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晚清和燕紅昭坐在海邊靜靜的等候着,四周除了海浪聲之外,寂靜一片。
“累了你就先睡。”燕晚清心疼紅昭眼底的青紫。
這段時間她什麽事情都憋在心裏,一定很痛苦。
燕紅昭靠在她的肩頭,感覺到了安心,沒有拒絕,閉上了眼睛。
“阿姐,有事喊我。”說完直接進入了夢想。
小豬。
燕晚清莞爾,她将肩膀往下壓,方便自家妹妹睡得更舒服,然後将人攬在了懷中,就像小時候一樣。
長姐如母。
母親不在了,她要替目前照顧好這些弟弟妹妹。
看着遠處的被雲霧夢繞的明月,燕晚清眯了眯雙眸。
父親,母親……此刻你們應該已經相聚了吧,别擔心,晚清會替你們照顧好弟弟妹妹的,等殺了宋化虛,以後我們都不會再擔驚受怕了。
“母親……”燕紅昭突然輕聲的呢喃道。
她不安的擰着眉頭。
燕晚清将她抱緊,摸了摸她的腦袋,然後輕聲的開始哼唱小時候母親經常哄她們睡覺的歌謠。
很快,燕紅昭的眉頭舒展開來。
一直到深夜,海邊都很平靜。
燕晚清也也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此時。
一聲尖叫從村落之中傳來。
瞬間燕晚清就清醒:“紅昭,快醒醒,出事了。”
二人火速前往,到的時候,烏别已經站在原地了。
他的臉色很不好,地上再次躺了一具屍體,這次是村長。
依舊是渾身濕漉漉像是從水裏大佬出來一樣,然後表情祥和平靜,像是看見了什麽美好的事物,跟花嬸子的死狀一模一樣!
那個東西,竟然又開始殺人了。
“我來的時候,村長已經沒了氣息。”烏别補充道。
此時村民已經圍了過來,村長的老婆正跪在屍體旁邊,哭的幾乎要暈厥過去。
“你們不是去海邊守着的麽,爲什麽那個東西還能殺人!”村長老婆指着燕晚清質問道。
燕紅昭瞬間蹙眉:“你什麽意思!”
燕晚清伸出手将其攔在了身後。
“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問你們,那個東西當真是從海裏出來的麽?關于海神娘娘的事情,村長應該是有所隐瞞吧,今夜我們一直守在海灘,根本沒有任何東西上岸。”燕晚清加重語氣:“眼下村長都已經遇害,你們還不說實話的話,天王老子來了都救不了你們。”
“我們家老漢擔心你們會遇到危險,這才出門去想要給你們提醒,你倒好,反打一杷,那個東西兇殘至極,狡猾成性,你們兩個女子怎麽可能看管得住,白白害了我們老家老漢的性命,現在還想要往我們潑髒水!”村長老婆叫嚣罵道:“海神娘娘的事情都已經告訴你們了,愛信不信!”
“是啊,事情都已經告訴你們了,你們非要多管閑事,惹了那個東西不高興,連續兩晚上岸殺人!”其他村民也将事情怪罪在了燕晚清等人身上。
“都閉嘴!”一直沒吭聲的烏别突然開口了。
“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麽,你們自己心裏清楚。”他陰沉着一張臉:“村長遇害的第一時間我就追了出去,一直追到了後山叢林深處,那東西就消失了蹤迹,可是從身形上面來開,雖然走路是四肢超前,可是分明是個人,而且還是個渾身長滿了長毛的人!”
此話一出,村長老婆的臉色瞬間大變。
燕晚清冷笑着盯着她:“還不說實話是麽?什麽張生與海神娘娘之間至死不渝的愛情,我看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局吧!”
見他們還不說話,燕晚清自顧自的開口:“不如讓我來猜猜,這位海神娘娘其實來自于蓬萊。”那艘通體漆黑的船隻,在船槳的位置有個祥雲的雕刻,這個雕刻,她曾經在紀雲台的衣服上看見過一模一樣的花紋。
不過這隻是她的推斷,可是接下來村民的表現,徹底證實了這一切。
村長老婆還想要在說什麽。
人群後方傳來一聲高昂的聲音:“夠了!”
金叔一身喪服出現在衆人面前。
大家給他讓路,金叔沉着臉走到了村長老婆面前,他先是低頭看了一眼村長,閉上眼睛長歎一口氣:“夠了,真的夠了,我們不要再這樣了。”
“金山你想幹什麽!”村長老婆尖叫怒視着金叔:“你敢!”
“這件事情隐藏了這麽多年,真的夠了,我們已經沒有多少人夠殺的了,這根本不是福澤,這是詛咒啊!你們還不明白嗎!”
金叔痛苦的跪在了地上。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金叔。”燕晚清見他這樣,不忍問道。
“其實你應該早就看出來了,我們這群人當中的古怪。”金叔看向了燕晚清,眼球裏面布滿了血絲:“我們已經活了很多年了,遠比你們想的還要久,我們沒有辦法離開這個海村,隻能通過打魚這種方式來生存下去,不光如此,每年入冬之後我們還要忍受海神娘娘的詛咒,膽戰心驚的過下去。”
“還不是因爲你們男人的惹的禍!”村長老婆在此時瞪大了雙眼,面容詭異且憎恨,她的雙手死死的掐着村長的胳膊,力氣大到村長的手臂都開始變形,她都沒有注意到。
“當年如果不是你們這群豬狗不如的畜生,怎麽會給海村招來禍害!該死的其實是你們這群男人!是你們!”村長老婆哭出聲音:“是你們連累了我們!”
此話一出,村民中的女子紛紛落淚。
金叔表情沉痛,開始講述當年的真相。
“張生确确實實是存在的人,也是他出海打魚帶回來了那個美若天仙的女子,他們也曾經恩愛過一段時間……”
但是張生本就是個吃喝嫖賭樣樣俱全的男子,風平浪靜的幸福生活讓他覺得枯燥無味,再加上每次出海打魚賺的錢根本不夠他花銷的,逐漸的他對自己的老婆開始有了怨言。
那天他喝多了回家,看見了村長正在糾纏自己的妻子,一怒之下他和村長打了一架,事後村長給了他一大筆錢用來賠償,也正是這一大筆錢,徹徹底底的改變了張生。
他早就知道妻子生的美貌,村子裏的男人都羨慕自己有這樣好看的女子,經過村長的遊說,他給妻子下了藥,那一晚,他站在窗台下面,聽着裏面傳來的哭聲和嘶吼,一夜沒合眼。
可是事後村長又給了他一大筆錢,他拿着錢就去了外面的城裏吃喝嫖賭,沒幾天就揮霍完了。奢靡的生活讓他瘋狂,他開始逼迫妻子爲村子裏的男子提供服務,每次服務,他都能收到大量的金錢,一直到入冬之後。
妻子跟他說,她懷孕了。
“打掉,又不是老子的孩子。”張生輸了錢,心裏有氣。
妻子哭的梨花帶雨:“那你讓我回家,我不讓你養。”
“你回家,我怎麽賺錢?”張生上去就給了她一巴掌:“你就算是死,也得死在這個村子裏。”
愛人絕情的話語徹底讓妻子死心,她被強行灌下了堕胎藥,然後死在了寒冷的冬夜裏。
之後村子裏就經常有人看見那女子在村子裏遊蕩。
男人們害怕極了,聽了術士的法子,讓各家妻子挖出心頭血,滴在女子屍體的頭骨之中,讓其永世不得超生,這樣就不會禍害到大家了。
一開始這個法子确實有用,村子裏不再看見遊蕩的鬼魂,可是直到那天張生吃醉了酒,掉進了海裏,再也沒能上來,那個東西就開始神出鬼沒的殺人。
“蓬萊的人又是什麽時候出現的?”燕晚清聽着,問出了重點,她記得村長的說辭中,蓬萊出現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