果想要子皓接着考試,就得答應陳光實的要求。
隻有答應了陳光實的要求,對方才會給他考試的機會。
所以,公爹現在做得一切,不是爲了子玉,是爲了劉子皓。
沒多會,天色大亮。
好些村民一早就來顧成剛家了,想看看顧雲潔有沒有回來。
顧雲潔昨天走後,就沒有再回來。
“成剛,要不你去城裏找找吧。小潔在縣城不是開了酒樓。大晚上的,她們能上哪去,肯定去自家酒樓落腳了。”
“是呀,你們趕緊去找找吧。父女哪有隔夜仇,說過的氣話說過就算了,不能當真。”
村民們正在說話,就聽到外面有聲響。
大家出來一看,看見顧雲潔的馬兒回來了。
但馬車上空無一人,顧雲潔一家三口根本不在馬車裏。
“咦,馬車回來了,人呢。”村民們轉了一圈,沒有看見人,不由驚訝出聲。
“馬車裏有血。”
“不會吧。”
“還真的是。”
“成剛,馬車裏有血,小潔她們不會出事了吧。”
“大晚上的出去,真的很容易出事。”
顧成剛聞言大步走出來,對着馬車檢查了一番,又上前摸了摸元寶的腦袋,似是在跟它交流。
很快,顧成剛就知道了答案:“小潔她們出事了,我得去救她們。”
“你知道她在哪?”
“馬兒會帶着我過去。”
村民們聽說小潔出事了,全都跟着顧成剛走了。
劉裏正出來時,就看到顧成剛駕着馬車,村民們跟在後面,這陣勢,堪比去看大戲。
“爹,這成剛駕着馬車幹什麽去呀。”劉家力看着駕着馬車的顧成剛,疑惑。
“你去打聽一下,那邊是出了什麽事?”
劉家力很快回來了,與劉裏正道:“說是顧雲潔的馬車剛剛空着馬車回來的,上面還有血漬。成剛叔說是出事了,讓馬兒帶着他去找人,爹,我們要一起去看看嗎?”
劉裏正也好奇顧成剛是真能找到人還是假的找到人。昨天晚上,他讓人去出事的地方看了一眼,确定她們已經得手。
梅婆子出手,從來沒有失手。顧雲潔落在她的手裏,這會怕是早就到了百裏之外。
“走,去看看。”
馬兒帶着顧成剛往村外走去,走到昨天顧雲潔出事的地方就不走了。
“小潔她們是在這裏出事的?”顧成剛看着四周。
靈寶沒有吭聲,在原地打着轉。
顧成剛仔細看着地上,在地上撿到一塊點心。
這是靈寶愛吃的點心,不管走到哪,她都要帶着。
“成剛,這裏發現了血漬。”顧羅生在一顆大樹下面喊了一聲。
衆人過去一看,果真在一顆大樹下面看到一塊血漬。
“這兩面都是山,小潔她們昨天路過這裏是,有沒有可能是遇到了野獸之類的。”
“不能吧。我們經常路過這裏,也沒有發現野獸這些。”
“肯定是遇到賊人了,大家幫我找找。”
沒多會,村民們在不遠處的一處樹底下,找到了被捆的結結實實一對母子。
男人看着三十來歲,婆子五六十歲的樣子。
梅婆子一眼就看到了人群最後的劉裏正,扯開嗓子就開始喊:“劉裏正,你快救救我。”
“你是什麽人?爲什麽會在這裏。”顧成剛走到梅婆子跟前,眯眼看着她。
梅婆子被綁了一晚上,這會渾身都是蚊蟲咬的包,她沒有回答顧成剛的話,直直的看着劉裏正:“劉裏正,昨天晚上要不是你讓我在這裏等着,我也不會被人綁在這裏,你現在可不能不管我。”
劉裏正看清是梅婆子時,轉身就想走。
梅婆子昨天晚上不是傳了信回來,說是已經得手。這裏又是怎麽回事。
這麽多村民看着,他不能直接走,而是看向梅婆子:“這位妹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是姓劉,也是裏正沒錯。但我并不認識你,你不要亂喊,更不要亂攀關系。”
“昨天傳信讓我過來時,怎麽不說不認識我。”梅婆子冷笑一聲:“你昨天傳信給我,說你們村有人晚上要出門,是一家三口,讓我用點手段把他們發賣了。我是碰見了那一家三口,但也差點被她們整死了。劉裏正,我是想掙錢不假,但我更想活着,你這是要把往死裏推呀。”
村民聽着梅婆子的話,聽着稀裏糊塗:“成剛,她在說啥,我怎麽聽不懂。”
“這就要問問我們的劉裏正了。他怎麽知道我與小潔昨天會吵架,小潔還會吵着要離家出走,莫非村裏那些流言都是劉裏正放出來的?”顧成剛雙眼如刀一般射向劉裏正。
平日,他對劉裏正還有幾分尊敬。
所有的尊敬,都在昨天晚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