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衆侍衛們往後大退。
她還嫌不夠,抱起一個黃花白底的花瓶又要砸。
“那可是先帝最喜歡的一件——”
燕淩珍挑釁的看了那一眼宮人,雙手松開,那胖乎乎的花瓶摔碎在地上化成了無數瓣。
“爽!”
看着一衆人肉疼的樣子,燕淩珍心裏想的是,遠不止這樣。
她今天就非要這群人把自己親自送出宮去。
從懷中掏出銀針,她眼皮子都沒眨一下,直接落在了蕭蘋風的身上。
原本就被下了毒動彈不得的蕭蘋風,此刻更是疼的緊蹙眉頭,不過大概是硬漢性情,一聲都沒吭。
可是饒是如此依舊急壞了這群人。
“陛下!”
“住手你這妖女,膽敢傷害陛下的龍體!”
“……”
燕淩珍聽見這些人的謾罵,手裏的銀針更加用力了。
“你們的陛下這條命本就是姑奶奶我救回來的,現在你們陛下恩将仇報,将姑奶奶我囚禁此地不讓我回家,是何道理!”
最後一根針落在蕭蘋風的手背上,燕淩珍咬牙切齒:“說,讓我回家!”
“你回去會有危險,若是遇到了什麽,孤沒有辦法向你阿姐交代。”蕭蘋風依舊不松口。
“我阿姐……我阿姐都去蓬萊了,也不見你跟過去啊!”燕淩珍下意識改口說道。
蕭蘋風面色平靜:“孤不能不安排好一切就跟你去蓬萊。”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蕭蘋風你純純的有病。”燕淩珍氣得要發瘋了,她胡亂的從懷中掏出藥丸。
“紅霧!”
紅霧立刻把蕭蘋風的下巴給卸了。
燕淩珍二話不說往裏面塞了一堆藥丸。
“不讓回家,就一起等着你們的陛下毒發身亡!”燕淩珍往地上一坐。
這下子大臣們慌了。
“你究竟給陛下吃了什麽東西!”白發蒼蒼的老者一身紅色官服上前,指着燕淩珍破口大罵。
“毒藥。”燕淩珍看傻子一樣看着他:“我都氣成這樣了,還能給他喂什麽好東西麽?”
簡直是笑話!
母親死了,阿姐和兄長還有弟弟也不知所蹤。
與其這樣被困在大渭渾渾噩噩,她不如趁着今日殺出一條血路來。
橫豎就是死。
“你們盡管動手,十八年之後姑奶奶我又是一條好漢,但是你們英明神武的陛下可就說不準了,再過多少年大渭才能出現這樣的曠世奇才。”燕淩珍陰陽開口。
她的命可不如蕭蘋風值錢。
那老者想了又想,于是擺手:“放她走!”
“大人!陛下……”
“出了事情老夫一人承擔!”老者雙眼含淚,看着吃了毒藥昏昏沉沉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蕭蘋風:“陛下若是怪罪下來,都是老夫的吩咐,與你們無關。”
“現在,快點放這個妖女離開!”老者大聲喊道。
燕淩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這就對了,識時務者爲俊傑。”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剛好她燕淩珍又硬又不要命。
随手從懷中掏出一枚丹藥,她甩給紅霧。
“等我們離開宮門之後,再給尊貴的皇帝陛下服用。”燕淩珍挑釁的看着那老者:“畢竟夜路走多了,姑奶奶我怕濕了腳。”
“你這是不信任我們?都說了讓你走,有解藥爲何不快些給陛下服用,他的身體本就糟糕。”老者急不可耐。
燕淩珍聳聳肩膀:“你們大渭人,說話跟放屁一樣,根本信不得。”
“粗俗!”老者不堪入耳。
“走!”燕淩珍可管不了這麽多。
她擡腳往前走,鞋子踩在碎裂的瓷片上,發出刺耳磨人的聲音,紅霧帶着蕭蘋風亦步亦趨。
老者帶着一群侍衛大臣簇擁踱步上前,不敢有一絲的怠慢,生怕自己惹怒了這兩個瘋婆子,他們的寶貝疙瘩蛋身上就會多一處傷口。
等到了宮門。
看着兩匹高頭大馬。
燕淩珍才稍稍滿意了些許。
她擡手将蕭蘋風身上一半的銀針扯了下來。
“剩下的銀針需要半個時辰之後去,早一秒你們的陛下都會死于非命。”燕淩珍将人推了過去。
與此同時紅霧将解藥也甩了過去。
“别追過來,追過來,我至少還有一萬種法子,讓你們白發人送黑發人。”燕淩珍翻身上馬,不忘警告。
說罷,她揮動馬鞭頭也不回的朝着宮外飛馳而去,紅霧緊跟其後。
那老臣面色陰沉,擡手:“去,跟着。”
“這不好吧。”
“先跟着,等到太醫确認陛下沒有任何生命危險,再動手。”老臣咬牙切齒:“這樣一個嚣張跋扈的丫頭片子,就算是紅佛手,不能爲我們大渭所用,也決不能便宜了秦國那個賤人!”
此話有道理,很快就有人吩咐下去了。
蕭蘋風面色蒼白如紙,在日光之下,幾乎透明的能夠看得到血脈。
“陛下這般,實在是讓人心疼啊。”老臣歎了一口氣,讓宮人将蕭蘋風重新送回了房間。
太醫早就恭候旁邊,等候多時。
老臣離開房間之後,重重的歎氣:“陛下這樣,不知道還能不能熬過今年的冬天。”
“需盡快将陛下流落在外的子嗣帶回大渭才算穩妥,眼下天下大亂,大渭不能有一點差池啊。”
“大人有理,卑職這就去辦。”藍色衣服的臣子雙手作揖道,卑躬屈膝。
“另外……”老臣眯了眯渾濁的眼球:“帶回太子之後,其餘閑雜人等就悉數清了吧,皇室不需要這樣一個不幹不淨的人存在。”
誰不知道大渭的皇後被擄到了楚國,住在了楚國皇室之中三年之久。
那楚國皇帝出使大渭的時候,眼睛就黏在皇後身上,這擄走了不發生點什麽,誰信。
如此不貞潔的皇後,當真是大渭之羞辱,小殿下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決不能被這樣污濁污穢的女子所影響。
往後,他們定然是要讓蕭蘋風再從世家之中選一位賢良淑德的女子成爲皇後的。
這樣才能保證大渭皇室血脈的純正和不容玷污。
而此時,紅霧和燕淩珍趕路在林中休息。
“六小姐,你不覺得這次順利的有點過分嗎?”之前她們也逃過,可是哪一次都被抓了回去。
這一次竟然這麽順利,沒打沒殺的。
燕淩珍喝了一口水。
“在大渭還算是安全的,但是到了邊境就不好說了。”想要她性命的人,多了去了。
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的蕭蘋風這麽好搞。
難不成真的是他的身體被拖垮了,連帶着人也跟着心慈手軟了?
又或者說,他是故意的。
故意放她離開。
放她離開幹什麽呢?
燕淩珍将馕和水收好。
“吃飽了,我們就來易容。”不管如何,她已經不是三歲小孩,凡事都會做到萬全,不給阿姐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