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才想起來這個美姬确實是六年前,手底下的人在偏遠的小山村找出來的美人。
眼下細細想來,屬實是有些刻意的味道。
“夜深了,趙王早些休息。”燕黎安眼神深了幾許:“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相信趙王定然不會是個沉迷女色之徒。”
他說話一向不客氣,可是偏偏該死的對上了趙王的味兒。
他就喜歡這種說話拽的二五八萬誰都不放眼裏,還偏偏有這種用鼻孔瞧人能力的人。
看着燕黎安關上了房門,趙王站在月光之下啧了兩聲。
“怎麽偏偏是個男子……”這張臉屬實是有些浪費了。
燕黎安關上房門直接上床就睡覺了。
對于趙王那邊,他并不擔心趙王不會同意。
大渭和楚國擁兵自重,自當是有身爲強國的專制制度,趙宋附庸過去,對于百姓而言定然是更加穩當,可是對于他們這些貴族來說就是水深火熱了。
首先開銷會大打折扣,其次是處處受制于人。
再怎麽說,趙王和宋王也是一國之主,有身爲王者的傲氣。
讓他們手心向上跟人要生活,還要受人指指點點,他們是定然不願意的。
所以這個時候,秦國提出來的一國兩制,趙宋根本沒有辦法拒絕。
又能享受大國的庇護,又能自主統治。
多麽兩全其美的方法啊!
究竟是哪個天才想出來的。
哦,是他。
燕黎安心滿意足的睡了個好覺。
一夜無夢。
醒過來,燕黎安就聽打掃院子的宮女說昨夜那個美姬,是楚國細作,已經被趙王給殺了。
六年的美姬都能說殺就殺,皇家的人,骨子裏都是留着涼薄的血液。
燕家大哥這裏一切順利,秦國那邊查詢官銀依舊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中。
秦臻利用姽婳樓的人,滲透到了朝廷中官員的家中,開始暗中搜尋官銀的線索,并且順利的關押了這部分涉事的官員。
秦臻奉命對這群官員進行審問,已經羅列了不少閑王爲首等人的罪狀的時候,阿滿帶來了一個消息。
半盞茶之前。
秦舞将閑王喊到了宮中。
“國庫中的官銀全部被換成了鍍銀!”秦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閑王是瘋了麽?!”
誰給着頭肥豬這麽大的膽子的!
“陛下今日特意去了一下國庫,快要走的時候不小心撞在了上面,這才發現了端倪。”阿滿将事情的始末說了個清楚明白。
那就是說,整個國庫的銀子都被這群人給搬空了!
難怪秦舞直接氣瘋了。
“進宮,立刻進宮!”秦臻二話不說丢下了手中的匕首,雙手在水中搓揉洗掉了掌心之中的血漬,然後用幹布擦幹淨,二話不說跟着阿滿後面進了宮。
還沒有到殿内,就聽見裏面爆發出激烈的争吵。
“……你是秦國的王爺,怎麽能夠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你将那些黎民百姓的性命置于何地?!”秦舞指着閑王的鼻子破口大罵,此刻她也懶得再去裝什麽兄妹情深了。
整個國庫窮的一個銅闆都沒有給她留下。
這樣的兄長,她秦舞可要不起!
閑王被罵的氣紅了脖子:“本王做了什麽事情?!陛下,殺人不過頭點地,你話不說清楚,本王如何知曉!不要一上來就扣黎明百姓這麽大的帽子!”
“好!”秦舞紅了眼圈:“朕就讓你死的清楚明白,國庫的銀子是不是你動的手腳!”
“說話得講究證據,陛下不要什麽屎盆子都往本王頭上扣,你要知道你隻剩下本王這一位兄長了。”
他就不信秦舞敢把自己也給殺了。
殺了自己,她女皇的位置也做到了頭。
天底下的人都會傳她是個蛇蠍心腸的女子,誰還會死心塌地的爲她賣命呢。
閑王的有恃無恐在秦舞的眼中變得十分的刺眼。
“秦珢,朕最後再問你一次,官銀現在何處!”
閑王冷笑,對上:“本王說了,官銀的事情本王不知道!陛下若是想找替死鬼,直接開口跟本王要求便是,橫豎本王是你的兄長,什麽事情都會應的!”
這樣大逆不道的話都被閑王說了出來。
秦舞直接氣得拔出了牆上的長劍,劍尖直接戳上了閑王的脖頸。
“你當真以爲朕不敢對你動手?秦珢,不要太高估自己了。”
閑王往前走了一步,今日的他似乎特别有底氣,劍尖直接擦破了他的喉嚨:“來啊,本王早就不想活了,本王要下去見父皇!”
“你這樣的人也配見父皇!”秦舞冷笑。
“那你就配?”閑王絲毫不退讓:“父皇在世的時候,就把你寵的無法無天,他駕鶴西去之後萬萬都沒有想到自己寵愛的小公主竟然也敢跟自己的兄長争奪皇位了,而且她還真的成功了,弑兄奪位,成了萬萬歲的女皇陛下哈哈哈,你說父皇若是九泉之下知道了,他還會不會想看見你呢?!”
“秦舞,說到底,你我都是自私自利的人,所求都是爲己,皇位皇兄我都讓給你了,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不就拿了你一點破銀子麽,至于将皇兄我逼到死路上麽?!秦舞,你要知道,全天下你隻有本王這麽一個親人了!殺了本王,你就會成爲真正的孤家寡人!”
秦舞手中的長劍顫了顫。
孤家寡人……
登高者,必将承受孤寒之苦。
若是這樣,才叫真正的帝王的話……
秦舞眼睛閉上又緩緩睜開,多了幾分冷酷。
她願意承受一切的後果!
“孤寡家人,朕,甘之如饴。”
閑王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此刻眼神之中才有了恐懼。
他在這一刻才真正的領會到自己這個妹妹的可怕之處。
當年奪嫡之争,那麽多優秀的皇子都沒有活到最後,隻有她成功坐上了皇位。
這麽多年,閑王一直都覺得是她運氣好,又有父皇安排的人保護。
可是現在,閑王覺得自己錯了,大錯特錯。
眼前自己的這個妹妹,是真的心狠手辣之人!
“你不能殺本王,本王是你的兄長!”閑王高聲的喊道,開始往後退縮。
秦舞拿着長劍亦步亦趨:“貪贓枉法之人,不配當朕的兄長!”
說着她手中的長劍就要揮舞出去。
“劍下留人!”一道清麗的女聲疾呼而來。
與此同時一道紅色的殘影在空中掠過,成功的将秦舞手中的長劍挑起丢在了旁邊的地上。
是烏别。
“陛下,不能殺!”秦臻因爲奔跑從而面頰酡紅,此刻氣喘籲籲的扶着門欄開口道。
閑王被吓得整個人轟然癱軟在了地上,汗流浃背。
秦舞猩紅着雙眼,聲音嘶啞:“給朕一個不殺的理由。”
“楚國這次派過來的使者,是宋化虛。”秦臻将自己的信息說了出來:“若是閑王死于陛下之手,他定然能靠這件事情掀起軒然大波,屆時于我們是極爲不利的。”
自己的兄長此刻還在趙宋沒有回來。
萬一因爲閑王的事情導緻談判失敗,倒是兄長就兇多吉少了,趙宋很難不會因爲他的身份,将其綁了獻給大渭。
所以閑王眼下還不能死。
秦臻走進門,氣息平穩了很多。
但是也絕對不能讓閑王好過。
她一邊走一邊從懷中掏出了一枚丹藥,走到閑王身邊,二話不說直接卸了他的下巴,然後将藥丸塞了進去,然後手段殘暴的給他裝好下巴。
那藥丸入口即化,閑王想要摳出來已經爲時已晚。
“你給本王吃的是什麽!賤種!”
秦臻面無表情:“毒藥。”
閑王大驚失色,立刻伸出手指去扣自己的喉嚨,發出幾聲惡心的幹嘔。
“解藥隻有本官才有,閑王最好注意一下您口中的措辭。”