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嬸死了。
死在了燕晚清的門口,表情祥和就像是睡着了一樣,唇角始終帶着笑意,但是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就像是剛從水裏打撈起來。
她死的無聲無息。
直到燕晚清早上開門,才發現。
很快她的房門就被村長帶着人全部包圍住了。
“跟我沒關系。”燕晚清冷靜的開口。
她看着一旁紅着眼圈,渾身散發着戾氣的金叔又重複了一遍:“金叔,我與花嬸子之間無冤無仇,根本不可能對她下手,而且我爲什麽要将人放在自己的門口,分明是有人想要栽贓嫁禍于我。”
金叔抱着花大嬸的屍體坐在地上,頹廢的像是老了十歲。
他渾身都在顫抖,好半饷才開口:“金叔信你,你是個好孩子。”
“未必!”就在此時,村長大聲開口。
一聽見他說話,旁邊燕黎安的表情瞬間陰沉了下來。
這個老登,想要做什麽!
村長走上前,看着燕晚清:“沒準是賊喊抓賊,故意混淆視聽呢!前幾日你就一直纏着花嬸子想要打聽咱們海村的秘密,花嬸子不告訴你,你就懷恨在心,将其殺害!”
村長話音剛落,金叔就瞬間擡頭看向了村長。
村長被看的幹咳了一聲,眼神遊移:“你就說,是不是吧!”
燕晚清被這一頓污蔑搞的哭笑不得,她微微挑眉:“村長的意思是,我殺了花嬸子,那麽我殺人的手法是什麽呢?”
“定然是你将花嬸子引誘到了海邊,将其淹死。”
“然後我又将花嬸子打撈出來,帶到了自己的門外面,我回屋睡大覺是麽?”燕晚清接過了村長的話頭,意味深長的開口。
村長心中的話都被對方說了出來,一時之間手在空中停滞,他在衆人的目光之中重重的點頭:“沒錯!”
“村長你不覺得很荒唐麽?”燕晚清超前邁開兩步,她本就生的高挑,此刻與村長平視,目光充滿了王者的睥睨與不屑:“倘若是将花嬸子丢進了海裏,我爲什麽又要打撈起來,讓她順着海水飄遠,這樣也許過了十天半個月你們發現花嬸子不見也隻會以爲是她和金叔吵架離家出走,根本不會懷疑到我這個外人身上。”
“誰知道你這個殺人兇手是怎麽想的!”村長惱羞成怒的罵道:“反正就是你殺了花嬸子,我們海村的人要爲花嬸子報仇!絕對不會讓你活着離開海村的!”
“老匹夫你敢動我阿姐試試!”原本靠在牆上假寐的燕紅昭瞬間睜開雙眼,眼神中充滿了淩厲之氣,她手持短刀,冷聲罵道。
其他人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表情也無疑不是要護着燕晚清。
大有村長帶着海村村民上來,就要決一死戰的氣勢。
村長被這幫人給吓到了,站在原地,眼神遊移。
此時一直沉默的金叔突然大喊一聲:“夠了!”
他站直了身子:“這件事情就到此爲止,誰都不要在說話了,你們趕緊收拾東西,今天晚上之前就離開。”
對于金叔敢忤逆自己這件事情,村長的面色陰鸷:“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我知道,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金叔抱起花嬸子的屍體,頭也不回的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燕晚清面色擔憂看着他的背影。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花嬸子又是怎麽遇害的……
整個海村就好像是被包裹在一團迷霧之中。
村長死死的盯着燕晚清:“這件事情不會這麽善罷甘休的,你殺了花嬸子,你就得付出代價!”
真是人善被狗欺。
燕晚清笑了。
“村長張口閉口就是我殺了花嬸子,你且看看我殺人需不需要像你說的那麽麻煩!”
村長一時之間還沒有領悟到燕晚清是什麽意思,下一秒一陣風過,自己已經被她掐着脖子,整個人抵在了欄杆處,半個身子都探出了欄杆外面去了。
風滾着砂石從欄杆處往下掉,這裏距離地面沙灘礁石也有十幾米的高度,若是掉下去輕則傷筋動骨,重則大殘特殘。
隻見燕晚清牢牢的掐着村長的脖子,輕聲細語:“你瞧瞧,殺你根本不費吹灰之力,我若是看你們誰不舒服了。”她目光從村長的臉上挪開,環顧四周跟過來興師問罪的村民身上,聲音變冷:“哪怕就是屠村,也絕不費吹灰之力。”
她就是有這樣的實力。
村長被吓得渾身都在顫抖。
“冷靜!冷靜啊!”
“平白無故的污蔑,你教我怎麽冷靜?不如就坐實了你們的污蔑,殺光你們這群不分青紅皂白的人,反正你們其中肯定有兇手,隻要兇手死了,花嬸子也能瞑目了不是麽?”燕晚清故作陰狠的壓低聲音,吓得村長直接求饒。
“别别别!千萬别!花嬸子在天有靈一定不希望你這麽做的,是老夫愚蠢了,是老夫愚蠢了啊!”村長雙手合十。
“那就說說吧,你們爲什麽害怕冬天,還有那個東西是什麽!”燕晚清可不是善茬,抓住機會,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都問了出來。
村長隻有一瞬間的遲疑,她就将人直接拎起探出了欄杆。
“說!我說!”村長緊緊的抓住欄杆,不敢有絲毫的松懈。
“不能說啊村長!”村民們大聲喊道:“說了我們都會死的!”
“是啊村長,得罪了海神娘娘,我們都會死的!”
又來一個海神娘娘……
這村子裏的古怪東西可真是多的讓人煩躁。
“不說我就得死!”村長盯着面前的燕晚清:“但是你一旦知道這個秘密,海神娘娘就會注意到你,你再想要離開海村就十分困難了。”
“呵……裝神弄鬼。”燕晚清根本不信:“你說,我聽着,當真是海神娘娘害死了花嬸子,那麽甭管是什麽神,我也會替花嬸子報仇的。”
小屋内。
擠滿了人。
燕晚清的人和村長的人,面對面圍繞着篝火坐着。
村長抽了一口煙杆,呼出一口白煙。
“很久之前,我們海村還是個貧困的小村落,大家出海也捕不到魚,還時常會因爲各種原因被困在海上,死在海裏,所以漸漸地,村子裏的人越來越少,人丁稀少,一直到一個少年的出現。”
“少年?”沈淑雲小聲的開口。
村長沒看她:“嗯。這個少年是村落中一處貧困戶所生,但是爲人正直善良,一心想要帶着村子裏的人脫貧緻富,他潛心研究了很多出海打魚的辦法,一次又一次的從海上帶回來新鮮的海貨,給了村民重拾出海的信心,他叫張生。”
張生是個英俊的小夥子,海風吹得他的皮膚長年累月的黝黑,身材健碩孔武有力,爲人性格友好,正直善良,村子裏不管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都很喜歡他。
他也會經常将自己出海的海貨分給村落中的人,逐漸的在村子中積累了很好的人緣。
有一天,他又出海了。
但是這一次,他沒有那麽幸運,遇到了很兇險的風浪,就在他以爲自己要死在海裏的時候,一搜巨大的輪船将他從死神的手裏給拉了回來。
這艘輪船的主人,是個非常漂亮美女的女子。
她熱情好客,靈動的就像是一隻在午後陽光傾瀉的樹林從中奔跑的小鹿。
孤男寡女,兩個人很快相愛了。
張生将女子帶回了村落,他們舉行了成親儀式,女子也把自己的船隻交給了張生,張生就用這艘船帶着村民一次次的下海撈魚,無往不勝。
原本和和美美的一件事情,一直到女子的家人們尋了過來。
噩夢終于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